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我能带你们找到他们!他、他亲口告诉过我,他们的位置,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男人声音发颤,头埋得几乎贴到胸口,身子已经急着往门外冲。
“那还等什么!走!我去叫兄弟!”高个子眼一瞪,又恶狠狠地剜了男人一眼,“这一次你最好别骗我们,不然老子屠你全家,一个活口都不留。”
说完,他斜睨着一旁的女人,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给我老实待着!敢动半点歪心思,等我们回来,就把你五马分尸!”
狠话撂完,高个子抬脚就要跟在男人身后出门。
一旁的矮个子却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眼神示意他到旁边说话。
两人快步退到角落,矮个子才压低声音开口:“你说……他们会不会玩声东击西?故意引我们过去,其实是想帮那个华夏人去看病?”
高个子听完,嗤笑一声满不在乎:“哼,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里是金三角,是我们炎魔老大的地盘,不是他们华夏!敢跟我们耍心眼,只有死路一条!”他顿了顿,脸上浮出阴狠的笑,“我不信他们蠢到自投火坑。留几个兄弟在这盯着,其他人跟过去,保准万无一失。”
高个子与矮个子一马当先,领着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快步离开诊所,只在门口留下四人把守,其余人则紧随其后,目标明确地朝着抓捕华夏警方卧底的方向而去。
女人倚在里间的门框上,目送着那群人裹挟着冷硬的杀气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她才缓缓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她抬手按向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尖泛着冷意,方才强撑镇定、死死攥紧的掌心,此刻已沁出一层黏腻的薄汗。
目光掠过门口四个纹丝不动的守卫,他们像四座铁塔般杵在那里,眼底的凶光几乎要溢出来。她心里一沉,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
她迫切地想带着孩子逃离这座诊所,可门口那四人如凶神恶煞般矗立着,目光死死盯着诊所内的一举一动。她很清楚,此刻自己早已是插翅难飞,想要带着孩子闯出这扇门,简直比登天还难。
她只能在诊室里焦灼地踱步,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连呼吸都带着慌乱。她不停在心里祈祷,盼着她的男人能带着人顺利抓住那两个华夏警方卧底——只有那样,她和孩子才有一线生机。
晴空万里,炽烈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金三角的市区,给街巷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芒。
男人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抬手抹了一把汗,脚下加快步伐,身后二十几名雇佣兵全副武装,沉重的军靴踏在平整的水泥路面,发出整齐的“砰砰”声。
他们朝着男人所说的地方赶去,那位置离诊所不过五六百米,拐过几条挂着中泰英三国文字招牌的街道就到。
抵达目的地,眼前是交错纵横的街道,街边的骑楼建筑紧密相连,一楼多是商铺,卷帘门大多紧闭,只有几家杂货店开着门,门口堆着日用品和烟酒。
阳光透过骑楼的缝隙,在地面投下一道道明暗相间的光影。
领头的高个子雇佣兵眉头拧成死结,粗糙的手指还扣在扳机上,没等男人开口,枪托就重重捅在他后腰——不是轻飘飘的推搡,是带着蛮力的撞击,疼得男人瞬间弯下腰。
他粗声吼道:“人呢?你不是说他们藏在这?”
“我!我也不知道啊,他当时确实是告诉我他们就藏身在这一带的,我真没骗你们,我一家老小都被你们扣在诊所,我一家老小的命斗拽在你们手里,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骗你们啊!”
男人吓得整个人抖成筛糠,捂着后腰,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哆哆嗦嗦的说。
高个子雇佣兵的眉头越皱越沉,眼底翻涌的怒火压都压不住,他攥着枪柄抬高声音,冲身后的雇佣兵吼道:“把范围拉大!以他那破诊所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往外扩一公里,给我地毯式搜!漏了人唯你们是问!”
高个子雇佣兵的怒吼声震得男人耳朵发鸣,他控制不住打了个哆嗦,心里跟明镜似的——结果就两种:要么雇佣兵搜到人,他一家四口能活;要么搜不到,他们全家都得死,而且会死的很惨。
可他连对方的皮卡车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能攥紧手心,盼着这群人把所有可疑的车都查个遍。
雇佣兵们迅速分成四组,一头扎进不同的街巷。有人一脚踹开昏暗小巷入口的杂物间门,在堆满破旧纸箱的角落翻找。
有人顺着楼梯快步跑上骑楼二楼,挨家挨户用枪托砸门,逼得屋里人慌慌张张应门。
更有人专门盯着街边的皮卡车——金三角市区里跑的皮卡本就多,大多是沾着泥点的旧车,有的货斗堆着编织袋,有的车身沾着化肥印,还有的贴着模糊广告。
遇上车主在的,直接用枪顶着对方脑袋逼着对方打开车门。
没人的就更简单,枪托砸向车窗锁芯,“咔嗒”一声就撬开来。
不管是空车还是堆货的,驾驶室座位下、货斗篷布底,连车轮旁的缝隙都要用枪尖戳,生怕藏了人。
街道上的行人见了这阵仗,要么赶紧钻进店里关紧门,要么抱着头贴着墙根快步走,没人敢多看一眼。
杂乱的脚步声、呵斥声和枪托砸门的声响在街巷里回荡,日头渐渐往西边偏了些,阳光的角度斜下来,把影子拉得老长。
男人跟在一组雇佣兵身后,汗水早把后背的衣服浸透,眼睛死死盯着每一辆被检查的皮卡,心悬在嗓子眼。
可直到四组人在街心小广场汇合,手里的枪都还维持着戒备姿势,带来的却全是“没见可疑的人”的消息。
战狼、苍狼,蒋鑫、何俊川,还有他们那辆和市区里无数旧皮卡没两样的车,就像被这烈日晒化了似的,连半点痕迹都没留下。
男人僵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指尖不自觉地蜷起来,指甲掐进掌心。
他知道,这群雇佣兵要的是“人”,现在连模糊的目标车辆都没找到,自己这个“带路的”,恐怕要先成了他们泄愤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