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闻，相视一眼，非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目露期待之色。
尤其这一次，历经边荒之行，跟着牧天命一路闯出边荒，看他斩杀妖圣 ，又斩杀东荒诸尊之后。
对于牧天命所表现出的战力，除了深深的震撼之外，更多地还是羡慕，以及钦佩。
但这背后，同样有一种惭愧。
毕竟，牧天命是他们的小师弟。
他们身为师兄师姐，理当护着他才是。
但遭逢凶险之时，却是这位小师弟，挺身而出，以无上手段镇封妖族大圣，越境斩杀，又用同样的方式，刀斩东荒诸尊。
而他们，则只能站在牧天命背后，如同累赘一般，反而受他庇护。
这也让他们意识到，如果他们不刻苦修炼，与小师弟之间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尽管所有人都知晓，想要超越牧天命，乃是世间最大的妄想！
但是，身为牧天命的师兄师姐，他们还是想着，尽量变得强大。
比不上小师弟，是很正常的事。
那也要足够强大。
在将来某一天，小师弟需要时，能够竭尽全力，成为他的助力！
牧天命配好“淬体血药”。
金黄的圣血中，各类珍稀灵药的药性，被彻底激发，阵阵奇香溢出，与圣血之力融为一体。
宛如一座被点燃的火山，其浩瀚磅礴的气血与药性，直接爆发，冲上天穹，呈现出几道绚烂光柱。
牧天命的那一桶，光柱最粗颜色也最深沉。
这意味，他的淬体血药，药性最强。
毕竟，他已然炼成仙墟残碑劲第一重，肉身气血惊人，有一定的底气。
至于李希夷等人，则是并未真正修炼过体术。
所以药性适当减弱。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境界，终究胜过牧天命。
眼看这淬体血药，，饶是掌教卫擎苍，也不由眸光一震。
“好强的药力，就连本尊一身气血，都有被引动的趋势！”
李希夷三人离得更近，神色激动的同时，也在不断镇压一身气血。
“小师弟，淬体需要脱衣服么？”
诸葛玉跃跃欲试，却率先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牧天命摆手道：“大可不必！”
“否则有二师姐在，我岂会将药桶摆在此处！”
池月听闻，清冷的俏脸，微微羞赧。
噗通一声！
诸葛玉率先跳入药桶。
然而，仅是一刹的功夫，他便如火烧屁股一般，直接从血药之中飞窜起来。
“痛，太痛了！”
“犹如亿万毒针，刺入经脉骨髓！”
随后，从头到脚，像是快被开水煮熟一般，透出一种灼热的血红色。
站在药桶边上，望着脚下的淬体血药，不敢越雷池半步！
牧天命见状，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样。
毕竟，龙爷也说过，这血药淬体的过程，十分痛苦。
而且，这话还是对他说的。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进入药性最强的药桶中。
刹那间，一股狂暴而灼热的力量，侵入体内，并瞬间炸开！
果真如诸葛玉所言，仿佛无数根烧红的针尖，深深刺入每一寸筋脉，骨髓。
连自身的血液，都变得滚烫无比，仿佛是滚动的熔浆，蔓延至身体各处。
血肉，筋骨，仿佛正在被天地间最强的力量，寸寸碾碎。
如果说，人间要炼狱，那必然是藏在这几个药桶之中。
而此时此刻，牧天命便是置身炼狱之中，被无穷无尽的痛苦所席卷，湮灭，仿佛在生死边缘徘徊。
每一个瞬间，都漫长如年！
每一次呼吸，都宛如渡劫！
这样的痛苦，恨不得让人失去意识，连神魂都在颤栗……
但是，牧天命生生忍住。
任凭痛苦宛如海啸，一波又一波袭来，喉咙间本能爆发的嘶吼，也被他压下，化作沉闷的呜咽。
他双目血红，看向三人，声音近乎震颤道：“驾驭痛苦，也是一种修行！”
这话是龙爷告诉他的，他原封不动，送给李希夷三人。
似乎是被牧天命的举动所感染，李希夷也深吸一口气，随后跳入药桶之中。
那一瞬，他总算理解诸葛玉，也彻底明白，牧天命的声音，为何震颤了。
即便是他，也本能地想要跳出去。
但这时，一只大手，重重按在他的肩头。
“你可是掌教一脉收徒，精神点儿，别丢份儿，给师妹师弟打个样！”
李希夷看了一眼，发现按住他的，正是师尊卫擎苍，顿时死死咬住牙。
仿佛置身痛苦旋涡，永无止尽，无法逃脱，无法喘息……
很快，池月也进入药桶。
她所承受的痛苦，同样不弱于李希夷，但看向师尊期盼的眼神，愣是忍住没跳出去，牙关紧咬着，咬出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滴滴垂落。
见此情形，诸葛玉顿觉惭愧无比。
下一瞬，他将眼一闭，再次跳进药桶。
同样的痛苦，再次袭来，甚至比先前更为猛烈狂暴。
惨烈的嘶吼声，从他吼间爆发，宛如杀猪一般。
但身躯却仿佛在药桶中扎了根。
卫擎苍蹙着眉头，并不是对哪个弟子不满。
而是方才，手按李希夷肩头时，沾了一滴血药，侵入体内。
那是一种钻心的痛苦，虽然只是一丝，却极为直观。
这几个弟子，可都是浸泡在其中的。
他的目光，不由再度看向牧天命。
“天命的修炼方式，太狠了！”
此刻，牧天命的神色，渐渐恢复如常，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仿佛彻底适应这种痛苦。
与此同时，血药之中的金色，正在不断变淡！
于是，他挥动斧头，再度砍向圣尸，引来大量圣血，注入药桶。
刹那间，整个人被圣血金光淹没！
修炼“仙墟残碑劲”，所需气血，实在太过惊人。
根据龙爷估算，想要突破第二重，即便是圣血，也至少需要九桶。
好在裂天大圣的尸骸，足够庞大，气血更是鼎盛。
忽然，药桶之中，李希夷周身气势剧变！
他一身境界，压制在法相境多年，边荒之行，领悟虚空之力，上苍法相圆满。
斩杀天妖榜上的“小蛟尊”，得天地本源之力灌体，强行镇封境界。
然而在此刻，那一身境界，仿佛再也无法镇封。
一阵空前凌厉的锋芒，从他的体内爆发，周围的虚空之中，竟产生一道道黑色的痕迹，仿佛被刀剑划一般！
“虚空裂痕！”
“这是……裂虚之力！”
这一瞬，卫擎苍眼中，赫然露出一抹狂喜之色。
李希夷已经突破“通天境”，触及天地法则！
这“裂虚之力”源于金翅大鹏，放眼天地间，也是一种极其恐怖，且威力巨大的法则之力！
但李希夷身上的变化，显然不止“裂虚之力”这般简单。
一方苍穹虚影，在他背后，缓缓显化。
它曾是李希夷心中的天，不断完善，触及虚空门槛后彻底圆满！
上苍法相！
而这一刻，李希夷的上苍法相，赫然在不断消散着。
这惊人的一幕，即便是卫擎苍，都有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