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绝非久留之地!杨云天心念电转,他可不想刚刚脱离一方牢笼,就莫名其妙地卷入这陌生地界的战火,成了被殃及的池鱼。
此刻人生地不熟,当务之急是尽快弄清身处何地,哪有闲工夫去理会这不知缘由的修士战争。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杨云天不欲自找麻烦,麻烦却主动找上了门。
虽然他现身的过程无人看清,但方才传送结束时那一闪而逝的空间波动,却如同暗夜中的明灯,将他的位置清晰地暴露在某些有心人的感知中。
悄无声息间,八、九名身着统一制式袍服、显然来自同一宗门的修士,已然形成一个默契的包围圈,将杨云天围在了中心。
这几人方才正是在半途成功截杀了一位试图赶来支援的筑基后期修士,手段干净利落。
此刻,为首之人同样散发着筑基后期的灵压,目光锐利如鹰隼,其余众人修为也皆在筑基中期上下,一个个眼神冷冽,杀气未消,显然是将刚刚传送落地、气息尚未完全平复的杨云天,当成了又一条意外的“大鱼”或是潜在的变数。
电光火石之间,杀机已至!
就在前方几名修士以合围之势吸引杨云天注意的刹那,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已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一名身法极其诡异的女修,如同融入阴影,手中淬毒的匕首灵光暴涨,直刺杨云天后颈要害!其动作之迅捷,时机之刁钻,显是精通暗杀之道。
眼见锋刃即将触及肌肤,女修嘴角甚至已抑制不住地扬起一丝得手的狞笑。
然而,当她目光越过杨云天的肩头,看向前方的同门时,却发现他们眼中非但没有协同成功的喜悦,反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与此同时,她骤然感到一股巨大的阻力——自己的身形竟无法再向前推进半分!一股冰冷的麻木感,正从小腹急速蔓延开来。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瞳孔瞬间猛缩!
一截粗糙却锋利的木质剑尖,竟毫无征兆地从她腹部穿透而出,剑尖之上,温热的鲜血正缓缓滴落。
“我…被偷袭了?怎么可能?!”无边的惊骇瞬间淹没了她。
她艰难地扭过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后望去——
只见一具通体由幽暗灵木构成、全副武装的高大傀儡,不知何时已如死神般悄然矗立在她身后。那柄贯穿她身躯的木剑,正稳稳握在傀儡那毫无生机的手中。
青木侍那毫无生气的木然面孔上,不见丝毫波澜。它只是机械地横握剑柄,猛地向外一拉——
刺耳的撕裂声响起,那女修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身躯便已被狂暴的剑气拦腰斩断,鲜血泼洒一地!
“幺妹!!”周围几名同门目睹这惨烈一幕,无不骇然失色。其中一名光头大汉更是目眦欲裂,发出悲愤的咆哮,周身灵力暴涌,祭出五把灵光璀璨的飞刀,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来报仇!
那为首的修士见识显然更高一筹,脸色瞬间惨白,惊骇欲绝地大吼道:“走眼了!是结丹老怪!快退!速退!”
然而,他的警告终究晚了一步。
那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光头大汉,已驱使着那五把呼啸的飞刀,化作五道夺命流光,直射向依旧悬浮于半空、看似毫无防备的杨云天!
就在飞刀即将触及杨云天的刹那,他的身影竟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噗噗噗!
数声闷响传来,那失去了目标的飞刀尽数狠狠扎入了——方才被腰斩的女修那残存的半截躯体之上,将其打得血肉模糊。
而下一刻,杨云天的身影如瞬移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正欲仓皇逃窜的领头修士面前,恰好堵死了他的去路。
那领头修士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刹住身形,下意识地就想呼喊同伴救援或结阵对敌。
可环顾四周,方才被他那一嗓子提醒的同伴们,早已被“结丹老怪”四个字吓得肝胆俱裂,此刻正各自拼命,作鸟兽散,恨不得多生几条腿,哪还有人敢回头?
杨云天面无表情,只是随手抛出五六个乌沉沉的木球。
那些木球在空中迎风见长,瞬间化作一具具散发着筑基期灵压的战斗傀儡,精准地朝着每一个逃窜的修士疾追而去!
……
约莫一炷香后,所有派出的木傀儡均已返回。
青木侍则将从那光头大汉身上取下的储物袋恭敬奉上,随后身形收缩,重新化为一枚乌黑的木球,被杨云天收入袖中。
杨云天拾取这些筑基修士的储物袋,并非觊觎其中可能存在的财物。
于他而言,这些陨落者的遗物,更像是了解这片陌生战场乃至整个地域的快捷窗口。无论是地图、玉简,还是功法秘籍,任何信息都能省去他大量摸索的时间。
正当他准备离开这是非之地时,麻烦却再次不期而至——又一队约莫十余名修士,正急匆匆地自东侧赶来,其行进路线,恰好指向杨云天所在的这片区域。
这片广阔的战场看似混乱,实则暗藏秩序:凡人士兵在最下方的地面厮杀,练气与筑基修士的战团则分布在稍低的半空,而结丹强者们的战场则高悬于云层之上,层次分明,泾渭分明。
杨云天此刻所处的位置,正是筑基修士活动的空域。
与其他区域大规模修士正面冲杀不同,这里地势略显特殊,如同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显然是擅长埋伏偷袭者钟爱的猎场,也是从东面赶来增援的必经之路。
那新来的十余人小队,远远便看见了杨云天在此地“捡拾”储物袋的举动。
而当他们的目光扫到不远处那具最初被那伙埋伏者偷袭致死、穿着与他们完全相同制式服饰的筑基后期修士,一股强烈的敌意与杀气瞬间从那小队中爆发出来!
“兄长——!”
一声凄厉的哭喊划破了战场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