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周大全、张老三,这三位老头面面相觑,彼此之间眼神交汇,似乎在无声交流着什么,最后索性低下头,专注地喝起茶来。
王天涯见状,抱拳行了一礼,诚恳地说道:“三位,能否跟我讲讲真实的女娲补天的故事呢?”
韩忠苦笑着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哎…!王医生啊,我们这些现代人,怎么可能知晓远古时期的事呢?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上学时学到的那些神话故事罢了。只不过,我们三人对神话故事里的记载不太满意,总感觉那并非真实的历史原型。”
周大全在一旁点头附和:“对对对!记得小时候读书,我们三人就对神话故事特别感兴趣,每天都会针对故事里的人物和发生的重大事件,发表自己的观点,还热烈地探讨。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真是无知又可笑啊。”
张老三自嘲地一笑:“呵呵!无知者无畏啊。小时候说这些倒也无妨,可如今咱们都一大把年纪,身体都大半截埋进土里了,还敢讨论我华夏祖仙的创造者、国家社稷福神、华夏人的信仰……”张老三没有再说下去,手中的茶杯离嘴边不到一厘米,他闻着茶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医生!”一个女人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默。
王天涯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那是高中同学,也是自己的初恋——顾美橘。看到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瞬间,王天涯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时,这个懵懂的女孩子因为第一次下午放学后没回家,跑去同学租房子的地方玩,从而结识了王天涯。两人一见钟情,对彼此都心生好感。那个下午,他们一起打牌、聊天,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女孩这才匆匆回家。可第二天,王天涯就听她同学说,女孩因为晚归被她爸妈教训,而且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来见自己。那时,他们只能通过隔壁住的女孩帮忙传递信件来联系。从那以后,身边的同学们都相信这个世界有一见钟情的爱情。直到有一天,女孩实在难以忍受对王天涯的相思之苦,终于下定决心来相见。那是王天涯第一次陪女孩子逛街,他陪着女孩去弄头发。王天涯当时怎么也想不明白,女孩的头发又黑又亮又笔直,为何还要去拉直呢?而且这一弄就是两个多小时,还花了三十块钱。在当时的王天涯看来,这既贵又耗时。后来女孩告诉他,那天晚上弄头发的时候,冻了两个多小时,冷得四肢都麻木了。当然,当晚女孩回去后,被她爸妈打了,听说还跪下来承认错误。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只是女孩不断地让她同学来告诉王天涯,如果王天涯愿意带她远走高飞,她便毫不犹豫地跟着走。可当时的王天涯着实被吓到了,没有给出回应。如今回想起来,那时的她该是多么伤心难过啊。如今已然物是人非,再次相见时,她都已经有了孩子。
“美橘子。”王天涯轻声喊出了那个在心底埋藏多年的名字,心中隐隐作痛。但看到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王天涯还是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也许这就是她最好的归宿吧。
顾美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眼中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这时,小女孩脆生生地开口说道:“叔叔,我叫小橘子,不叫美橘子,美橘是我妈妈。”
“哈哈哈!对对对!小橘子,叔叔马上赶走感冒,让感冒永远不敢靠近你。”王天涯一眼就看出,这小女孩感冒了。
“谢谢叔叔!”小橘子甜甜地说道。
王天涯走到两母女身边,轻轻摸了摸小橘子可爱的小脸蛋,夸赞道:“小橘子真乖!”
顾美橘这才开口问道:“王天涯,你也来看医生?”她的声音虽然竭力保持平静,却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天涯伸手示意沙发,说道:“请坐,这家诊所是我开的。”
顾美橘原本的惆怅瞬间转变,满脸惊讶:“你是医生?不对啊?你读书时成绩一塌糊涂,高中都没毕业就去浙东打工了,怎么现在成了医生?”
