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州，大熊猫繁育基地。
李珂欣，杨宇轩二人一排，默契地走在前面，不约而同双手插兜。
“还挺心有灵犀。”
安妍捧着奶茶，走在最后面。
“杨宇辰，昨天的合同拷贝一份给我，我发给姜茜和瞿渊。”
“让他们先熟悉熟悉后续合作的几个板块。”
“唉，你啊…”
杨宇辰摇摇头，颇有些像恨铁不成钢的亲妈。
“看看人家小姑娘，多阳光，蹦蹦跳跳的，再看看你，就知道工作。”
“双赢诶，帮你赚钱你还不高兴了。”
安妍翻了个白眼。
鲲鹏影业可是杨宇辰手里，很重要的洗钱工具之一。
阴阳合同，虚假成本，虚构收入，对这种规模的企业都是轻而易举的。
“我一说你就气鼓鼓的…”
杨宇辰嘴角不自觉扬起。
“你看，跟那熊猫像不像？”
“我谢谢你啊。”
安妍又翻了个白眼，这次连眼珠都快翻没了，看着倒有几分诡异。
下辈子做熊猫倒还真不错。
谁不希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每天不劳而获住大house，还有一群真爱粉呢？
几人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熊猫。
熊猫一脸的呆滞，懒洋洋趴在粗壮的树枝上，啃着手里脆嫩的竹子。
时不时伸出爪子挠挠头。
“哇，好可爱～”
李珂欣眼里满是星星，一把将杨宇轩拉在身边，举起手机。
“合影一张。”
“茄子～！”
她放下手机，端详着二人的合影，满意地眯起眼睛。
“妍妍快来，我给你们也照张相。”
“啊…？”
“哦。”
盯着大熊猫发呆，各有心事的两人如梦初醒，被拉到摄像机前。
“快点，摆个pose，什么都行。”
安妍思忖片刻，伸出右手，竖起食指与中指，在胸前轻轻比了个耶。
杨宇辰沉默片刻。
随即也伸手，有些不自然地比了个爱心。
“噗…”
杨宇轩嘴里的饮料差点喷出来，顶着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又咽了回去。
“我说你们俩，拍个照磨磨唧唧的，多大的人了这么怂呢？”
李珂欣抖了抖手机，看着上面的照片。
“嗯，动作三分，神态三分，颜值十分，勉强算是合格。”
“好啦，下一站，清城山！”
她很是兴奋的举起手，朝着远处的大熊猫挥了挥，好似告别一样。
虽然熊猫一天见得人成千上万，也未必记得住她一个。
“奶奶的，中午顶着太阳爬山是吧…”
三个小时后，清城山，半山腰。
安妍腹诽了一句，忽然眼睛一亮，在路边捡起了一根直溜的木棍。
男人致死是少年。
不对，现在应该是少女了。
她撑起那根“拐杖”，晃悠悠地站起身，说实在的，爬山的体能她完全跟不上。
李珂欣小时候就是个假小子，好动，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
更不要说另外两人了。
“那个…我…我实在是爬不动了…”
她喘着粗气，猛往嗓子里灌了一口冷水：“你们…等…等我一下…”
“我就知道。”
李珂欣笑眯眯坐在她身边。
“承认吧，你体能不行，当年八百米的体测你都能不及格。”
“好好坐着吧，等你就是啦～”
“等等？”
安妍忽然蹙眉，抬起头四下张望起来。
“杨宇辰他们呢？”
“哦，他们啊，好像去买个饮料什么的吧，宇轩说了，五分钟回来。”
另一边，树荫下。
“哥…？”
杨宇轩抬头，不知是冷淡，还是有些畏惧。
“叫我哥？我连老头子都不认，你居然觉得我会认你？”
杨宇辰从鼻腔里冷嗤一声。
“你们是一家三口，父亲位高权重，母亲大家闺秀，孩子年少有为。”
“我一条路边的野狗，可不配做你哥。”
“哥…不，杨宇辰，其实你应该回家看看，我们明争暗斗，总归还是一家人。”
“爸妈都挺想你的。”
“闭上你的嘴，我亲妈十年前就走了。”
杨宇辰神色一冷，转过身去：“至于老爷子的话，你也敢信？”
“他做官久了，和谁说话都是一股官腔，最擅长的就是骗人。”
“哥…”
“别再说了，走吧。”
杨宇辰转头，脸上立刻换上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假笑。
“安妍，接着爬啊，怎么？累死了？”
“去你大爷，我要是累死了，谁还帮你赚钱，傅氏可是明珠传媒第二大股东。”
她挑眉。
“等着和傅锦舟合作吧你。”
日渐西沉，清城山下灯火通明的夜市，也逐渐热闹起来。
“钵钵鸡～钵啊钵钵鸡～一元一串的钵钵鸡～”
两边的叫卖声满是烟火气。
一旁，李珂欣已经埋头干饭起来，左手一个烤串，右手一个兔头。
“嗯…好吃，兔兔这么可爱，当然要再来一只。”
她舔了舔嘴唇，忽然转头看向一边。
“宇轩，那里有摆摊打气球的地方诶！”
“二十个气球，打中十二个就送小玩具诶，我想要这个。”
“好～”
杨宇轩脸上带着几分宠溺，付了钱，端起枪尝试瞄准。
他还算有些天赋，前几发一共只中了三分之一，后面精度却越来越高。
很快就从玩具堆里抱出来一只玩具熊。
“啊～谢谢～”
李珂欣满眼星星，接过毛绒绒的玩具，将脑袋都埋了进去。
“想要吗？”
杨宇辰忽然回头，扫了一眼。
“不想。”
“不，你想。”
“不，我不想。”
“不，你很想。”
“我…”
安妍有些无语，只得顺着他来，点了点头：“好好好好，我想。”
“给我拿那个小黄鸭吧。”
从实用性考虑，洗澡的时候还能把玩两下，比其他东西有用。
杨宇辰端起枪，好似摸到老朋友一般，嘴角一歪。
“砰”一枪。
气球安然无恙。
“抱歉啊，我忘了没有后坐力了…”
他摸了摸鼻子，看着那枪的样式，习惯性地去拉枪栓，却什么也没摸到。
老板愣了片刻，眼珠子差点从眼眶掉出来。
“咳咳…老板，他…刚从m国回来不久，有些恶习还没改掉。”
安妍露出一抹尴尬笑容，掐了把杨宇辰的后背。
“自由米立坚，枪击每一天嘛，哈哈哈哈…”
“赶紧打，速战速决…！”
接下来的十九发，几乎是指哪打哪，弹无虚发，连瞄准都不怎么需要。
“给你。”
他把小黄鸭从架子上拿下来，塞进安妍手里。
“谢谢…”
安妍沉默着接过玩具，她的确没想到，杨宇辰对枪械能那么熟悉。
是因为黑道的“业务”吗？
应该不至于。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杨宇辰从小就是在军区大院里长大的。
而且时常出入军营。
但杨建华能做到这一点吗？恐怕不能，那杨宇辰的军队背景从何而来？
他的祖辈？还是说，他那个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亲生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