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那我们接下来是……”
“计划有变,我们必须立刻走。”他转向屋内的三位女性,语气不容置疑,“既然炼金联盟已经掺和进来了,还妄想用外交辞令施压,想逼我们交人,那我们再呆在英国就等于自找麻烦。”
爱娜温脸色一白,下意识地握紧了黛丝的手。黛薇安则挣扎着想要下床,背后的羽翼因紧张而微微抖动:“是我们连累了你们……”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时雨打断她,快步走到房间一角,激活了手腕上的微型战术全息投影仪,一幅详尽的英国地图瞬间展开,其上光点流转,代表着hpF的据点、已知的ISU活动区域以及复杂的交通网络。“当务之急,是用最快的速度,最安全的路线,抵达我们在伦敦的hpF英国分部总部。那里有最强的防护力和支援力量。”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快速划动,光点随之连接成线。
“我们不能走常规交通线,机场、火车站肯定都被盯死了。自驾是唯一选择,但路线必须精心规划。”他的指尖点在他们当前所在的爱丁堡,然后快速向南移动,“直接向南,走m74\/m6高速公路经格拉斯哥、卡莱尔南下固然最快,但目标太明显,容易被拦截。”
他的手指划出一条向东南的弧线:“我们先向东,沿A68公路经杰德堡、进入英格兰,过达勒姆、达灵顿,做出前往米德尔斯堡或约克的假象。这一线地形相对复杂,便于我们初期隐匿行踪。”
然后指尖猛地转向西南:“在利兹附近,我们迅速转向西,切入m62高速公路横穿奔宁山脉,快速通过曼彻斯特外围,然后沿m6继续向南。这条路线虽然绕一点,但能避开他们在主要南下干道上可能设置的重点检查区。”
最后,路线直指南方:“经伯明翰环线,上m40高速公路,直扑伦敦。hpF在牛津郡有一个小型安全屋,如果情况紧急,可以作为中途临时补给和获取情报的备用点。但最终目标,必须是伦敦总部,毕竟那里才有稳定的相位传送装置。”
他看向爱娜温:“小鸢尾花,全程的精神遮蔽就交给你了,尽可能模糊我们的存在感,尤其是对超自然感知的屏蔽。”
“明白!”爱娜温用力点头,眼神坚定。
“黛薇安小姐,黛丝,你们尽量收敛自身的气息,非必要绝不动用任何能力。”时雨嘱咐道,“我们会搞一辆经过伪装的防弹车,你们待在特制的后舱,能一定程度上隔绝探测。”
方案既定,行动立刻展开。时雨通过加密频道远程加上自己的最高权限激活了hpF在爱丁堡的储备的特别行动资源。不到半小时,一辆看似普通的深灰色厢式货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安全屋后巷。车厢经过特殊改造,内衬铅板和高效全隔绝金属,能有效隔绝大部分追踪法术和能量扫描。
四人迅速上车,爱娜温持续释放着柔和的精神力场,如同给车辆披上了一层无形的薄纱,扭曲着周围生物对它的注意和感知。黛薇安和黛丝蜷缩在加固的后舱,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和夜翼魔本能散发出的细微黑暗波动。
不幸中的万幸,今天是晴天,至少应该不会出现血魔的势力。
货车驶离爱丁堡,融入车流,按照计划向东驶去。
最初的几个小时异常平静。A68公路穿梭于苏格兰南部与英格兰北部的丘陵地带,景色荒凉而开阔。时雨全神贯注地驾驶,同时感知域开到最大,警惕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能量波动。爱娜温坐在副驾,脸色微微苍白,维持大范围且持续的精神暗示对她消耗不小。
然而,ISU的追杀远比他们想象的来得更快,更凶猛。
就在他们刚刚穿过苏格兰与英格兰边界不久,即将抵达达勒姆郡附近时,危机骤然降临!