王天涯顿时尴尬得不知所措。
顾美橘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直接,或许正是她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才使得她当年敢爱敢恨。
王天涯赶忙给美橘和孩子各倒上一杯温灵茶,说道:“现在天气变化大,白天热晚上冷,孩子抵抗力差,这才感冒了。来!喝口热茶,茶水不烫,现在就可以喝。”
“谢谢!”顾美橘坐下后,端起一杯茶,先是自己浅尝一口,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香味瞬间在口腔中散开,顺着喉咙流向胃里,很快又散发到全身。顾美橘只感觉全身说不出的舒服,走路来诊所的疲惫一扫而空。她没有丝毫怀疑,确认茶水温度适宜后,便给孩子喝了一口。
见有人来看病,而且还是王天涯的女同学,三个老头互相对视一眼,心领神会,随后悄悄起身离开。
王天涯见状,喊道:“韩老,周老,张老,怎么走了,不多坐会儿?”
张老三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家火上还烧着水呢,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王天涯无奈地苦笑摇头,心想这个张老三啊……
顾美橘见宝宝喝了一口茶后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自己,赶忙摸了摸宝宝滚烫的额头,惊喜地发现已经不怎么烫了,这才放心地松开手,任由宝宝在沙发上活蹦乱跳。小橘子坐下后,端起刚刚喝过的茶,一饮而尽,仿佛意犹未尽,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茶杯。
顾美橘半开玩笑地问:“你家的茶是仙茶吧?我感觉娃娃的额头不烫了。”
王天涯认真地说道:“我家的茶不是仙茶,是灵茶。”
“别贫嘴了!快给我娃儿看看,开点药,她怕打针,就不打针了。”
王天涯微笑着说:“孩子感冒真的好了!”
“你是认真的?”顾美橘有些失落,觉得拿小孩子的病情开玩笑,眼前的初恋似乎变了。
“宝宝感冒真的好了。”王天涯坚定地点点头。
小橘子也在一旁说道:“妈妈,我没有感冒啦。”
顾美橘当然不会相信孩子的话,毕竟孩子一般都怕打针。
王天涯耐心地解释道:“自从喝过茶水后,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全身的疲惫都消除了?”
顾美橘这才回想起来,喝过茶以后,自己精神确实格外饱满,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注入身体,全身充满了力量:“王天涯,你这茶到底是什么茶呀?我感觉就像喝了灵丹妙药一样。”
“我说了呀!这是灵茶。”
顾美橘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好吧!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调皮。”
“我小时候调皮吗?”王天涯努力回忆着,自己和初恋交往的那段时间,好像也没那么调皮呀。
“你还说你不调皮?你们男生天天争论学校里谁是校花,后来意见统一,跑去四班门口,等周银玉放学打扫完卫生,就跟踪她到学校后山小树林,然后手拉手把周银玉围住表白,一边说喜欢她,一边还嘻嘻哈哈的,吓得周银玉大哭。还好被学校旁边的黑脸大叔看见,把你们骂了一顿,你们才逃离现场。”
王天涯听后,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当时路上明明没人,顾美橘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难道是当初那几个家伙中的谁说出去的?不对啊,自己在学校待了那么多年,都没听人提起过,莫非是她辍学后才知道的?“那个…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跟踪你们呀!”
“呃!”王天涯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
“好啦!不逗你了,看你脸红的。”顾美橘的表情瞬间从开心转为忧愁,似乎心事重重。
王天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连忙关切地问:“美橘子,怎么啦?”
“还不是为了家谱的事,新修订家谱的价格太贵,家族里有人愿意出钱,有人却不愿意。”
“原来是这样!有老家谱,为什么还要修订新的家谱呢?”王天涯这么一问。顾美橘更加恼火。
“还不是因为一件事,我大伯翻阅家谱时,从里面掉出一张万峰林图,图上写着《万峰山居图·侠客行》。家族里有人说这是一幅古画,肯定价值不菲,很多人见钱眼开,嚷嚷着要把万峰山居图卖了。祖宗留下来的东西那可是无价之宝,应该一代代传下去,我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成了家族公敌,真是悲哀啊……”
《万峰山居图》,王天涯心里想着,自己没有收藏古画的爱好,不然去买来倒也不错。他思索片刻后说道:“美橘子,开心点。如果这万峰山居图价值百万以上,卖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有了钱,家族里有能力的人可以拿着这笔钱去做大生意,以后整个家族不就更有钱了嘛。大家都富裕了,日子自然就过得好了,不过是一幅画而已,卖了就卖了呗。”
顾美橘听后,有些失望地说:“连你也这么说!”
