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什么味道？”
心腹小弟愣了一下，然后把头伸出窗外，仔细嗅了嗅。
半晌，心腹小弟试探性回答：“78%的氮气，21%的氧气，0.939%的稀有气体，0.031%的二氧化碳，0.03%的其他气体？”
“.........”高叶沉默一阵。
他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他是高考毕业生，还是心腹小弟是高考毕业生。
“二爷.......”主任白大褂边开车，边回头：“我猜您想说的是，空气中充满了自由的味道吧？”
说着，主任白大褂还把六菱车连上了手机蓝牙，一阵悠扬的歌声从车里，飘到了车外。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
‘去看一看世界的繁华.......’
...........
“二爷，我不知道您喜欢听什么歌.......”
主任白大褂一脸讨好：“但我想着，此情此景，这首歌是再适合不过了。”
“您可以边听歌边休息，看看外面的景色，要是累了，就睡一会觉，要不了两小时，咱们就能到红何县了。”
“到时候跟四爷一汇合，咱们就真的自由了。”
.......
看着如此贴心的主任白大褂，高叶心情是愈发的好，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古代，有这么多权势滔天的大太监，以及昏君了。
那些大臣即使是死谏，昏君依旧要力保大太监。
因为人家智商虽然不是很高，但人家情商高到爆啊，一个眼神，人家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哪怕是呼吸重了一点，人家就能立马端着一杯***感冒颗粒到自己面前，提醒自己要注意避寒。
就像现在，自己想说外面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心腹小弟这货虽然聪明，连空气含量表都背出来了。
但聪明有个屁用，再聪明能有自己聪明吗？
还是主任懂事，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不但说了出来，还贴心的放上了一首十分应景的歌。
这样的人，叫朕如何不能委以重任呐！
“小朱呐........”高叶看向主任白大褂，询问：“你跟了我多久了？”
听到这话，主任白大褂浑身一震，心说黑涩会名场面来了！
深吸一口气，主任白大褂回答：“二爷，我跟了您四个小时三十二分二十六秒了。”
“但是........”
主任白大褂立马补充：“在我心里，我已经跟了二爷您三十五年了！”
“嗯？”高叶闻言愣了一下。
心腹小弟也愣了一下。
主任白大褂解释：“我从出生那天起，我就隐约间感觉，我身上指定是带着点儿什么使命，但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
“为此，我蹉跎了三十五年，一直过的是浑浑噩噩，直到今天，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我出生的使命，就是跟着二爷您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呐。”
“二爷您，就是我人生路上的指明灯呐！”
“虽然您年龄没我大，但您经验比我深，大项目参与次数比我多，阅历比我强，在咱们这行，您就是我终身奋斗的目标，是我人生路上的指明灯呐。”
随着主任白大褂话音落下，车内.......陷入宁静。
心腹小弟以一种极其震惊的表情，上下打量主任白大褂，看了又看，看了又看，一股危机感在他心里逐渐蔓延。
太踏马会舔了啊！
实在是太踏马会舔了啊！
他舔不过啊！
他真的，他真的舔不过啊！
要是他有这种技能，现在早特么当五爷了。
偷偷看了一眼高叶的表情，见其脸上有股笑意逐渐浮出，嘴角也微微翘起，心腹小弟就知道，他这趟估计要白跑一趟了。
刚这样想呢，下一秒，一阵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
高叶笑道：“小朱你啊，还真挺说话的。”
主任白大褂脸色一喜。
