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死死瞪着眼，一双眼球仿佛要爆出来一般。
他声嘶力竭地吼出来，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像是离开水的鱼，半死不活地扑腾着。
君越给君暮尘一个眼神，随即嫌弃地将人丢到一边，懒散地往魔气上一坐，“后面的事交给你。”
君暮尘眼疾手快用魔气接住玄凌，把他捆得跟粽子一样。
他高高在上地睥睨下方如蝼蚁般大小的众修士，“一群蠢货，被人玩弄在股掌中还不自知！”
修士们：┻╰（‵□′）╯
好气哦，但打不过！
“魔尊，你什么意思？！”
有脾气大的修士顶风而上。
君暮尘不想和蠢货废话，直接揪出玄凌体内的灵魂，展示在众人眼前。
眼尖的修士当即惊声叫出来：“云漠长老？！”
“玄凌长老的身体里怎么可能是云漠长老？！”
“夺舍！定然是夺舍！”
一群人吵吵闹闹，几息便猜出了真相。
“各位，别被魔头糊弄了！”一修士打断其他人的议论，“魔头杀我们道友，我们势必要报仇！”
“对，报仇！”
魔修猖獗，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君暮尘懒得搭理这群傻子，直接用搜魂术展示了归凤的记忆。
从他夺舍玄凌到他用宗主们炼制傀儡，全程高清，展现得清清楚楚。
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归凤！你居然欺骗我们！”
“枉我们尊称你一声云漠长老，你竟在背后下黑手！”
“处死！必须处死！”
杀死归凤的呼声格外高，一个个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面对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气，归凤从被搜魂的痛苦中回过神。
他运转全身的灵力，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君越看穿他的心思，嗤笑道：“别白费灵力了，魔界的傀儡都处理了。”
“你！”归凤气得魂体不稳，险些散开。
一缕魔气送进归凤的体内，他的魂体瞬间凝实。
满脸惊愕地望向君越。
君越满怀恶意地冲他微笑，“你放心，我保你不死。”
“废了他，扔他下去。”
望向下面数不清的人头，归凤害怕地朝君暮尘伸出手。
“暮尘，我是你师尊， 你不能看着我去死啊！”
君暮尘嫌恶地后退一步，“师尊？我当不起你的徒弟！”
“我不过是你的登云梯罢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归凤讷讷地收回手，眼中满是灰败。
“方才搜魂时，我看到了。”
君暮尘深吸一口气，“我十分庆幸遇到阿阡。”
而他早在归凤伤害君越时，便已然放下。
否则他也不会亲手杀了归凤。
不愿再与他多言，君暮尘把他的灵魂重新放进玄凌的身体里，顺便废了这具身体的灵根和灵脉。
此生他只能做一个普通人。
归凤被丢进人群里，一群人仿若饿狼般冲上去对其拳打脚踢。
君越扫了眼人群中没有动作的某人，意味深长地笑了。
“走吧，回家。”
魔界悄无声息地退兵，留下修真界的一堆烂摊子。
?
雪花纷纷扬扬落下，今年的冬日尤其寒冷。
在一个脏乱的巷子里，一个单薄的身影缩在角落里，无人在意。
“你要同我回去吗？”
闻言，归凤缓缓抬起头，入眼便是一位儒雅的男子。
男人一身白衣似雪，却又比雪多了些许温度。
归凤慢吞吞点头，沙哑地回应一句：“好。”
“我叫张毅。”
张毅把他抱进怀里，怀抱温暖灼热，烫化了他的心。
归凤眸光微闪，眼里满是不屑。
呵，一个有善心的傻子。
张毅的家并不算大，只有一间房间，一间书房，一间灶屋和一间茅房。
还有一个小院子。
听着张毅的介绍，归凤不由得往茅房那多看了几眼。
张毅应当也是修士，按理说并没有生理需求。
他疑惑不解，也问了出来。
张毅耐人寻味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毕竟是初来乍到，归凤不好多问，结束了这个话题。
将热水放好，张毅询问：“可以自己洗漱吗？”
“可以的，多谢。”
归凤见张毅离开，脱去衣物泡进热水里。
屋内炭火烧得很足，并不觉得寒冷。
长舒一口气，归凤享受难得的舒适。
那日魔界外，他经受众人的殴打后，沦为街头的乞儿。
吃不饱穿不暖已是常态。
如今有冤大头主动送上门来，他必不可能放手。
正思索着如何长久留下来，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归凤警惕望过去，进来的正是张毅。
张毅端着温好的粥，走到他面前，“来，饿了吧？吃掉。”
勺子抵到他唇边，归凤下意识躲开。
他用手去接，“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张毅原本温柔的神色顿时一变，阴郁而狠厉。
他掐住归凤的下巴，阴恻恻道：“你怎么敢忤逆我的？”
强制捏开他的嘴，整碗粥直接灌了下去。
张毅满意地松开手，归凤狼狈地咳嗽，险些呛死。
“若不是这副皮囊，我怎会带你回来。”
冰冷的手指划过归凤的脸，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不对劲，张毅给他的感觉很不对劲。
他怯怯地问：“你、认识我？”
“认识！自然认识！”张毅掐住他的喉咙，恶狠狠地瞪着他，“要不是你，玄凌怎会死！”
“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师尊！杀了我最爱的人！”
张毅只是阵峰不起眼的一位弟子，偷偷心悦玄凌已久，却不想归凤竟灭了他的灵魂夺了他的身体。
他恨归凤，但也爱着这副身体。
“没关系，往后你就是我的了。”
张毅神色癫狂，隐隐有入魔的征兆，“我会好好爱你的！”
归凤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逃！赶紧逃！
可满屋的温暖又让他冷静下来。
张毅是修士，他如今一个废人根本逃不掉，更何况他不想再过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
张毅喜欢这剧具身体，应当不会杀了他。
可很快归凤明白，有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张毅是一个疯子，对他时好时坏。
他时而深情地望着玄凌的脸，吐露着爱语；时而折磨归凤，恨他害死了自己的师尊。
时间久了，归凤都恍惚起来。
他是高高在上的云漠长老，是魔尊爱而不得的师尊......
他要飞升成神，他不该落到如此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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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今年的雪好美啊。”
南筝伸手，任由雪花飘落在她的掌心上，慢慢化去。
修士不怕冷，为了应景，她还是围着雪白的狐裘，衬得她的脸越发娇俏明媚。
君越捧着热茶，倚靠在君暮尘的肩膀上，笑吟吟地看着小姑娘玩闹。
“魔尊大人，来年我们去赏花吧。”
“好。”
小仓鼠：“恭喜宿主，任务完成！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