首先是狼嚎。并非一头,而是成群结队,凄厉嗜血的狼嚎声从公路两侧的荒野山林中骤然响起,打破了黄昏的寂静!紧接着,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林地中窜出,以惊人的速度扑向公路!它们体型巨大,肌肉贲张,獠牙突出,眼中闪烁着野蛮的绿光——是银牙麾下的狼人部落!
“抱稳!”时雨低吼一声,猛踩油门,厢式货车引擎发出咆哮,速度瞬间提升!同时他单手虚按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车窗外,纯白色的能量瞬间凝聚成一面倾斜的光盾,护在车辆侧方。
砰砰砰! 好几头狼人悍不畏死地撞在光盾上,被纯能量灼烧得发出痛苦的惨嚎,筋骨断裂倒地,但更多的狼人则利用同伴创造的缝隙,挥舞着利爪狠狠抓向车身!
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响起!特制的车厢外壳被划开深深的爪痕,但并未被彻底撕开。
“好多……好多狼!”黛丝在后舱吓得瑟瑟发抖。
“银牙的疯狗!”黛薇安咬牙切齿,却不敢轻易动用力量,生怕暴露更多气息。
爱娜温咬紧牙关,精神力场瞬间收束,从大范围的“模糊”转变为针对性的“冲击”,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那些试图攀爬车辆的狼人头脑!
嗷呜——! 几只狼人顿时动作一僵,眼神涣散,如同下饺子般从高速行驶的车辆上摔落下去,被紧随其后的同伴踩踏或卷入车底。
时雨操控着车辆在公路上左冲右突,险之又险地避开狼人疯狂的扑击,纯能光盾时而展开格挡,时而爆裂开来将靠近的狼人炸飞。他不敢使用大威力的范围攻击,生怕波及可能存在的普通车辆(虽然这条路上此刻异常“干净”,显然对方动了手脚)。
一场在公路上的亡命追逐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狼人死伤惨重,但依旧穷追不舍。直到时雨驾驶车辆猛地冲过一个临时检查站(里面的“工作人员”早已被狼人撕碎),远处传来隐约的警笛声,这些疯狂的狼人才不甘地嘶吼着,如同潮水般退入山林,消失不见。
“第一波……”时雨呼出一口气,眼神冰冷。对方显然只是想试探和拖延,并未指望这些狼人就能留下他们。
车辆不敢停留,继续按照预定路线飞驰。在利兹附近,他们按照计划突然转向西南,汇入m62高速公路的车流。然而,内心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果然,就在他们刚刚穿过曼彻斯特都市区,进入柴郡平原不久,第二波袭击接踵而至!
这一次,来自天空。
起初只是天色似乎暗得更快了一些,仿佛有大片乌云汇聚。但很快,时雨和爱娜温就发现了异常——那并非乌云,或者说,并非单纯的乌云,乌云下方那最黑暗的部分是无数只拍打着蝠翼、身形佝偻、皮肤如同石化般粗糙的石像鬼!它们如同迁徙的候鸟群,黑压压地一片,无声无息地从云层中俯冲而下,直扑他们的车辆!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伴随着一道快如鬼魅的血影从侧后方急速接近!多卡蕾或许畏惧阳光不敢亲自前来,但她麾下的高级血族伯爵显然奉命出击!甚至还为了这次出击特地制造了一片大面积的乌云
“该死!”时雨骂了一句,方向盘猛打,车辆一个急转冲下高速公路,驶入一条通往切斯特方向的次级公路,试图利用更复杂的地形摆脱空中的追击。
石像鬼群如同跗骨之蛆,紧追不放。它们疯狂地撞击着车辆,用利爪和牙齿撕扯着车顶和引擎盖,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和撞击声。那头血族伯爵则如同优雅的死神,不时化作血影从车旁掠过,蕴含着黑暗能量的冲击一次次轰击在时雨仓促撑起的纯能护盾上,激起阵阵涟漪。
爱娜温的脸色更加苍白,眼角甚至渗出了细小的血珠。她同时对抗着空中石像鬼的精神嘶鸣和血族伯爵的精神威压,还要分心维持车辆的精神遮蔽,负担极其沉重。
“宝宝……这样下去不行!”爱娜温艰难地开口。
时雨眼神一厉,知道不能再一味避战。他猛地将一股精纯的纯能注入车辆引擎,货车如同打了兴奋剂般再次加速,暂时拉开一点距离。同时,他对爱娜温喊道:“小鸢尾花,给我争取三秒钟!”
