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姿姿，这很好，不是吗？”
她不聪明，很容易被人利用，待在他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温姿月推开闻聿檀，她像是难以理解闻聿檀的言语，“你是疯了吗，你有什么资格抹除我的身份？”
闻聿檀很有耐心，“我可以给你安排别的身份。”
“你可以是侯府之女，也可以是温府的表亲。”
温姿月越听越觉得炸裂，“我为什么不能做我自己？”
闻聿檀摸着温姿月的头发，他一点一点捋顺，他在走神，拉扯的动作不由得重了些，温姿月吃痛。
闻聿檀收起心中的阴戾。
他话音依旧温柔，但声音里是极致的冷，“誉王妃和前太子勾结构陷孤，誉王妃在事情暴露后忧思过度，缠绵病榻，撒手人寰。”
“太子悯夫妻之情，不忍温家承受丧女之痛，便未追究温家。”
这是交易，用她的“死”换温家太平。
她在乎她的亲人，她不会拒绝。
温姿月声音发颤，“你威胁我？”
闻聿檀摇头，“当然不是，姿姿做错了事，总要受到一点惩罚。”
温姿月指甲挠在闻聿檀脸上，“滚，滚出去。”
“你这个恶心人的东西，真是下作，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了你。”
闻聿檀微微仰头，他眼眶发涩，眼中是说不出的晦暗。
对她心软无用，她惯会得寸进尺，有一就会有二。
温姿月把手边的一切砸到闻聿檀身上，“滚，贱坯子。”
闻聿檀吩咐侍女，“等她安静下来再服侍她用饭。”
温姿月听了这话更是难以忍受，她踩在地上，把桌上的饭食用力砸在地上。
陶瓷碗的碎片散落，她毫无知觉的踩上去，用力踩踏着一地狼藉。
闻聿檀抱住她，他把她安置在床沿，压着她防止她乱动。
温姿月咬在闻聿檀脖颈上，她不松口，他的脖颈上漫出血迹。
闻聿檀捂住她的眼睛，她眼中满是恨意，他看了心中发颤。
丫鬟们僵在原地，她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现在的场景，她们收拾地上的污迹，又踟蹰的看着温姿月狼狈的衣裳。
闻聿檀掌心泛出温热，她眼睫湿润，恶狠狠的看着他。
温姿月边哭边骂，“你就是恶心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该死。”
闻聿檀不仅没被激怒，还凑上来，把她的眼泪一一吻掉。
温姿月抓起他的头发，“滚开，别碰我。”
闻聿檀放开了她，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他会给她想通的时间。
她又哭又闹，精神已经很累，不多时便闻着安神的熏香陷入睡眠。
闻聿檀没让她留在房间休息，她现在只是他一个人的，理应和他待在一起。
书房里打了一个小房间，她会习惯的。
外间在议事，温姿月被安置在里间，闻聿檀时不时借口离席。
顾流亭眉眼微压，“太子殿下，王妃去世您很伤心，但仍该以公务为重。”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阻拦闻聿檀，幕僚小心翼翼对视，最后齐齐低头，神仙打架他们不掺和。
温姿月睡眼朦胧，她看着陌生的装饰发呆。
刚坐起身，木门便被推开。
闻聿檀手中捧着书册，他把书籍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厚厚一沓看得温姿月眼晕。
闻聿檀道：“这些都是你要学的，若是有不会的，我会教你。”
温姿月觉得莫名其妙，怎么现在开始关注她的学问了，之前也没见闻聿檀这么上心。
等她看到书页上的内容，心中了然，原来全都是教她该如何贤惠的。
闻聿檀是想从思想上改变她？
温姿月道：“不看。”
她说完，还看着闻聿檀的面色，似乎在好奇对方会是什么反应。
闻聿檀料到了，他指尖按在书页上，终于道：“我会找人陪着你一起学。”
温姿月知道了陪着她学的人是谁。
顾怜青摘下帷帽，她对着温姿月颔首，“温姑娘。”
看着她们两人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嬷嬷，嬷嬷不苟言笑，眼中尽是冷淡的威严。
