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眼皮清挑，露出一丝不耐烦的意味：“贝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现在是我问你话。”
墨渊十分自然地把杯子放到桌上，双手抱胸，眼神带着压迫感。
“不是，这是我的咖啡，你喝了我的口水，你没有资……你怎么敢……不是，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把这个话题糊弄……你不觉得你喝了我口水这件事是大事吗？”贝拉好几次想发火，可怒气值涨到50%就被莫名其妙压了下去。
她觉得很奇怪，但她不会思考背后原因，只会把这件事归咎在自己已经成长了，不会因为一点小细节而生气。
墨渊身体微微前倾，冷峻的脸庞缓缓逼近贝拉，给人一种十足的压迫感。
“你……你干什么啊？”贝拉身体快速靠后，连着椅子也被双腿蹬在地面的反作用力带动了些许。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看看。”墨渊随口回绝，“至于你说的喝你口水这件事……嗯，确实是大事。”
“那既然这样。”贝拉眼眸轻转，“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什么补偿我？比如说你到底觉醒了什么职业，是怎么样的一个神启者？”
墨渊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将咖啡杯拿起，眼神专注地盯着咖啡杯边缘与他嘴巴相接的位置。
“吃到你口水这件事，确实是大事。”墨渊嗤笑一声，“人的嘴巴里有无数细菌和真菌，每次喝水时候几千万乃至更多的微生物会被口水带着粘附在杯子边缘，这些微生物在遇到空气时都不会立刻死亡，那你觉得我想说什么呢？”
贝拉一怔，刚才不是在讨论口水问题吗？怎么来到细菌问题上了？
“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口气说完不就行了吗？”
“我的意思是，我刚才用了你的杯子，吃到的其实不是口水，而是这几千万乃至上亿的细菌。这些细菌种类很多，各种感染类的细菌也数不胜数。也就是说，刚才几口下去，我吃到了很多感染性的物质。”
“也许你觉得这件事只是小事，但你要知道，口腔的龋齿乃至其它牙齿病其它口腔病都是这些微生物造成的。而这些疾病一定发展起来，轻则影响人的健康，重则影响生命。而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人怎么办？他们会因为我而伤心。伤心往往会引发身体的各种反应，万一他们在极度伤心下晕倒，食欲不振，最后又因为各种疾病而痛苦死去，那又该如何？。”
“再换一句话来讲，我刚才吃到的是感染物质，是你刻意投毒，是你想要用这些细菌病毒来害我，你为了完成你心中的愿望而害死我全家。”
“现在，你不仅没有悔过的念头，反过来还先咬我一口，你不觉得这样的你很自私吗？”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全家被你害死，我们都不追究你的责任，那你就能这么安稳活下去吗？贝拉同学，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做这么多真的就是如我想的那般想害死我吗？”
贝拉怔住了。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她竟然被指认害死墨渊全家，而且墨渊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有理有据。
这……
我真的做错了吗？
我就不应该把咖啡杯放在桌面上。
如果把墨渊换做是我自己，我要是知道这咖啡杯里放着感染性物质，放着能害死人的东西，我只会更生气，然后把面前的投毒者撕成粉碎。
我终究还是错了吗？
我确实很害怕墨渊，确实害怕墨渊把自己的糗事说出去。
可就因为在这一点要害死墨渊吗？他确实很凶很严厉但他也没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所做的不过是惩罚我这个被家族惯坏的大小姐。
对啊，墨渊一直都没做错，错的一直是自己。墨渊一直想救我，而我却想着背地里下毒……
下毒？
贝拉忽然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一时间又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某一刻，她眼圈泛红，感受到眼角的热泪淌出，她才猛然意识到什么。
一开始和墨渊讨论的事情是什么来着？
怎么讨论到投毒上了？
口水，对了口水！
贝拉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脸色带上了些许愤怒：“墨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这种话只能骗三岁小孩，你要是觉得用这种话就能欺骗我，那你也太看不起我了。”
墨渊脸上露出疑惑中带着些许愤怒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骗你？口腔里几百几千亿细菌是假的？口腔细菌有感染性是假的？事到如今你不仅不敢承认，还要反咬我一口？”
“贝拉啊贝拉，你知道这五天我为什么不回你消息吗？就是因为你一直自以为是，高高在上。你永远不知道你对面的人承受着你的什么情绪，你永远不知道他们面对一个大家族时的无力。他们只能默默承受你们的怒火，默默把心里的气吞下。”
“而你，贝拉·婆罗门！作为始作俑者，作为施暴者。无论是谁路过你身边都会点评你两句。你以为你是维纳斯的对手吗？你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除了随意发泄情绪，除了浪费一点学校的资源，你还能做什么？”
“砰！”墨渊怦然拍到桌子上，桌上的碟子和咖啡杯被吓得跳起。
“同学，请不要太生气，这张桌子价值3888学分，打赢赔钱，打输也要赔钱，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一名穿着制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温馨提醒，“还有，请不要大吵大闹，那里标识牌写好了，大吵大闹影响到其他客人也要扣学分，一次1000学分。”
墨渊嘴角抽了抽，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服务员点头：“不好意思，打扰到大家了，我在这里替这位婆罗门向你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