爱娜心领神会,猛地深吸一口气,眼中紫光大盛!一股强力的精神风暴以她为中心向外爆发,并非攻击,而是极致的“排斥”与“忽视”!
瞬间,所有追击的石像鬼和那名血族伯爵的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和混乱,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目标。
就在这宝贵的三秒内,时雨双手离开方向盘(车辆由自动驾驶暂时接管),双手合十,耀眼夺目的纯白能量在他掌心高度压缩、凝聚,仿佛一颗小型的太阳!
“来试试看我的小型聚变吧,你们这群渣滓!”
他低喝一声,将这颗高度压缩的纯能量球猛地推向车顶!
轰! 能量球并未剧烈爆炸,而是瞬间释放出足以致盲的强烈闪光和一股针对黑暗生物的纯粹能量脉冲!
“吱吱吱——!” 空中的石像鬼群如同被灼热的烙铁烫到,发出凄厉的尖啸,它们石化的皮肤纷纷开裂,冒起青烟,如同下饺子般坠落下来。那名血族伯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纯正能量脉冲逼得连连后退,周身血光黯淡,发出痛苦的闷哼。
趁此机会,货车再次加速,甩开了追击,一头扎入更深的夜色和错综复杂的乡间小路中。
经过连续两波袭击,车辆已经受损不轻,但总算暂时摆脱了追踪。时雨和爱娜温都消耗巨大,尤其是爱娜温,几乎虚脱。他们按照备用计划,放弃了直接南下伯明翰的路线,转而向东南方向,前往预备的中间点——位于牛津郡比斯特镇附近的一个hpF安全屋。那里应该足够隐蔽,可以让他们稍作休整,获取情报,甚至更换车辆。
希望,似乎就在前方。
然而,当他们历经艰险,终于抵达比斯特镇外那个伪装成废弃农场的hpF安全屋时,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仍在冒着缕缕青烟的残垣断壁!
安全屋已经被彻底摧毁,显然经历了激烈的战斗,hpF标志的碎片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浓重的石屑味道。
时雨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强壮、浑身仿佛由灰色花岗岩构成的巨人,缓缓地从废墟最深处的阴影中站起身。石像魔亲王奥布塞蒂恩,他的面容如同刀劈斧凿,毫无表情,只有眼眶中跳跃的两点猩红光芒,冰冷地注视着他们这辆刚刚抵达、伤痕累累的货车。
在他的身后,废墟之上、周围的田野里、乃至远处的树梢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数百甚至上千只黑曜石雕刻般的石像鬼,它们无声无息,眼中闪烁着同样的红光,如同等待接收指令的杀戮机器,将这片区域围得水泄不通。
奥布塞蒂恩那如同岩石摩擦般的沉闷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时雨指挥官……恭候多时了。”
。
南极
Saver和南娜站在观测平台上,仰望着这造物主般的奇迹,表情凝重。
“啊啦啊啦,这可真是……比远看还要惊人呢。”南娜轻轻感叹,指尖萦绕的紫金色数据流似乎都因为这庞大的能量场而变得有些紊乱,“这东西的能量签名和结构复杂度,简直不像这个维度的产物。”
Saver手中的第三代离岸灯塔全类型分析仪屏幕上的数据疯狂滚动,最终弹出了无数的错误提示和乱码。“无法解析。常规手段甚至无法理解其构成的基本原理。能量读数高得离谱,而且……我可以感受到这东西的内部空间结构是紊乱的,不断变化。”
他关闭了分析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信标光滑如镜的表面。“博古斯把它藏得这么深,用这么多稳定锚强行‘钉’住,说明他自己也未能完全掌控它。但这东西的价值……无法估量。”
“所以?”南娜歪头看他,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Saver大人打算怎么办?总不能白来一趟吧?看着这么个大宝贝却不能带回家,心里痒痒的呢~”
Saver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是属于探险家和“窃贼”看到无主(或者说,他认为无主)珍宝时的笑容。
“当然不能白来。”他抬起手,纯白色的能量开始在他掌心汇聚,不同于时雨那种炽热爆裂的纯能,Saver的能量更偏向于一种……无形的、带着修改现实意味的波动。
【现实重构】——并非直接攻击或防御,而是从根本上短暂地修改局部区域的物理规则和信息存在。
