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他便是龙爵……”
牧天命心中明了,却不动神色,看向龙胤道:“这位是……”
龙胤笑着介绍道:“犬子龙胤,自钟鼎洞天之事后,便对牧小友十分钦敬。”
“如今亲眼见到,也算得偿所愿了。”
“你们都是年轻人,平时可以多走动往来。”
苍祖站在后面,一言不发。
他倒是想看看,这对父子,能将这出烂戏唱到哪一步。
这时,龙爵看向牧天命,顺势道:“父亲所言极是。”
“若不嫌弃,我愿与牧道友结为异姓兄弟,从此肝胆相照!”
龙爵说这话时,虽是一副郑重模样。
但在场的族人,谁都能听出他的用意。
如今的牧天命,风头无双,影响力巨大,倘若龙爵攀上这棵大树,太子之位,八成是稳了。
尤其是当着苍祖,龙族共主,以及诸多龙族天骄的面。
这等情形下,只怕少有人会拒绝吧?
这时,牧天命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微笑。
他看向龙爵,问道:“肝胆相照,不知你肚子里装得,是什么肝,什么胆?”
龙爵面色一僵,随即反应过来,笑道:“牧道友说笑了。”
“自然是龙肝龙胆。”
“也可以是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侠肝义胆!”
牧天命听了,神色愈发戏谑,道:“龙肝龙胆,侠肝义胆?”
“为何我看到的,竟是一副利益熏心的黑肝,颠倒黑白的狗胆?”
“这……”
龙爵脸上的笑意,彻底凝固了。
不由得看向其父龙胤,有些不知所措。
见状,龙胤立刻圆场道:“牧小友,似乎对犬子有些不满,不妨说出来,也好让他改正。”
牧天命看了一眼这位龙族共主,冷哼道:“既然知晓是犬子,就该关起来,何必放出来害人?”
“凭你这等货色,也配与我称兄道弟?”
牧天命开口,毫不留情,便是他龙胤的面子,也丝毫不给。
龙胤身为龙族共主,一向威严,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面色微微阴沉,问道:“牧小友,何至于此啊?”
“小儿虽不成器,却也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由此生出误会。”
牧天命目光缓缓看向龙胤,眼神有些慑人。
“说对了,的确有人对我说过。”
龙胤听闻,问道:“请问是何人所言?”
“说出这些话的人,必定居心叵测,想要挑破牧小友与我龙族的关系!”
“牧小友,不是与我龙族早有前缘的么?”
牧天命点头:“不错。”
“那你可知,龙族与我有前缘的,究竟是谁?”
龙胤显然不知。
“那今日,我便让你们知晓,我与龙族的前缘。”
“此事究竟是否误会,到底是谁,居心叵测!”
话音落下的一瞬,牧天命伸手一挥,一道身影出现在大殿之中。
“这是……”
一万年过去,这道身影,令许多龙族年轻一代的天骄感到陌生。
唯独龙爵印象深刻。
看到龙爷的一瞬,他的脸上,赫然显露一抹震惊。
“龙夜……是你!”
“不可能!”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龙爷见状,冷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
“托你的福,也是我龙夜命不该绝,被打入时空裂缝,还能活下来!”
龙爵却是语气一变,指着龙爷,对牧天命道:“龙夜乃是龙族重犯,当年偷盗族中秘法,被我察觉,却依旧冥顽不灵。”
“最终按照族法,被处以流放之刑。”
“如今万年过去,依旧不思悔改,怀恨在心,必然是想挑拨牧道友与我龙族的关系!”
牧天命眉头一挑,冷笑一声:“我有必要提醒你,这是我的恩师,教于微末之时。”
“你要对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负责,再敢辱我恩师半个字,我必杀你!”
此话一出, 整个龙族一片哗然。
龙胤的面色阴沉得可怕,
当年之事,他知晓一些。
却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能想到,万年前的事,竟能与眼前的牧天命扯上关系。
到了这一刻,他也只能拾起龙族共主的威严,对着龙爵喝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速速说清楚,若果真是你的过错,本尊决不轻饶!”
龙爵矢口否认,“孩儿所言,句句属实,龙夜当年,的确犯下重罪,是依照龙族律法处置。”
“如今大难不死,活着回来,当年罪责自当消弭,但因此怀恨在意,恶意污蔑报复,实属不该。”
龙胤见状,语气稍微有所缓和,安抚龙爷道:“这万年流放,必定受尽苦楚。”
“如今归来,你只管放心,族中定会好生待你。”
“你终究还是龙族一员,要懂得顾全大局。”
“大局?”
龙爷顿时笑起来,笑声之中充满讽刺与荒诞。
“何为大局?”
“是让万年的冤屈,不得昭雪,逆来顺受,让龙族律法公道,形同虚设么?”
“还是要让奸诈恶徒登临太子之位,将来执掌龙族?”
龙胤顿时沉默, 只是面色愈发阴沉。
龙爷又看向龙爵,道:“你说我偷盗族中秘法,证据何在?”
龙爵冷哼道:“万年前的事,哪里还有什么证据。”
“我知道你心中有恨,但如今既然活着回来,就该吸取教训,而不是一错再错。”
龙爷又问:“敢问我当年偷盗的,又是族中什么秘法?”
龙爵佯装回忆,却又感慨道:“过往之事,皆如过眼云烟,记得不甚清楚。”
“回想起来,当年对你的责罚,的确重了些,奈何族法无情。”
“如今,你既然活着归来,那是最好不过。”
“不如冰释前嫌,往后勤加修行,未尝不能问鼎大道。”
龙爵这般说话,任谁都看了,都是态度诚恳。
倘若龙爷拒绝,倒显得不通情理了。
见龙爵这副嘴脸,龙爷也不愿再与他辩驳。
“你大概以为,当年之事,死无对证,一切都任由你定论了吧?”
“大道昭昭,族人可欺,天不可欺!”
“龙爵,你如此理直气壮,可敢与我同去祖龙殿,当着先祖的面立誓?”
听闻这话,龙爵却是皮笑肉不笑,道:“若你觉得我错了,我可向你赔礼道歉。”
“但族法不可改。”
“自古受族法制裁者,大都心怀不满,若都像你这般,动辄去祖龙殿立誓,族法威严何在?”
“我劝族兄,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