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寉止长剑忽然往后刺去,锋利的剑身折射月光的棱角,从岑子青的脖颈一侧穿过,没入身后不知何时近身的纸人。

岑子青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逼近他身边的所有纸人都被一剑扫荡。

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每次出手都是一击毙命。

但岑子青却仿佛从寉止的身上,看到了百里鹤归的影子,像是中了邪般,目光总会不自觉的被他吸引过去。

他很厌烦这样的自己,沉溺在过去无法忘怀。

只是一个身形和眼神都十分相似的人出现,就老是心不在焉的往百里鹤归身上想。

这未免让岑子青感到一阵自我嘲讽的笑意,在寉止出手再次把围攻他的纸人灭掉时,岑子青不再躲在他身后,而是使用火灵符将纸人烧毁,明亮的火光映照着他冷静的眼眸,“寉师弟,纸人越来越多了,我也来帮忙。”

寉止并未阻止,“纸人交给你,我去把那只老鼠灭了。”

话音刚落,寉止的身影瞬间便逼近那头鼠妖。

“寉师弟,留活口。”岑子青手脚利索的躲避纸人薄如刀刃手臂攻击,猎猎作响的风伴随着切割的刀声在昏暗阴森的乱葬岗中此起彼伏。

随着纸人被岑子青全部消灭,寉止那边也已经将鼠妖制伏剑下。

鼠妖浑身煞气,赤红的鼠目充满了血腥与凶光,完全不惧怕寉止的剑刃,锋利的尖爪朝着寉止继续攻击。

寉止干净利落的把鼠妖的四肢削断,漆黑的煞气从鼠妖四肢百骸溢出,青色的血液流淌入地面,散发着一股恶臭。

“这只鼠妖好像除了攻击的本能,没有理智。”岑子青走到寉止身边查看,皱眉,“像是被控制的工具。”

岑子青本想从鼠妖身上套出点有用的信息,可惜鼠妖似乎不会说话。

“无用,那便杀了。”寉止说完,见岑子青点头,就毫不犹豫的把鼠妖给杀了。

岑子青环顾四周,在确定是妖在作祟,而非鬼怪,对周围阴暗潮湿的坟墓,也少了几分惧意,只是目光在看到一些纸人身上掉落的人头,皱眉道,“这些人头,该不会都是这坟地了吧?可也不对啊,这些人头看起来还很新鲜。”

新鲜这个词语一出,寉止看了他一眼,说,“怨煞之气可以保留尸骨不腐。”所以并不能确定就是刚死之人的头颅。

岑子青恍然大悟,“还是你懂的多。”

寉止轻轻一叹,“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岑子青仿若没听到,走到刚才被纸人围住的坟墓,念出了墓碑上的字,“林丁、郑薰儿……这是夫妻合葬墓。”

寉止眸色平淡的观察了一眼,说,“此地布置了一个很隐秘的法阵,应当是聚煞成阴阵。”

说着,寉止长剑挥断了夫妻合葬墓旁边的一棵枯萎的柳树,轰然倒下的枯干扬起一阵灰尘,紧接着,一个红色的阵法印记映入岑子青的眼帘。

“聚煞成阴阵,我记得这个阵法,是用来练阴尸的吧?”岑子青眉头紧蹙,认真的观察阵法的走向,几乎把眼之所及的乱葬岗都概括了,神色逐渐变的凝重,“如此大的阵法,这周围的所有怨煞之气恐怕都聚在了此地。”

修炼者之中,除了走正道的人之外,亦有走邪路的人。

炼化阴尸这种修炼手法,便是邪魔歪道的手段。

“挖坟,开棺。”寉止干脆利落道。

岑子青下意识的瞪大眼,很是诧异。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挖掘别人的坟墓,是一件非常大逆不道的事。

反正在岑子青认识的人里面,但凡听到要挖别人坟墓这种事,必然先会遭到谴责和阻止。

而寉止毫不犹豫的说挖坟开棺,令岑子青震惊的很。

寉止觉得他吃惊的表情感到好笑,挖坟开棺这种事情,明明就是他开的先河,此刻却一脸震撼和不可置信,“若不挖坟开棺,无法确定里面的尸体,是否已经炼化成功。”

“有道理!”岑子青很快就适应了寉止的爽利,挖坟开棺这事情他熟悉的很,“我来就行。”

岑子青以前挖坟开棺,都是直接把上面的坟土给炸开,早已经能够熟练的贴上足够的爆炸符,把上面厚厚的坟土给炸掉后,棺材的一角进入了两人的视线。

“嘶——大红棺材!”岑子青吓的一激灵,往寉止身后一跳。

寉止习惯了他的一惊一乍,掌心拍出一阵风,将棺材上面薄薄的泥土震开后,如鲜血般红艳艳的棺材在月光下泛着阴森可怖的气息。

“靠,我有多久没遇见过红棺材了。”岑子青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心底凉嗖嗖的。

上次见到红棺材还是在上次,和百里鹤归误入一个盗洞,在墓地里面就看到了一副红棺材,里躺着的是一具骷髅架子,棺材也没有岑子青眼前这副红。

“上面还有阵法。”寉止半蹲在棺材旁,眸色平静的落在棺材盖上的黑色阵文,“聚煞成阴阵,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阵法,恐怕是棺材上面这个‘七情断绝炼魁阵’。”

岑子青猛然看向棺材上的黑色阵法,神色凝重,“难怪要收集村民的恐惧,原来是为了炼制尸魁。”

“不止。”寉止忽然用长剑指向,似乎打算开棺。

这一举动把岑子青吓的头皮发麻,“等等等,你在干什么?要是里面的东西醒着,你我都要完蛋!冷静,冷静,此事我觉得还是得找人来帮忙。”

尸魁,一旦炼制成功,就堪比天枢境!

面对肉身强悍无比的尸魁,他们两个还不够塞牙缝的。

“等不了了。”寉止背对着岑子青,一双漆黑的眼眸在片刻间转变成了碧色,但很快又恢复成了黑色,“布下此阵,炼制尸魁之人应该察觉了我们的到来,趁着尸魁还未完全炼制成功,我要开棺将其斩杀。”

岑子青瞳孔微缩,下意识的看向鼠妖的尸体,却发现鼠妖的尸体已经化作了一滩恶臭血水,汩汩的血水像是涌泉般迅速在阵法中扩散,并且还在朝着棺材漫去。

“开棺!”岑子青果断道。

寉止长剑铿锵一声,将棺盖挑飞。

棺材中倏然迸射出一阵肉眼可见的怨煞之气,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龙卷直飞云霄,轰隆隆的雷电之声,似乎在预示着有可怕的生物即将降世。

岑子青只来得及看到棺材中躺着一个身穿红色裙摆的女人身形,十指指甲鲜红修长锋利,交叉的叠放在腹部,安静的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

岑子青未曾看见寉止是如何穿过阴煞之气形成的屏障,他被阴风吹的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只隐约瞧见寉止举起长剑,朝着棺材中女人的胸口刺下。

然而长剑却未能刺穿女人的身体,寉止整个人却被女人身上喷涌而出的煞气给震开。

“寉师弟!”岑子青急忙唤道。

寉止狠狠撞在了远处的石壁上,落地后吐出了一口血。

岑子青大惊失色,绕开棺材跑了过去扶起他,“你没事吧?”

寉止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没事。”

总不能说,是他的主身百里鹤归突然犯病不肯把修为转过来,才导致他无法刺穿尸魁的躯体。

“要不,我们先跑吧?”岑子青忽然看向前方,吞了吞口水,“尸魁,好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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