“强拆一小块下来。”Saver做出了决定,“不需要多,足够我们回去分析其成分和能量特性就行。南娜,你负责精准切割和收取。信标周围的时空是紊乱的,暴力切割可能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我来强行稳定住它周围那一小片区域的空间规则,给你创造窗口期。”
“了解~”南娜微微一笑,双手在胸前合拢,暗红色的光芒大盛,无数细密复杂的符文在她周身流转、组合,构建出一个极其精密的能量切割与束缚法阵。“虽然有点难度,但听起来很有趣呢。”
两人说干就干。Saver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纯白的数据流光,他伸出双手,对着信标基座上方约一人高的区域,猛地虚按!
嗡——!
一股无形的、但却沉重无比的“规则”力量降临而下!那一片区域内原本不断扭曲、变幻的空间结构,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抚平、钉死!紊乱的能量流被短暂地隔绝开来,形成了一个直径约半米的、相对“稳定”的球形区域。但维持这片区域的稳定,显然极其耗费心力,Saver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臂上的肌肉微微绷紧。
“就是现在!”
南娜娇叱一声,双手向前一推!那道由暗红色符文构成的精密法阵瞬间射出,精准地嵌入Saver强行稳定的那片区域,贴合在信标光滑的表面上!
滋滋滋——!
刺耳的高频能量切割声响起!法阵边缘迸发出耀眼的光芒,开始艰难地试图切入信标的外壳!那纯白材料的坚固程度超乎想象,南娜的力量与之接触,竟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阻力,仿佛在切割一颗中子星的外壳!
唉……果然无限分之一的力量和本体相比真的和零差不多。
不过进度极其缓慢,但确实在一点点深入!
然而,就在他们全神贯注进行这项“精细工作”时——
咔哒、咔哒、咔哒……
清脆的、不紧不慢的鼓掌声,从平台入口处传来。
“精彩,真是精彩。”一个带着金属质感、充满嘲讽意味的男声响起,“不愧是离岸灯塔的首领,Saver先生。还有这位……嗯,陌生的女士。你们的潜入手段堪称艺术,这强行稳定空间进行精准切割的想法更是大胆又精妙。”
Saver和南娜心中同时一凛,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平台入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一位穿着笔挺白色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银色背头、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他脸上挂着虚伪的赞赏笑容,眼神却冰冷如南极的万载寒冰。正是hpF元老会成员,博古斯。
他的身后,跟着几十名全身被一种造型奇特的纯白色流线型装甲覆盖的士兵。这些装甲不同于常见的动力铠甲,它们更加贴身,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可见的武器接口或推进器,只有关节处和胸口核心散发着幽幽的蓝光,行动间悄无声息,如同幽灵。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并非传统的枪械,而是一种同样闪烁着能量光芒的奇特长枪或圆盾。
而最让Saver和南娜目光凝重的,是博古斯身边那个娇小的身影。
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灰发小女孩,穿着精致的洋裙,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兔子玩偶,眼神疑惑。她安静地站在那里,却散发着一股令人灵魂都感到战栗的无形压力。
那不是别人,正是Ex级异能者,【精神崩解】的持有者,hpF的最终兵器之一——莉莉卡。
“博古斯……”Saver缓缓直起身,强行稳定空间的操作并未停止,但大部分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突如其来的敌人身上。南娜也暂时放缓了切割,警惕地注视着对方。
“早就料到你会对我的小玩具感兴趣,Saver。”博古斯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信标的冷光,“只是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手段还这么……别出心裁。怎么,离岸灯塔已经穷到需要首领亲自出来当小偷了吗?”
