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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踩着齐膝深的积雪向山谷进发。林昭的登山靴已经湿透，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王胖子走在最前面开路，嘴里呼出的白气在胡茬上结了一层霜。
\"再坚持会儿，\"黑瞎子回头看了眼气喘吁吁的林昭，\"前面有个岩洞可以休整。\"
张起灵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蹲下身拨开雪层，露出几个新鲜的脚印。
\"不是我们的。\"他低声说，手指丈量着鞋印尺寸，\"42码登山靴，体重约75公斤，一小时前经过。\"
林昭惊讶地看着他。这种侦查能力，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
黑瞎子检查了下四周：\"不是裘德考的人，他们穿的都是统一装备。\"
\"会不会是猎户？\"王胖子搓着手问。
张起灵摇头，指向不远处一棵松树。树干的积雪上有几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刮过。
\"有人在标记路线。\"黑瞎子脸色沉了下来，\"看来盯上温泉眼的不止我们。\"
继续前行半小时后，前方传来轰隆的水声。转过一道山脊，巨大的冰瀑豁然出现在眼前。数十米高的冰柱在阳光下泛着蓝光，底部形成一个冰洞。
\"就从那儿穿过去。\"黑瞎子指着冰洞，\"后面有条小路直通温泉区。\"
王胖子咽了口唾沫：\"这冰柱子看着可不怎么结实啊...\"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冰层碎裂的脆响。张起灵猛地扑倒林昭，一块脸盆大的冰块砸在他们刚才站的位置。
\"狙击手！\"黑瞎子迅速滚到岩石后，\"十点钟方向！\"
林昭被张起灵护在身下，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淡淡的血腥味——之前的打斗中他可能受了内伤。
\"待着别动。\"他低声说完，一个翻身滚向旁边的冰柱。
接下来的几分钟像电影快放：黑瞎子掏出烟雾弹扔向狙击点，张起灵借着烟雾掩护快速移动，王胖子则拉着林昭躲到一块凸起的冰岩后面。
\"丫头，把这个穿上。\"王胖子脱下自己的防弹背心塞给她。
\"那你怎么办？\"
\"胖爷我肉厚！\"他咧嘴一笑，却突然闷哼一声——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肩膀。
林昭手忙脚乱地帮他按住伤口，鲜血很快浸透了保暖衣。就在这时，冰瀑方向传来巨大的断裂声。
\"不好！\"王胖子脸色大变，\"他们要引发雪崩！\"
张起灵和黑瞎子迅速撤回。四人刚躲进冰洞，外面就传来山崩地裂般的轰鸣。积雪裹挟着冰块从洞口呼啸而过，大地剧烈震颤。
黑暗中，林昭感觉有人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直到震动停止，她才意识到是张起灵。
\"走。\"他松开手，声音依然平静，\"趁他们以为我们被埋了。\"
冰洞后方果然有条狭窄的通道。王胖子龇牙咧嘴地走在最后，血已经渗透了简易包扎。
\"再坚持会儿，\"黑瞎子看了看GpS，\"温泉区就在前面五百米。\"
林昭的脚早已冻得失去知觉，但她咬紧牙关没吭声。突然，走在前面的张起灵停下脚步。
\"有硫磺味。\"他轻声说。
转过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呼吸——隐藏在雪山环抱中的温泉池冒着腾腾热气，池边散落着几具穿着现代登山服的骸骨。
黑瞎子检查了骸骨：\"死亡时间不超过三个月，都是被利器所伤。\"
\"不是裘德考的人。\"张起灵蹲下身，从一具骸骨手中取下半块青铜片，\"他们在找这个。\"
林昭手腕上的青铜环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温泉池中央开始冒出一串串异常密集的气泡。
\"退后！\"张起灵一把拽住林昭的衣领。
水面突然破开，一个黑影窜了出来——那是个穿着潜水服的人，面罩下的脸已经腐烂大半。更可怕的是，他手中握着一把造型古怪的青铜匕首，正朝最近的王胖子刺去。
\"卧槽！\"王胖子仓促闪避，匕首划破了他的外套。
黑瞎子连开三枪，子弹打在潜水服上发出闷响，却没能阻止对方的动作。张起灵一个箭步上前，黑金古刀与青铜匕首相撞，迸出一串火花。
\"这不是活人！\"黑瞎子换了个弹夹，\"打关节！\"
林昭背靠岩壁，看着这场超现实的搏斗。潜水服怪人的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每次攻击都带着硫磺味的腐臭。当张起灵一刀斩下它的右臂时，流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种黑色粘稠液体。
\"躲开！有毒！\"黑瞎子大喊。
最终，张起灵抓住机会，刀锋精准地刺入对方颈椎缝隙。怪人抽搐几下，终于瘫倒在地。
四人气喘吁吁地聚在一起。王胖子瘫坐在地上：\"这他妈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守泉人。\"张起灵擦着刀上的黑液，\"用特殊方法保存的尸体，专门守护这片温泉。\"
黑瞎子检查着怪人的装备：\"看这个。\"他举起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半张发黄的地图，\"他们也在找入口。\"
林昭突然感觉一阵眩晕，青铜环变得滚烫。她踉跄了一下，被张起灵扶住。
\"怎么了？\"
\"环...在发热...\"她艰难地说，\"水底下...有东西在召唤它...\"
温泉池的水面突然开始旋转，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更可怕的是，池底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青铜圆盘，上面刻满了与林昭手环相同的纹路。
黑瞎子和张起灵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黑瞎子收起枪，\"我们得下去泡个温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