心腹小弟脸色一僵。
“不过........”高叶话锋一转：“自古忠言逆耳，良药苦口，拍马屁者，都是奸臣。”
“多少皇朝大家，都毁于奸臣手里，多少一代明君，在奸臣手里，成为了昏君。”
主任白大褂脸色一僵。
心腹小弟脸色一喜。
还没喜完呢，他就听到主任白大褂开口说到：“二爷，那无中生有，才叫拍马屁，我实话实说，能叫拍马屁吗？”
“显然不能。”
“至于昏君，更是无稽之谈，您年纪轻轻，就能有这么一番大作为，在通缉榜上单开一页，试问一下，能有谁做到？”
“恐怕除了您，没人能做到吧？”
“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就您这样的，放在古代，那就是开国皇帝，自古以来，凡是开国皇帝，能有昏君吗？”
“显然没有！”
“所以，我对您的仰慕，那是实打实的，我总不能为了博一个忠言逆耳的名头，故意说打压您的话吧？”
高叶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谦虚到：“扯远了啊，扯远了啊，我一犯罪分子，君不君的，哪儿谈的上啊。”
“怎么就谈不上了？”主任白大褂立刻反驳：
“如今，二爷您左手握玉玺，右手搓核弹，真理大义都在您手里，身后更是有偌大一个狗托集团等你继承，别的不说，您以后就是宛北的天！”
“我也相信，在我们的辅佐下，二爷您一定能把狗托集团，打造成一个国际化的大集团。”
听完主任白大褂的话，高叶脸都红了。
虽然他是卧底，到最后他得把这些人送进去吃牢饭，吃没有水的紫菜蛋花汤，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犯罪分子，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不但给物质，还给情绪价值。
跟他们在一起，比在家里有意思多了。
不像他在治安厅里的那些叔叔们，只会用皮带抽他。
高叶都想好了，要是以后不开心，他就去监狱里坐两天牢，听听狱友们的好话。
“嗯......”点了点头，高叶心里，有了提拔主任白大褂的想法。
不是因为对方说话好听，而是因为他刚刚一路上都在想，他要是去了宛北接手狗托集团，里面的水那么深，要想不被淹死，他得有信得过的手下。
........
第505章：车中对（2）
孙卫国，以及二叔说的话，高叶虽然当时嘴上反驳，但实际上他心里，是十分认同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有派系。
江湖，不止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而人情世故的中心是人。
没有人，何谈人情世故？
没有人情世故，要想成功掌权，恐怕只剩下打打杀杀了。
他高叶虽然强，能打的过一个人，十个人，那能打的过一百个人吗？
当然能。
但要是对方有一千个人，那就有点难搞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以老大的身份去狗托集团的，很多事，他不能亲自去做，比如招揽手下，比如让人站队，比如争权.........那么这样一来，他就需要一个代言人。
而他高叶，初来乍到，在偌大一个狗托集团，见过面的，也才二十来个人，其中大部分要么像他狗大哥那样，要被枪毙了。
要么跟老二一样，正在坐牢。
剩下在外面的，也就两个人，一个是心腹小弟，还有一个就是编外人员主任白大褂了。
这个代言人，也只能从这两个人里面选。
对于心腹小弟，高叶想都没想，直接划为了备胎。
原因无他，心腹小弟是四爷的人。
而剩下的第一顺位，就只能是主任白大褂了，至于对方只是狗托集团的编外人员，这不重要。
他二爷，未来的狗托集团一把手，干别的事，可能三爷四爷会反对，但他要是让一个编外人员成功入编，那只是一句话的事。
甚至于，自己还能给对方一个头目的位置，前提是不接触集团总部核心位置。
视线在主任白大褂，以及心腹小弟身上来回扫视，高叶叹了口气：
“刚刚一路上，我大概知道咱们狗托集团的现状了。”
“大哥入狱，内乱不止，奸臣窃命，集团倾颓。”
“我李伟自认不是好人，也无心权势，可义字当先，狗哥入狱前托付与我，要我继任狗托集团，发扬光大，拳拳之心，我不得不答应。”
“但........”