“好东西,自然人人想要。”Saver冷静地回答,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而且阵容豪华得过分。一个深不可测的博古斯,几十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白甲亲卫,还有一个Ex级的怪物莉莉卡。
“可惜,此路不通。”博古斯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消失,“莉莉卡,乖孩子,让这两位客人安静一下。”
莉莉卡疑惑的眼神转向Saver和南娜,她怀中的兔子玩偶那双纽扣眼睛似乎也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没有任何征兆,一股无形无质、却足以让任何智慧生命意识核心直接瓦解崩溃的恐怖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朝着Saver和南娜汹涌而来!
然而,就在这股力量即将触及两人的瞬间——
Saver眼中纯白光芒一闪!
【现实重构·信息滤网】!
一道无形的、基于现实规则修改而成的屏障瞬间生成!那足以瞬间抹杀一支军队意识的【精神崩解】之力,撞上这道屏障,竟如同水流撞上了绝对光滑的玻璃,绝大部分被偏转、滑开、消散!只有极少部分的余波渗透进来,让Saver和南娜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和恶心,但远未达到伤害的程度。
“嗯?”博古斯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果然,Ex级之间没那么容易分出胜负。你的能力还真是麻烦。”
但他并不惊慌,反而露出了更加冰冷的笑容:“不过,你以为我只有这一张牌吗?亲卫队,拿下他们!尽量抓活的,他们的研究价值可不比这信标低!”
“南娜!继续拆!他们交给我!”Saver低吼一声,猛地踏前一步,双手张开!
【现实重构·物质解离】!
纯白色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平台坚固的合金地面如同风化的沙堡般开始无声无息地分解、消散!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白甲士兵首当其冲,他们的白色装甲接触到这白色波纹,竟然也开始迅速变得灰暗、失去光泽,表面出现了解体的迹象!
然而,就在Saver以为能轻易瓦解对方时,异变陡生!
那些白甲士兵胸口的蓝色核心猛地亮起!一层极其淡薄、却异常坚韧的能量场瞬间覆盖了他们全身!Saver的现实重构之力作用在这层能量场上,虽然依旧有效,但效果被大幅度削弱了!解离的速度变得极其缓慢,仿佛那层能量场在不断“刷新”和“修复”被修改的现实规则!
“什么?!”Saver瞳孔一缩。他的现实重构第一次遇到能如此有效进行抗性防御的装备!
“专门为你准备的,‘规则稳定型’装甲。”博古斯好整以暇地解释道,语气带着炫耀,“虽然无法完全免疫你那麻烦的能力,但足够抵消大部分效果了。为了研发它,可是耗费了我不少心血。”
就这么一耽搁,几十名白甲士兵已经分散开来,以一种奇特的阵型将Saver包围!他们手中的能量长枪挥舞,射出并非热能或动能攻击,而是一种扭曲的、干扰空间稳定性的能量束!圆盾则能生成小范围的规则稳固场,进一步削弱Saver能力的影响!
Saver瞬间陷入了苦战!他不断施展现实重构,时而扭曲攻来的能量束,时而试图分解士兵的装甲,时而修改局部重力制造障碍……但对方的抗性远超预期,配合默契,攻击方式又极其针对,让他束手束脚,只能勉强支撑,根本无法有效击溃对方!更要分心抵挡莉莉卡那持续不断、如同背景噪音般的精神侵蚀!