温姿月抬起手臂，“我不要在这里。”
嬷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温姑娘，奴婢在宫中生活了三四十年，调教过的宫女妃嫔无数，下手也较为重，还请温姑娘配合着些，也能少吃些苦头。”
温姿月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这还真打算她学入宫常识吗？
顾怜青没她的叛逆，她微微欠身，“多谢嬷嬷，早听过常嬷嬷在太子年幼时对他照顾有佳，今日一见果真面相和善，仪态有度。”
温姿月听着顾怜青睁眼说瞎话，她差点忍不住笑，这个常嬷嬷冷着脸，估计能吓哭小孩子。
“你们二人相谈甚欢，那我就不打扰了。”
温姿月从凳子上起身，虚虚打了个呵欠。
她才走两步，常嬷嬷的教棍已经拦在她身前，常嬷嬷沉声道：“奴婢是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还请温姑娘配合着，若是不配合，那奴婢只能冒犯了。”
她话音落下，前面几个高壮的婢女已经挡住了温姿月。
温姿月几乎是被按着坐下来的。
这合理吗？
不合理，所以温姿月听得精神恍惚。
常嬷嬷教棍敲在温姿月手边，“温姑娘，请专心。”
温姿月持续梦游。
顾怜青听得认真，常嬷嬷的面色逐渐柔和，最后变成了夸赞，“顾小姐相府出身，真真的大家闺秀，这礼仪仪态都是顶尖的，跟在奴婢身边倒是耽误了您。”
夸完后就是对温姿月的批评，“温姑娘，您......”
常嬷嬷把斥责的话咽回去，换上中性词，“您也要上心着些，这般懒散，将来怎么在后院中生活。”
顾怜青低垂眉眼，她眼中闪过痛色，那是因为她真的在宫里生活过。
温姿月瞳孔发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又在走神。
常嬷嬷掩下不满的神色，她愈发的夸赞顾怜青，温姿月被衬得越发像是不上进的学生。
等课歇时间，常嬷嬷离开了。
顾怜青走到温姿月身旁，“温姑娘，请你别对我有敌意。”
温姿月满脸茫然，她今天都没怎么说话，怎么变成了对顾怜青有敌意。
温姿月立刻后退一步，她又前后左右每个小角落看了一遍，按照她看过的话本子，一般说完这种话就是陷害剧情的开始。
保不齐有谁在暗地里盯着，而且顾怜青长得这么小白花，眉眼微蹙就是被欺负了的样子。
顾怜青诧异的看着她的动作，“温姑娘，你在找什么？”
温姿月道：“你别想陷害我。”
顾怜青有过宫斗经验，看着温姿月这警惕的模样，她心领神会，“你且安心，我只是想和你说几句话。”
温姿月目光看着她，在等她开口。
顾怜青道：“太子殿下让我来是存着让你吃味的心思，他心思敏锐，如果你不表现出不满，他会变本加厉的找人做更多戏给你看。”
顾怜青轻轻牵出一丝笑容，“还请温姑娘别在意常嬷嬷的话。”
今日常嬷嬷对她多加夸赞，这是顾怜青不想的，可她无论如何做都会是对照组。
温姿月被话本子看傻了脑子，没想到顾怜青会和她推心置腹，她莫名感觉自己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她闷闷应声，“哦。”
顾怜青说了几句话，便开始拿着手帕咳嗽。
等常嬷嬷回来，顾怜青请辞道：“我每日要按时服汤药，今日便先离开了。”
常嬷嬷自然没不允的。
她对着温姿月道：“我们继续。”
看着顾怜青离开，温姿月也起身就走，她懒散的对着常嬷嬷道：“我今日也就到这里。”
常嬷嬷叫住她，“温姑娘，如果你现在离开，我会把你的表现一五一十告诉殿下。”
温姿月连头都没回，“你随意。”
常嬷嬷向着角落走去，她恭敬行礼，“殿下，奴婢实在无法管教温姑娘。”
闻聿檀心中很平静，他的手段太过平和，她根本不会害怕。
“顾怜青和她说了什么？”
常嬷嬷面色发冷，“顾小姐说，她出现在这里，只是为让温小姐吃味。”
顾怜青打了含糊，常嬷嬷对着二人说的内容相同，都是如何适应如何在后院生存，这其中的隐含意味很明显，但顾怜青硬生生曲解，让温姿月忽视了这话语中的意思。
顾怜青不仅没让她生出危机感，似乎还让她恃宠而骄。
但闻聿檀要的是她患得患失，不得不依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