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们结阍，有过孩子没有？”
程星客对魔界种族繁衍有些兴趣。
按道理来说，魔族本身不具备大规模繁衍的可能，修士杀一拨就少一拨，为何魔族还是源源不绝？
哪怕是轮回蛾繁衍后代数量惊人，但轮回蛾虫卵孵化条件苛刻，冷了不行，热了不行，吃多了不行，吃少了也不行，动不动就死给你看。
“我试过几次，但是我都流产了。可能是因为我年纪太小，女宫发育不完全，胚胎没办法一直存活。”
燕燕摸着程星客的手，似乎在安抚她。
“再有三十年，我就四百岁，那时候，我就是成年体，大概能繁育我跟金堂阿姊的后代。”
这帝鄢分身看起来，还是半大孩子，一门心思想着繁衍后代。
作为魔界前任魔尊，帝鄢分身一直都在着急繁衍，是不是意味着，魔界的种族繁衍，彻底出现问题，没有，或者极少有新生魔族诞生？
要知道，三百多年前，郁金堂可是提着本命刀，将魔族砍得天翻地覆，魔族当时风头无量的几个厉害角色，非死即残。
魔族后继无人，所以帝鄢分身一直研究繁育强劲的后代？
“你………”程星客话到嘴边，又换了一个说法，“那些没来得及诞生的孩子，也跟你一样吗？”
“大多孩子，都是遗传凡人的血统，先天不足又承受不住魔血，几乎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燕燕有些难受。
但她又陷入思考，“金堂阿姊，三百多年前，我要娶的那个金堂阿姊，她师尊是半魔。”
凌绝宗，长命峰的枳明道人。
“不是说，魔跟凡人，没办法繁育后代？”
燕燕丢了一张符箓在鸳鸯戏水的红色地毯，水势突然湍急，祭船原地打转，朝着水里走去。
程星客被船撞得左摇右晃，燕燕宛若定海神针，稳稳扶着程星客。
进入水下宫殿，燕燕咬破食指，在程星客额头画下一个避水符箓，画得很小而巧妙，看上去，也就是凡人女子喜爱的花钿。
燕燕一路上牵着程星客的手，沿路走去，宛若东海龙宫，富丽堂皇，珠帘玉幕，各处都是水晶珍珠铺地。
“枳明道人来历不明，我查到了很多野史，有说枳明道人是某个元婴期修士被姥祖宗强迫，生下的孽种，也有说，枳明道人是缝合人，一半是修士的躯体，一半是魔族的，中间用特殊针线缝合………”
燕燕看着台阶，替程星客将过长的喜服下摆提起。
“我不想我的后代被骂孽种。不被双亲爱着的孩子，出生就是痛苦的。”
程星客觉得帝鄢分身，似乎与之前斩杀的那些魔族都不太一样，它明显是有凡人智慧，甚至比凡人还要更加聪明。
更通人性。
“我当时原本想要去拿枳明道人的尸体，奈何，她的尸体被另外一个郁金堂吃了，我没有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挂满红色绸带的宫殿，金光灿灿，镶嵌无数宝石。
燕燕扶着程星客坐在床边，将一杯喜酒递给她。
“我有时候也会思考，为什么魔族天生不具备繁殖能力，只能靠着不断自残去繁衍。看看凡人，它们几乎只要交媾完，就有很大概率孕育后代。”
那杯酒，红得骇人。
程星客有些踌躇，这酒大有问题。
燕燕自己喝了自己的那一杯喜酒，脱掉皂靴，踩上喜床。
她抚摸着程星客的红色眼睛。
“我觉得很不平等，姥祖宗通过自残，分裂出四个初代魔种，四魔又自残，生出下一代魔种，一代复一代，只能靠着自残去繁殖。
几乎繁殖一次，就要了母体半条命。”
燕燕看着举着酒杯不动的程星客，“金堂阿姊，为什么不喝？”
程星客闭眼，想到这是躲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