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加里尔有些痴傻的模样,沐白连说句话的兴趣都没有了,伸出手,得到的是一旁傀儡递过来的手帕,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小手,两名穿着隔离服的傀儡架着刚刚困在思维记忆中的加里尔站了起来。
或许在他的世界中,整个世界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加里尔队友的死亡与其说是不信,对他来说更像是莫名其妙的厄运,这对他现在的思维是难以理解的,可海马体的记忆却让他的口腔里有些发痒,这个男人口腔的后齿想要记忆中做过无数遍的那样。
「对的,只要轻轻一咬,你糟糕的人生就结束了」
「你会重来一世,你的父母会把你当做不可失去的宝贝,你会重新感受到“爱”」
医院的瓷砖墙面早已包裹住了一层灰尘,上面依稀带有一些凹凸不平的污渍,刚刚处在爆炸中心的柜台此刻沉闷的发响,碎木屑以及地板上的瓷砖碎片被冲击力飞溅的到处都是,少女的双手抱在胸前,但实际上只是两条交错的衣袖,她的衣袖似乎永远都是过长因此只能把手缩在里面,沐白明亮的眼瞳注视着周围忙碌的“兵蜂”,地板堆积的是刚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装备。
这时候,她似乎才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些异常,首先是两个傀儡明显的感觉到架着的男人身体变重了很多,像是独木桥失去了支撑点,楼房没有了地基,其次是他口腔里那股浓厚的杏仁味,苦涩的液体从胶囊里面破开后径直滚入了喉咙。
神仙难救!一个成年人摄入超过200毫克的氰化物就有可能死亡,它会让人的心脑快速衰竭,一分钟内就可能出现“闪电猝死”,而加里尔口腔中那股浓厚的杏仁味都可以明显的看出分量不少。
加里尔瞳孔的溃散速度几乎肉眼可见的变快,这就是经验的不足,其实沐白在疫情之前刷到过类似的视频,那些佣兵为了防止被俘虏虐待,一般都有各种自杀的手段,可现实的复杂情况不会让她联想起曾经的记忆,经验的累积往往都有一段血腥的历史。
这一次,加里尔用他的死亡给沐白带来了最为深刻和难以忘记的记忆,如果下一次,再次俘虏或者遇到佣兵,沐白是绝对会加以防范的!这就是无形之中的战场经验累积,不需要特意提醒,等你下一次从俘虏的佣兵口中取下了氰化物胶囊的时候,你就知道从上一次吸取了经验了。
沐白反应过来后,看到的是加里尔濒临死亡前的狰狞面容,他缓慢的都要崩塌的思维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一件怎么样的错事,如果是年轻思维的他,对死亡拥有准备的他,或许可以毫无保留的接受。
但是现在的老年弗系的思维就没这个勇气了,所以才终于感到了后悔,可是这种程度的氰化物中毒却是直接把他拖入了死亡,沐白现在的能力还阻止不了这种程度的伤害,哪怕是现代医学也极为棘手,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了加里尔走向了死亡,在无息的呻吟声中停止了呼吸。
这仅仅只有一分钟不到,沐白佩戴好一次性口罩把加里尔平放到地上的功夫,抢救加里尔转变成检查尸体这个过程只持续了两秒钟,少女的手似乎有些发抖,这并不是心理上的恐惧,只是因为...亲眼看见一个活着的人变成了一个死去的事物...产生的生理上的不适。
然后...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发抖的白毛团子,也没有做出什么解剖尸体将其变成傀儡的行为,现场被其他傀儡简单收拾,外面的车队成员都已经进入医院内部,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为这座城市悲哀,死城中并没有多少游荡的感染者,但哪怕这样,团队中的一个活人也差点被“木乃伊”化的丧尸扒拉出窗外。
那一晚上,极少数求生者活动在死城,像是蟑螂一样爬行在犄角旮旯的城市角落,有些人听到了市中心医院密集的枪声,但不是划破黎明的曙光,稀落的枪声使城市中爬虫的微弱神经受到了刺激,暴雨倾盆而下之后,枪声才渐渐减少,可一直到太阳探出头,那些求生者爬出自己躲藏的角落。
他们望着已经沦为废墟的市中心医院,钢筋和水泥裸露在外面,终究还是没勇气踏出那一步,白天中午,汽车引擎的咆哮久违的出现在城市街道,少许活人惊喜的从自己的藏身处探出来,但往往还没看到车,就被被撕成了英雄碎片。
而那一晚上发生的变化是,整个医院的一半的医疗器材几乎被搬空,不管仪器上蒙了几层灰尘,有多少血渍需不需要供电几乎是看都不看的都被搬上了车,当然大多数是塞进了沐白的神秘房间,放车上只是做做样子。
那也是疫医真正意义上流浪在城市中,抛弃“蜂王”的身份,进入民间视野的第1天,是的,作为一名医生,她要在灾难下给受伤的普通人治病,那些神乎其乎的手段或许会在以后被神话,因为但凡是受过“疫医”治疗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这是奇迹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