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天与牛顶天毫无花哨地对轰了上百拳,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纯粹是力量与肉身强度的极致比拼!
以杨云天如今的修为和肉身强度,能完全依靠肉身之力,硬接他上百记重拳而不露败象的同阶修士,放眼天下也绝对是凤毛麟角。
而同样,他也结结实实地吃了对方上百记刚猛无俦的撼山拳。
这番酣畅淋漓的互殴,让杨云天清晰地认识到,专精体修的修士果然有其独到之处。
自己修行至今,虽非纯粹体修,但《五焱焚心诀》的焚身锻体、诸多奇遇对肉身的淬炼,一样未曾落下。
他判断,若不施展《乙木化龙诀》化身真龙形态,单以目前的人形肉身强度而论,竟与这牛顶天在伯仲之间!
对此,杨云天心中还是颇为满意的。
眼前这块难得的“试金石”,确实质量上乘。
既已检验了肉身,一个念头又在他心中萌生——是时候试试那件宝贝了。
他心念一动,想起了当年从金不假处得来的那件特殊法宝——噬心钟!
此宝得自筑基时期,却因修为所限一直无法真正驱动,堪称鸡肋。
在那方被困的天地里,他炼制、焚毁了无数法宝,唯独这件噬心钟,他始终舍不得投入“焚器”之火中。
非但如此,他还利用那十年闲暇,以其结丹期的修为和炼器术对此钟进行了重新祭炼,大大提升了其威能。
这件专为克制体修而存在的奇特法宝,沉寂了太久。
今日,面对牛顶天这般完美的对手,正是检验其真正成色的最佳时机!
两人再次拉开距离,各自嘴角都渗出了一丝血迹,显然方才那番硬碰硬的对轰,双方都并非毫发无伤。
牛顶天毫不在意地用粗壮的手背抹去嘴角血渍,瓮声瓮气地说道:“他娘的!你小子也是个怪胎!明明一身筋骨锤炼得不比咱老牛差,偏偏还学那些法修摆弄术法,滑溜得像条泥鳅!”
他眼中欣赏之色更浓,大大咧咧地发出邀请:“喂!你说你是散修?不如就跟咱老牛回撼地宗算了!让宗里那几个老家伙开开眼!以后你要是被人欺负了,报咱撼地宗的名号,全宗上下指定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杨云天闻言不禁失笑,摇了摇头。
若真是此界修士,能加入这样一个专精炼体、氛围直率的宗门,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况且这牛顶天看似莽撞,却没什么坏心思。
但他心系归途,岂能在此久留?
他掌心一翻,托出一枚核桃大小、古朴精致的青铜小钟,钟身隐隐有流光转动。
“眼下比斗还未见分晓,说这些为时过早。”
杨云天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洛某这里恰好有件小玩意儿,牛道友可想试试成色?”
牛顶天看到对方终于祭出法宝,粗犷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一丝踌躇。
若是一开始对方就动用法宝,他绝不会放在心上,败在他一双铁拳下的法修不知凡几,体修的肉身便是最强的法宝!
然而此刻,经过上百记硬撼,他已感到一丝力竭,对方在深知体修强悍的情况下仍拿出此物,显然绝非寻常!
杨云天哈哈一笑,根本不给他犹豫的时间,手中青铜小钟骤然祭起!
只见那小钟瞬息间暴涨,化作一口黄澄澄的巨大铜钟虚影,将杨云天整个人笼罩在内!
钟身之上,无数古老的铭文骤然亮起耀眼夺目的黄光,仿佛瞬间活了过来,如列阵的士卒般流转不息!
同时,一个巨大的圆形法阵自两人脚下骤然展开,复杂的光纹瞬间将牛顶天也一并笼罩其中!
“来啊!”
杨云天的声音从钟内传出,带着几分戏谑,“都说体修肉身强横,不惧寻常法宝。今日便试试洛某这口钟!此钟没别的本事,就是够硬!牛道友若能一拳打碎它,洛某认输!若是打不碎嘛……”
他语气一转,如同设下陷阱的猎人,“那就只好委屈道友,陪洛某在这钟里切磋到尽兴了!”
此刻的杨云天,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宛如一个置身事外、等着看好戏的看客。
牛顶天被这番挑衅之言彻底激起了真火,体修一脉向来信奉可以被打死,绝不能被吓死!你说你的钟硬?那便用拳头试试,到底是谁更硬!
他不再废话,体内磅礴气血再次疯狂涌动,汇聚于右拳之上,十成十的撼山拳意毫无保留地轰出,结结实实地砸在那巨大的铜钟虚影之上!
“铛——!!!”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巨钟轰鸣骤然炸响,声浪凝成肉眼可见的恐怖波纹,如同毁灭的潮汐般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霎时间,地动山摇!
钟声过处,大地如同脆弱的蛋壳般不堪一击,被硬生生震出无数道深不见底的巨大鸿沟,裂缝疯狂蔓延,转眼间整片大地已如龟甲般彻底碎裂!
以那法阵为界,阵外赫然出现了一个方圆半里的环形深渊,唯有牛顶天脚下法阵覆盖的那一小片土地奇迹般完好无损!
周围观战的众人即便有护盾抵挡,也被这恐怖的音波震得气血逆流,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移位,修为稍弱者更是面色惨白,口鼻溢血,险些当场爆体而亡!
那耄耋老者此刻哪还有心思观战,拼命榨干体内每一分灵力注入护盾,心中叫苦不迭,只求不要真做了被殃及的池鱼,冤死在此。
就在他感觉自己也要支撑不住的刹那,周身的压力骤然一轻!
他愕然抬头,只见一个更为小巧却凝实无比的防御阵法不知何时已笼罩在他们原有的护罩之上,将那毁灭性的音波隔绝在外。
老者瞬间明了——是那位“洛一”前辈在激战之余,竟还分心出手庇护了他们!
而场中,硬撼了这惊天一击的牛顶天,此刻只觉得一股难以形容的反震巨力顺着拳头狂猛地冲入体内,震得他气血翻腾,脑内嗡鸣不止,整条右臂都微微发麻。
他死死盯着那口巨钟,却见其黄澄澄的钟身纹丝不动,古朴的铭文流光依旧,上面甚至连一丝白印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