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看着身边这位老军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犹犹豫豫问了一句,“你老人家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吕大爷很坦然的说,我待的时间最长,我在这已经待了三年了,你们这些人牛大力待的时间是最长的,只来了不到一年。”
这位叫吕大爷的老军人说起自己的事,就好像说别人一样,是那么的自然流露,好像跟自己无关。“其实我就是来顶缸背锅的,就是吃了自己没多少文化,没点法律常识的亏,现在想起来就是有文化,有法律常识,这坑自己也必须跳。”
这位叫吕方的老军人,三年多前突然从副团职升到正团职,来到一个正在施工的部队,部队正在建一座临时机场,仓库,桥梁,修筑道路。他那个新搭档那个团长说自己没有搞建筑施工的经验,把这一摊子的建筑工程的活全推给自己,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自己可是个门外汉瞪眼瞎!
上级领导说这各方面活都承包给各基建单位,只需要自己在这里把把关,签签个字儿。可自己懂什么?把什么关儿?每天一天到晚那建筑施工方面的材料,进出物资的单子,打进打出的款项,数不胜数,都需要自己一个个在上面签字,自己是根本看不懂,头昏脑胀,满眼冒着金花,只是听来人的汇报,他们说往哪签字自己就往哪签字!
整个工地十几摊子活儿,十几处建筑工地,自己就没有走去看过一遍,自己就是去了,又能看明白个啥?也只是走马观花。工程足足干了两年,建成后,各个施工单位都撤离了现场,上面派人下来审查验收,坐在大会议厅里,从那堆成小山似的文件堆拿出这个文件,指着“这是怎么回事儿?拿出那张纸,指着问,“这是怎么回事儿?”拿着一个单据问,“这笔钱怎么一回事儿?”拿着一个收据问,“这笔钱用到了哪里去?”自己是一问三不知,钱用到哪去了?还不是用到施工施工现场了,那还能用到哪个地方去?
他们问的都是专业的术语,自己哪里懂的,自己只是签签字儿而已。最后呢自己被隔离审查,隐隐约约听说有多少多少资金流向不明!说白了就是被贪污了呗。面对着询问,自己非常坦然,我反正没拿过一分钱。可是谁又信呢?他们拿着一份一份的单据给自己看,这是你签的吧?你认不认?这是你签的,你承不承认?这都是我签的,我当然承认,既然都是你签的,那么请你就在这张文件上签个字儿吧,我一看这个文件我不签,我没有贪污过一分钱,这个罪名我不担!
他们还真给我找了一名律师,这位律师很专业,也很认真,他把所有的材料认真捋了一遍,然后面对面跟我坐着,“老同志,所有的证据都指明你是贪污了,吃了回扣,如果打官司你百分之百输,这牢你是坐定了,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去和你的上级面谈,这其中的吗?你自己心里去想,我就不啰嗦了。”
此时我突然醒悟过来,我为什么会突然空降到这个建筑单位?哦,其实我当这个正团级就是来背锅顶缸的!你想啊这海量的资金汇聚到这里,多方力量都插手在这里,这蛋糕怎么分?不管是谁来,结果都是一样,想明白喽,一切都好解决了,就和他们谈呗!他们都捞到钱了,我捞到啥了?我当然也捞到了!我从副团级升到正团级,你要知道这副到正那可是道深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就卡在这里!
党籍可以不要了,但是只要给我正团级的待遇,最后我认了,在文件上画押,当这个替罪羊,顶这个缸,背这个锅,开除党籍,保留正团职,坐完五年牢,按正团职处理,我一个小白人混到正团级也到了自已的人生顶峰,这就可以接受了,五年后自己出狱就离退,当个逍遥翁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