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骢见状,连忙自座上起身,以礼相待,并侧身让出上手之位,同时以为姜启与元好引介道:
“二位贵客,请容我引见,这位便是九鼎派掌门膝下三子,是益州风云榜第一人,人称‘益州六公子’之一的刘享域刘公子。”
姜启闻言,心中微动,忆起曾在城主府后花园与此人见过一面,遂起身,双手抱拳一礼。
元好闻言仅是微微颔首,坐在那里没动,目光悠然转至手中那精致的茶杯上,并轻轻旋转,似是在玩赏一件珍品,又似在细细品味杯中佳茗。
刘骢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似有不悦一闪而过,但旋即恢复常态,又为刘享域介绍道:
“三公子,这位是上次拍走阴祖秘籍的姜启小友;至于这位道友是……”
说到这里,刘骢的话语自然地停顿,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询问,温和地转向了元好,似是在等待一个更为恰当的称谓。
“这是我大哥阴不老!”一旁的姜启适时地介绍道。
闻听此言,刘享域与刘骢皆是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交汇,心中暗自揣摩,此人姓名之中暗含玄机,必非真名实姓,而是有意为之的化名。
两人均是不由想到方才伏龙宗于议事厅内,对雾纱宫那神秘“强援”的描绘,二人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忌惮之色,仿佛能穿透空气,窥见那背后隐藏的深不可测。
沉寂片刻,刘享域缓缓端起侍女刚奉上的茶水,抿了一口,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这位阴道友,名字与阴祖前辈如此相近,想必是与他老人家关系很近吧!”
说完,两眼注视着元好,眼眸之中,带有一丝嘲讽的意味。
“哦,你是说阴不死那老东西吧,说起来,他也算是我半个兄长!”元好不以为然地答道。
话音刚落,刘享域口中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脸色瞬间涨红,神态极为尴尬,这是当面占他便宜呀!
元好口气虽轻,却似无形利剑,让他有种被戏谑的感觉。
然而,刘享域心中纵有千般不满,万般无奈,却也只能硬生生咽下。
毕竟,既已认定对方与那位神秘莫测的阴祖有着非同一般的渊源,那么,所谓的兄弟之称,似乎也成了一种难以辩驳的“事实”。
“阴道友如此说,好像有些不太好吧!阴祖前辈乃世外高人,游戏风尘间,桃李遍天下!据本座所知,这世上许多超级势力的宗主,甚至是各大洞天福地的掌舵人,都是他老人家的门徒,阴道友若是阴祖前辈的弟弟,那岂不是众多超级势力掌门的师叔!”
这时,刘骢插言道。
他此言一出,适时地为刘享域化解了尴尬,言语间既有对阴祖前辈的崇敬,又不失风度地调节了氛围,还婉转地责备了元好。
“没错!”元好简短地答道。
此言一出,刘骢不由愣怔当场,显然未曾料到元好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承认。
而刘享域的脸色则是瞬间阴沉,仿佛乌云蔽日,内心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对眼前之人这嚣张的态度,两人均是既感震惊又觉荒谬。
此人,竟如此狂妄不羁,敢于藐视世间万千顶尖宗门,竟敢自诩为那些名门大派掌门的师叔。
此等言论,若传扬开来,无疑会轰动整个江湖!
仅凭这份对诸多前辈掌门的不敬,便足以让他瞬间成为风暴中心,四处受敌,承受着来自各方的谴责与严厉制裁的阴影。
现场氛围顿时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压抑。
众人再次陷入尴尬局面。
刘骢仿佛突然意识到手中还紧握着那本珍贵的丹经秘籍,于是,他急中生智,匆忙间又低下头去,故作专注地沉浸在帛书之间。
他每一个翻动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刻意而又急切,似乎是在用这种方式,试图掩盖内心的尴尬与不安。
而刘享域,则是另一番景象。
他轻轻放下手中茶杯,那姿态中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目光微垂,仿佛正于茶香袅袅中细细品味,实则心中已是翻江倒海,快速盘算着如何化解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
在场之人,可谓各人怀揣心腹事,整个空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紧紧束缚,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就会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引来更大的风暴。
迎客大殿内,表面上看,安静无比,落针可闻。
但实际上,刘享域和刘骢一直都在暗中传音交流,眼前这位态度傲慢、气焰嚣张自称姓阴的家伙,几乎被两人确认就是唐冠水他们在海棠城遇见的那名大修士无疑。
两人现在考虑的是,如何立刻召集城主府的力量,将此人擒获,甚至击杀。
但此人瞬间能灭杀四名道成境大修士的战绩,又让两人十分忌惮,他们并不知道当时还有姜启出手的缘故。
正在两人犹豫是否拖住姜启他们,从天顾山九鼎派大本营那边调来强手增援时,刚才离开的那位执事匆匆返回。
见他似乎有事要禀报,刘骢示意他噤声,随后便走出迎客大殿,来到一间布有禁制的密室。
刘骢这才问道:
“什么事情?”
“回大人话,刚才收到天石门向全益州发布的昭告,声称他们宗门已经扩大了地界范围,将牙门山那块着名的天石,据为己有,还说此事是由万古山洞天发声定下的。”执事禀报道。
闻言,刘骢眉头紧蹙,说道:
“搞什么搞,在这个时候他们发布这个消息,不是在找事情吗?再说了,真若是重新划定地界,他天石门也得经过我们九鼎派同意才行,宗门那里知道此事吗?”
“不清楚,但他们发布昭告的口吻,却是向益州所有大小势力发布一样,估计宗门那边也收到讯息了,要不要属下传讯过去问问?”执事说道。
“你先传讯过去问问,顺便了解一下掌门的态度,那里地处牙门山,是补天石重要的……等等,海棠城那边有消息吗?”
刘骢突然意识到了不寻常。
“这事儿属下也正准备向您禀报,海棠城的人回讯说,雾纱宫的人,惊走唐冠水他们后,不久就离开嘉州楼,直接向牙门山方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