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伊丝克的脑海。
那似乎是一段久远到几乎没有什么人知晓的无名记忆......或者说,是记录在「怀表」中的画面。
而除了记忆之外,还有——
......
............
——人类
——吸血鬼
——精灵
——亚人种
还有数不尽的魔导士军团以及黑压压的军队......当然,这并非是因为不同种群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准备展开一场混战,恰恰相反——正是由于有了共同的目的,所以他们才摒弃了种族身份之间的不同、奇迹般站到统一战线。
而将整个大陆上的战力逼迫至此的巨大威胁则是——
一名手持「怀表」的炼金术士。
......
【这场战斗完全可以称之为一场「灾难」,因为它几乎从头到尾彻底洗刷了「沃瑞尔大陆」的秩序。】
......
“老师......”
少女的啜泣回荡在硝烟弥漫的尸山血海里......她不解、她愤恨,却又对此无能为力。
“好了......别哭,弗尔登(「愚者」)......”
“呜......呜呜......”
弗尔登跪倒在老师身旁不停的手抹眼泪,娇小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遭受如此苦难,从一个天才炼金术士沦为人人诛之的恶魔。
“......不!他们凭什么这么做?!他们有什么资格?!这群没良心的东西都忘了吗?!是老师您......明明老师是为了抵抗魔族的入侵,才会......”
弗尔登试图走出藏身地为老师报仇,不过......派尔米诺阻止了她。
“......呼......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弗尔登......”
派尔米诺强撑着坐起身,将一枚时钟状的炼金术器物交到自己的学生手里......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用眼神示意,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反噬得不成样子,如同虫子啃食过的残破书页那般千疮百孔、难以为继。
何况——陷入癫狂的派尔米诺还没从刚才那场战斗中缓过神来,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已经油尽灯枯......也许他可以通过掠夺「时间」去获得片刻的苟延残喘,可那样做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
而且这样的伤势......哪怕是再多的「时间」也是徒劳无功吧?毕竟时间可不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它无法医治残破不堪的身体。
况且他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
弗尔登接过那个器物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老师的意思......将这个东西——他亲手创造的杰作给永久封存起来,否则的话还会有下一个派尔米诺重现于世。
因为——即便万中无一,可不能排除有第二个甚至是第三个适应时间系术法的体质的人出现这种可能性......如果继任者居心叵测,或者像他那样陷入癫狂,那么整个大陆或许都会因此迎来毁灭。
至于空间系术法......派尔米诺便无能为力了,因为他的身体已经被它侵蚀得千疮百孔、融为一体。
“咳......咳咳......!”
陡然间,派尔米诺瞳孔一缩,随即猛地吐出一口淤血......身体绞痛,他用尽全身的气力推开弗尔登,撇过头缩起身子不再见她。
“老师!”
“快......走......”
自己又濒临发狂的边缘了......派尔米诺咬着牙,用尽最后的理智挤出这句话。
“我不!”
“......走开!”
“呜......老师——”
“我命令你,停下......松开我!”
这是派尔米诺头一回对自己的弟子用如此强硬的语气说话......弗尔登哭着使劲摇头,抓着派尔米诺的手不放。
他咬着唇,眼中闪过不舍......种种情感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
“好吗......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
方才的严厉全是装出来的......派尔米诺实在是拿这个倔强的丫头没办法,于是温柔的抱着她,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空间裂隙悄悄展开,配合着弗尔登手里的时钟将她送去了一个远离战争中心的净土。
......
记忆涌入脑海的时候,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沉睡......
“我......这是怎么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伊丝克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类似于祭坛的地方,她的双手捧着一枚老旧的怀表......伊丝克不自觉的倒吸一口凉气,回想起科洛斐带她深入地下区域的目的。
帝国军一直在寻找的「怀表」,现在就静静的躺在伊丝克手心里。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看来——这毫无疑问是个谎言以及骗局......真正的时间系术法早就已经寄宿在伊丝克的体内。
「怀表」之内,应该......只有这段记忆才是?
(那段记忆是怎么一回事?而且......这里是哪里?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没有被碾碎吗......)
咔......嚓......!
还没等伊丝克搞清楚眼下的状况,一阵地震产生的摇晃感便传遍伊丝克全身......准确来说,这是「凡派尔古堡」坍塌所带来的强烈震感。
停滞的「时间」恢复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