另一边,南娜咬紧牙关,全力催动法阵切割信标!暗红色光芒与信标纯白外壳激烈碰撞,迸发出无数细碎的火星般的能量碎屑!进度虽然缓慢,但那一小块区域正在逐渐被分离!
博古斯看了一眼南娜的方向,又看了看在亲卫队围攻下略显狼狈的Saver,摇了摇头:“冥顽不灵,不过……正好是个让我试试看马格南的遗产改造的东西好不好用的机会。”
他抬起手腕,对着一个微型通讯器淡淡说道:“授权代码:prometheus-Zero。目标:南极基地,信标观测平台。执行‘天罚’打击。”
在代码输送完毕的那一刻,之前那些黑色的圆环开始飞速移动,重组,变阵,悬浮在空中层层叠加。
“saver,你看见过天空坠落的样子吗?”
话音刚落——
轰!!!
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巨大能量光柱,仿佛来自九天之外,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基地上方的岩层、冰盖、以及所有防御工事!以绝对的、毁灭性的姿态,朝着平台上的Saver猛然轰下!
那光柱纯粹由高度凝聚的动能和热能构成,规模并不大,但能量密度高得令人发指!这是天基武器!博古斯早已部署在近地轨道上的杀手锏!
Saver在攻击降临前的零点一秒感知到了那致命的威胁!他狂吼一声,将【现实重构】的力量催发到极致,试图扭曲偏转那道攻击的规则!
但他大部分力量都被用于对抗白甲士兵和莉莉卡,仓促之间的防御,根本无法完全抵挡这蓄谋已久的绝杀!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吞噬了一切!整个平台剧烈震动,烟尘弥漫!
当烟尘稍稍散去,只见Saver单膝跪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刚才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深坑,边缘的金属都被融化成了赤红的液态。他身上的衣物多处破损,露出的皮肤上有着严重的灼伤和能量侵蚀的痕迹。虽然他在最后关头勉强偏转了核心攻击,但依旧被重创!
“Saver!”南娜惊呼一声,心神剧震,切割法阵都晃动了一下。
“就是现在!”博古斯眼中精光一闪,下令道。
白甲士兵们趁机猛攻而上!莉莉卡的精神冲击也骤然加强!
Saver的情况危在旦夕!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咔嚓——!”
一声清脆的、如同水晶碎裂的声响从南娜那边传来!
她终于成功地将那一小块约莫拳头大小的纯白信标金属,从主体上切割了下来!并用暗红色的能量瞬间将其层层封印!
“到手了!”南娜一把抓住被封印的金属块,身影瞬间模糊!
她放弃了维持切割法阵,所有的力量都用于空间传送!一道复杂的黑红色传送门在她和Saver身边骤然打开!
“休想!”博古斯脸色一变,一旁的亲卫立刻调整武器功率,射出一道高压能量束。
但南娜的速度更快!她一把抓住受伤的Saver,毫不犹豫地撞进了传送门中!
博古斯的能量束和莉莉卡的精神冲击同时赶到,却只打散了传送门留下的最后一点余波。
暗红色色的光芒彻底消散,平台上只剩下博古斯和他的手下,以及那个被拆下极一小块、缺口处流淌着奇异光彩的巨大信标。
博古斯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走到信标缺口处,看着那平滑的断面和其中流转的、仿佛活物般的能量,沉默了几秒钟。
“哼……跑得倒快。”他推了推眼镜,掩饰住眼中的一丝肉痛和怒火,“一块小小的信标金属而已,连我们都解析不明白,更何况他们……总而言之无伤大雅。莉莉卡,我们回去。”
灰发的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抱着兔子玩偶,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白色的亲卫队沉默地收队,如同潮水般退去。
只留下冰冷的信标,以及平台上那个触目惊心的熔坑,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激烈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