第二天早上，谢钺睁眼，贺固川坐在床边看着他。
“等下出去转转吗？”
谢钺坐起身：“也好，我来了几日也没干嘛，出去转转吧。”
袁凝霜估计是昨天醉酒丢了脸，早上一直都没出屋门，谢钺正好不用她打招呼，带着贺固川就出门了。
他将前两日的事情说了下，贺固川却眯起了眼睛：“从东边过来的？”
“你要见？”谢钺问道。
贺固川摇头：“等鲁戒他们到，交给他们去问，孔廉护见过我，此刻见他只怕不容易甩掉。”
他们二人漫无目的，在街上逛着，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喧闹。
“热闹！”谢钺笑着就冲过去了，贺固川抬手想拦，却没来得及。
他挤进人群：“这是干嘛呢？”
“嗐，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他家姑娘跟着袁县男跑了，他每个月都要出来闹一次。”一个老伯说道。
“跑了？”谢钺不解。
“外乡人。”老伯打量了他一眼：“别管这档子闲事，快走吧。”
谢钺看着左三层右三层的人：“这么多多人围着呢，为什么要我走啊？”
老伯颠颠手：“我们是拿钱办事，你啊，是惹祸上身，不一样。”
谢钺不解，但还是退了出来，走到贺固川身边：“什么意思啊？”
“走，别处看看去。”贺固川看着面前的闹剧，也皱起了眉头。
谢钺跟着他走到了边上冷清一点的巷子：“那个老伯说他们是拿钱办事，将人围着能办什么事？”
贺固川摇摇头：“袁县男这个人除了私蓄外眷，为人上还真的没什么问题。
而且他养在外面的女子，也没有强抢来的，所以我也没管过。”
谢钺点点头：“对，我记得当年县君借粮，不也是他施以援手吗？”
贺固川听到这话，却神色一变：“可当初逃兵，也是来找他借粮的途中出的事吧？”
“对，回去的时候人数对不上。”谢钺皱眉：“你是说，可能和他有关？”
“走。”贺固川分辨了一下方位，带着谢钺走进一处后巷，两人对视一眼，翻墙进去。
“这是哪？”谢钺小声问道。
“金屋藏娇之所。”贺固川似乎在找着什么：“跟我来。”
谢钺明白，他应该是在找他的人留下的记号，左右看看便跟在了他身后。
他们躲开府中的下人，走到一间屋子，敲了两下窗子。
“什么时辰，屋外就有来讨食的。”屋里传出一道女声。
“明秋暗冬，都死绝了。”贺固川在窗外说道。
窗户瞬间被推开，屋里一名女子探头看来，似乎很是惊诧：“王爷？”
贺固川给了谢钺一个眼神，他们俩先后翻进屋中。
“袁县男不在你们这？”贺固川进屋就问道。
“不在，得有一个月没来了，说是王爷很快就要巡视港口，他要出城准备。”琳珑说道。
“一个月？那最近府中可还安稳？”贺固川继续问道。
“他不来，曾经陪侍过的只要没有身子，自然安稳。”琳珑说道。
“我先打断问一句。”谢钺抬手说道：“这些年，就算没有儿子，难道还能没有女儿？”
琳珑看了他一眼，才说道：“有，但女儿他都带走了，属下打听过，也没带回府中，不知道是生是死。”
“虎毒不食子，不至于吧？”谢钺凑到贺固川身边小声说道。
琳珑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这位……”
“谢钺。”谢钺笑着说道。
“王妃？”琳珑赶紧想要行礼。
“不用，不用，还有，别叫王妃……”谢钺干笑着说道。
“叫小侯爷就行。”贺固川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纵容。
“小侯爷！”琳珑改口道。
“这府里有新人吗？”贺固川问道。
“有，每年袁县男都会再带两三个姑娘进来，一般来了新人，他都会在这住上一个月。”琳珑说道。
“我再问个问题。”谢钺尴尬一笑：“知道自己有孕，难道不能不说，偷偷等到袁县男来的时候，和他说，难道他还不是护着？”
“有孕又不是儿子，为什么要护着。”琳珑说道。
“啊？可有孕有可能是儿子啊，怎么也得等到生下来才能知道啊，为什么不护着？”谢钺不能理解。
琳珑点头说道：“因为他找人算过，他的儿子命硬，一定会生下来，护不住便是无缘。
还有就是生过女孩的，或者伤了身子不能生的，他都还会放在府里养着。”
贺固川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这些年，琳珑传回来的消息都很有限，他也只是当袁县男有个生儿子的执念。
“这几天左稚他们就该到了，你准备撤离，这里本王另有安排。”
琳珑连忙点头：“是！”
贺固川拉着谢钺从屋中出来，避开旁人，从府里离开。
“怎么？”走出去一段，谢钺才开口问道。
“我有个想法，但我希望不是这样。”贺固川呼出一口气：“你先回去，我交代暗卫一些事情。”
谢钺点点头，转身离开，回到了县男府，只是回去之后，他没有回屋，而是像之前一样，站在屋顶之上，看着府内的情况。
正好看到正在发火的袁凝霜，他眯了下眼睛，略微思考了一下，他翻身落地，避开旁人视线，推开了一扇门。
这里是主屋的位置，应该是袁县男的卧房，他悄悄往里走，就看到床边挂着一幅画轴。
他抬眸看去，是名女子正在赏花扑蝶，仔细看去和袁凝霜还有几分相似，很可能是她的娘亲。
他看了眼床榻的位置，又看了眼画，这个位置，就是每天闭眼前最后一眼是它，睁眼时第一眼也是它。
谢钺转动眼眸，坏笑一下，直接将画卷卷起塞入怀中，翻窗离开。
这张画肯定很重要，他这样做是想知道，袁县男是不是真的不在府中，和他若是不在府中，他的屋中是每日都有人进，还是压根不给人进。
毕竟下人若是看到画卷丢了，一定也会第一时间寻找的。
至于若是发现画是他拿了怎么办，他是一点也不担心，贺固川在这呢，这种难题就交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