王天涯点点头:“有钱才能过上好日子嘛。”
“好吧!或许是我太自私了,总以为钱不是万能的。再说了,我一个女人,也没能力阻止这件事。”
“好啦!咱们不聊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随后,两人又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当年在学校的趣事。不知不觉,时间飞逝,一个小时仿佛只是一个呼吸间。顾美橘起身问看病需要多少钱。王天涯摆了摆手,笑着说自己都没开药打针,就不收钱了。等顾美橘带着孩子离开后,诊所又恢复了冷冷清清的状态。王天涯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回忆起读书时与初恋相识、相知、相爱的画面,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这里的景色如诗如画。一座座圆圆尖尖的山峰连绵起伏,清澈见底的湖泊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清新宜人的兰花香扑鼻而来。远处山间云雾缭绕,仿佛给山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宛如人间仙境。蓝天、白云、绿水、青山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而心爱的师姐正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人静静地看着湖水中自由自在游动的鱼儿……
突然,手机铃声吵醒了王天涯的美梦。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嘟囔着:“到底是谁呀?”伸手从茶几上拿过手机,一看是李梅子的电话,于是划向接听。“嗨!梅子,好久不见。”
“王天涯,你…!我…”手机里传来李梅子断断续续的声音。
王天涯看了一眼手机,继续把手机贴在耳边,问:“梅子,你有什么事呀?”
“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了?还有,你发的那个是什么意思?我会当真的。”电话里传来李梅子略带害羞的声音。
王天涯大脑飞速运转,连忙解释道:“呃…那个…其实…我手机屏幕坏了,本来要点微笑的表情,结果发出去的却是拥抱的表情。”
“噢…原来是这样啊!手机坏了就换一个嘛,我也讨厌用坏手机,用起来真的会让人抓狂。”
“是啊是啊!我改天就去换一个。”
“小仙女最近怎么样?”
“师姐啊!她很好呢。”
“那就好!没事我挂了。”李梅子便匆匆挂了电话,最后说话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哽咽。
“哎!”王天涯无奈地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又倒在沙发上继续睡觉。
迷迷糊糊间,王天涯又被手机吵醒,便抓起手机一看屏幕,是板井小小打来的。想了想,还是接听了电话。
“嗨!大哥哥。”电话里传来板井小小清脆悦耳的声音。
“嗨…!小小,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大哥哥。”
“好久不见,小小。”
“大哥哥,你在忙什么呢?诊所生意怎么样?”
“我在诊所里睡午觉呢!”
“啊!生意不好做呀。大哥哥,要不要我来帮你呀?有个女孩子在诊所,生意应该会好一些。”
王天涯有些无语,“你这种想法是怎么来的呀?”
“嘿嘿!大哥哥,你在半洋洋开的诊所,沈雪姐姐去上班后生意就火爆起来了;余杭开的诊所,也是沈雪姐姐去上班后,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天池村的诊所,圆圆姐姐坐诊时,生意就好,可你坐诊的时候就没什么病人来看病。”
“说不过你!”王天涯不得不承认,这话说得确实有道理,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那…大哥哥考虑一下嘛,我来帮你。”
“你还是好好读书,等放假了可以跟冰雪她们来我家玩。”
“噢…好吧!”
“挂了!”这时,王天涯看到有电话打进来,便挂了板井小小电话,接听了江静静的电话:“江老师,好久不见!”
“这几天我考虑了许久,其实啊…虽然我比你大三岁,但这点年龄差距我倒无所谓。”
什么跟什么呀?王天涯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八成是王天梦拿自己手机跟江静静聊天,这小屁孩肯定把重要的聊天内容删除了,不然江静静不会说得这么直接。“嘿嘿!江老师,我…”
就在这时,泉水杏子打电话过来,王天涯心中一喜,赶紧对江静静说村长打电话叫自己去开会,然后匆忙接通了泉水杏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