“集团内部，有人欲要阻我，甚至杀我，我李伟虽心狠手辣，可也不想对兄弟徒下杀手，导致小人猖獗至今。”
“但我又不能因此放弃狗哥遗愿，小朱你怎么看？”
高叶看向主任白大褂。
沉思片刻，主任白大褂开口就是王炸：“二爷您说的小人，是指三爷吧？”
“我刚刚跟小*聊了一下。”
主任白大褂指了指心腹小弟：“大爷入狱，眼瞅着就要被枪毙了，救不出来了。”
“现在偌大一个狗托集团，是群龙无首，各大头目并起。”
“其中园区的头目可以不在意，总部的头目，只需看三爷四爷。”
“其中四爷掌管集团安保，人多枪多，看似势大，但我认为实则不然。”
“三爷人虽少，但掌管财务，可以刀乐号令万千小弟。”
“正面对抗，不利。”
高叶：“那咋办？”
主任白大褂大脑飞速运转，想起了那被抓的院长，以前强制性让他看的《羊皮卷》《鬼谷子》等书。
这题我会！
眼睛一亮，主任白大褂开口道：“交弱攻强，釜底抽薪。”
“从四爷带人来接您，咱们就可以看出，四爷是想向二爷您靠拢的。”
“虽然大概率只是暂时的，想要借您之手，去压三爷，但合作是相互的，物理学也告诉我们，力他是相互的，四爷可以利用您，反过来，您也可以借四爷之手去压三爷。”
“四爷的人，加您的名正言顺，跟三爷的钱相比，必然能占上风。”
“然后，您可以逐步蚕食三爷手下的力量。”
“这叫交弱攻强。”
“至于釜底抽薪.........”
主任白大褂看了眼心腹小弟，心腹小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指着自己，一脸不敢置信道：“你踏马拿我当外人？怕我告密？”
“咱们三个过命的交情，你踏马信不过我？”
主任白大褂耸了耸肩。
高叶摇头：“小朱，但讲无妨，我相信小*不是这样的人。”
高叶发话，主任白大褂犹豫了一下，讲了出来：“据我所知，狗托集团表面的核心业务是干宛北的人才输入，但实际上的核心业务是电诈园区。”
“干过园区的都知道，跟这玩意想比，银行都是弟弟。”
“根据我了解到的，加上最近新开的两个，狗托集团直接控制的下属园区，就高达六个。”
“这六个园区，外加其余间接控制的园区，组成了狗托集团的现金流，无论是三爷，还是四爷，都在争夺这些园区的控制权。”
“可以说，谁真正的掌握了这些园区，谁就真正掌握的狗托集团，二爷您也一样，即使您现在上位，没有掌握这些园区，您也只是有个空头名号罢了。”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无论三爷四爷如何努力，那六个园区的实际掌控人园长，都不给他们面子，三爷四爷的人，最多只能做到园区二把手的位置上。”
“而且，狗托集团内部有一项规定，除了大爷，没人能对园区园长及以上的管理层，进行人事调动。”
“就算强如三爷，如今代理集团老大这个职位，也突破不了这条铁律。”
“哦？”高叶有些意外，他只是想考察一下主任的能力以及忠心，好为接下来的宛北之行安排对策，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为什么？”高叶问。
主任白大褂答：“二爷，我母鸡啊。”
“这我知道......”一旁，心腹小弟脸色一喜，迫不及待开口。
终于有用的着他的地方了。
“二爷，您有所不知。”心腹小弟立刻解释：“咱们集团内部，看似现在只有三爷四爷两股势力，实际上还有第三股。”
“还有势力？”高叶惊讶：“果然水很深。”
“对，还有势力，但水也不是很深......”心腹小弟继续说道：“第三股势力，其实就是六大园区的园长，他们是保大派。”
保大？我特么还保小呢......高叶嘀咕。
看出高叶的脸上的疑惑，心腹小弟解释：“就是保大爷派，我们内部简称保大派。”
“他们是只认大爷，不认其他人，现在您是大爷指定的接班人，他们估计只认您了。”
“哦~~~”高叶拉长语调：“也就是说，我已经掌握了集团的实际核心力量？”
心腹小弟点了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既然如此，我特么还人情世故个.......屁啊。
浑身一震，高叶大手一挥：“立刻通电集团，说我李伟入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