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蓝思追总算是被温卯调教的,可以出师了。握紧了企鹤便要向前,又被温卯叫住说道:“你虽不喜欢温家,但身上毕竟流的是温家的血,有空记得给我烧点纸啊。”
蓝思追微微皱眉,没听懂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头说道:“我会的。每年我都会和宁叔一起去祭拜。”
“这就好,这就好。”温卯笑呵呵的说着,然后承载着他魂体的纸片,便恢复成了普通纸人的模样。
魏无羡突然回头,看着企鹤上缠绕的灵光,微微张大嘴说道:“温前辈?”然后上前走了两步,将那纸人捡起来,感受这里面没有一丝灵力,叹了口气,拍了拍已经愣住的蓝思追的肩膀:“以后好好对待你的剑,他有灵了。”
蓝思追完全没有料到,温卯刚刚所说的临别之言,竟然是让自己给他烧纸!这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也许是被聂怀桑真的刺激到了,毕竟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就只有蓝思追这么一个后嗣了。所以才心心念念的唯有自家的香火传承。
“爹爹,他……他竟然变成了剑灵?”蓝思追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问道。魏无羡缓缓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并非如此,那只是他的一丝残魂而已,只是恰好帮你的剑开启了灵智,算不得真正的剑灵。不过,这也算是他对你这个小辈的一份特殊馈赠吧,你就安心接受吧。”
听到魏无羡的话,蓝思追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他原本还十分担心自己这是将自家的先祖封印在剑中,那可真是大逆不道之举啊!如今得知并非如此,蓝思追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尽管那只是一丝残魂,但蓝思追仍然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这是温卯的一部分,以后,他恐怕都不敢轻易提着企鹤剑了,生怕有任何不敬之处。或许,他应该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双手捧着这把剑,以表示对先祖的尊重和感激之情。
“你练的时间尚短,没有办法发挥出剑招的力量,而且他也怕教的你多了,你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才用自己残存的魂力,帮你完成那惊世一剑吧。”聂怀桑在一旁悠悠的说着,点破了温卯的心思。
蓝思追轻轻咬着嘴唇,郑重的说道:“必不负所托。”
魏无羡将聂怀桑继续安置在这安全的地方,然后他跟着思追急速向前。
“魏婴。”蓝忘机第一时间发现了过来的两个人,他们二人互相打量着,见对方身上都没有大伤,然后纷纷松了一口气。
魏无羡笑着点头,然后说道:“将这罩子收了吧,剩下的事儿就交给我和思追。”
其他宗主听到魏无羡这话,就像听到亲爹亲娘复活了一般高兴,蓝忘机也知道这些人留在这只会影响魏婴的发挥,所以便撤了一层,让这些宗主们都跑远了,他自己则是留在魏无羡的身边。
“兄长,这里,有我就好。”蓝忘机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目光落在蓝曦臣身上,似乎想要传达某种信息。
蓝曦臣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他的语气温和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你们两个都在这儿,让我自己走,我这于心不安啊。放心吧,我能护好自己的。”
蓝忘机眉头微皱,显然对蓝曦臣的决定并不满意。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当他的视线与蓝曦臣交汇时,看到了兄长眼中的倔强和担忧,那一瞬间,他的话语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最终,蓝忘机只是默默地微微侧身,站到了蓝曦臣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一部分可能的危险。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魏无羡,仿佛在他身上能够找到某种力量和支持。
蓝忘机的心中很清楚,蓝曦臣和魏无羡对他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人。一个是他的兄长,给予他关爱和教导;一个是他的爱人,与他相知相守。无论是哪一个,他都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
蓝曦臣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弟弟,小时候是他挡在弟弟面前,而在火烧云深的那一天,弟弟挡在了他面前,其他人挡在他面前是因为他是少宗主,但是弟弟挡在他面前,只因为他是他哥哥。
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撤开了剩下的屏障,八荒笔自动飞到魏无羡的手中。
蓝思追握紧手中的剑,纵身而起,魏无羡与蓝忘机和蓝曦臣在底下吸引着穷奇的目光。
蓝思追手中的企鹤,冒出暖色的光芒,就像初升的朝阳一般,向人间撒着他的光辉与温暖,剑身劈斩而下,带着熊熊燃烧的烈焰,一丝一丝的燃尽穷其身上覆盖着的灵气。
“骄阳似火,吾家有儿初长成啊。”魏无羡靠在蓝忘机身上,欣赏着蓝思追劈天斩日的风采。
“嗯。”蓝忘机轻轻颔首。
在另一边的山丘之上,一袭青衫的胡于安,看着那燃起的光芒,与在他面前的白衣公子说道:“您若再不出手,他这一缕魂也保不住了。”
“做错了事情就要有所惩罚,放心吧,我不会让他灭绝的。”白衣公子温和地说着,“你做得很好,他们也很好,你把我带到此处,不只是为了让我留他一条性命吧?”
“什么事都逃不过您的法眼。”胡予安越发恭敬了。
“我这双眼睛,通晓万物,你想让我帮着那个人?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帮忙的,他毕竟先帮了我的大忙,而且这么多年了,他是我为数不多见着的通透人。”白衣公子笑着说道。
而后伸手一指,在灼灼烈焰的焚烧之下,抢出来一缕幽黑的魂魄:“让你乱跑,这下吃着苦头了吧。”
穷奇嘤嘤的叫唤着,却被这白衣公子随意的塞进袍袖之中,拍了拍袖子,安抚着说道:“等我回去,给你重塑肉身,让你再去找他们玩儿。”
白衣公子哄完了穷奇之后,看着胡予安说道:“咱们该走了。”
“是。”
胡予安话音未落,他们两个的身形便在山丘上隐去,除了被他们占过的这一块土地之外,仿佛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