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
甘宁和马良来到中军大帐,向周不疑复命:
“我等奉主公之命,前往襄阳三大士族的宗族墓地收集硝土,满载而回,幸不辱命!”
周不疑点了点头,迅即问道:
“你们去众士族的墓碑上刮取硝土,众士族什么反应?”
“庞统又作何反应?”
马良据实禀报道:
“臣先往庞氏墓地刮取硝土,庞德公和其子庞山民率领私兵阻挡,不肯放入。”
“兴霸震怒,剑斩二人,正要大开杀戒的时候,庞统突然赶到,一箭射杀了庞山民!”
“他还当众宣布,有胆敢阻挡臣入墓地的,视为抗大乾帝国陛下的圣旨,杀无赦!”
“因此三大士族尽皆震惊,再不敢阻挡臣等。”
蒋干鼓掌赞道:
“行啊,这庞统!”
“为了效忠主公,竟然连自己的亲堂兄都敢射杀!”
“这种为了效忠主公而六亲不认的精神,还真的可钦可敬!”
文聘不禁皱眉道:
“庞统自小丧父,若不是他叔父庞德公抚养他长大成人,焉有他的今日?”
“他今天射杀了庞山民,岂非彻底得罪了荆州三大士族?”
“此人身居襄阳,却为了效忠主公而不畏当地士族,倒委实值得敬佩……”
要知道没有当地士族的支持,就很难稳定地方。
就在众将赞叹庞统的忠心可嘉的时候。
周不疑却放声大笑起来:
“此贼果然另有异心!”
庞统对主公另有异心?
难道此人所作所为,尽是逢场作戏不成?
若真的如此,荆州控制在他的手里,岂不是我大乾的心腹大患?
众人心头,震惊不小!
没有人怀疑主公周不疑的判断!
甘宁自告奋勇,慨然上前道:
“既然如此,臣请一道军令,立刻返回襄阳,斩了他的狗头,献与主公!”
黄忠抖动着花白的胡须,提刀上前:
“主公,老臣自领三千兵,直接杀到襄阳,连庞统和那三大士族,全部羁押起来!”
“免得他们再生枝节,有碍主公的统一大业!”
众人都知道,接下来大乾皇帝不管是东征孙权还是北灭曹操,都势必会分兵。
江夏兵力薄弱之际,万一近在咫尺的襄阳有变,必成心腹大患!
“不必!”
周不疑淡定而从容,似乎一切皆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要的正是他另有异心!”
“他若没有异心,倒让我看不起他了。”
周不疑用手一指江东:
“江东的十万水军,就指着庞统替我灭之了!”
庞统??
襄阳庞统?
听到这两个字,底下众将,无不惊讶!
“主公先前就说过,早晚另有他人,可灭江东,可俺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会是庞统啊!”
“就是啊!庞统的手里无兵无将,他靠什么替我们诛灭江东?”
“就算是有兵有将,既然对主公有异心,也不可帮主公灭江东啊!”
“他只会和江东联合,共攻我大乾……”
文武众将,议论纷纷,倍加困惑。
周不疑看向文聘,忽然问道:
“仲业,江夏的十万水军,战船如何了?”
喧嚣的大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江夏水军在周不疑来到这里接管之前,屡次败于江东周瑜之手,早就被打花了。
那个时候刘表已经病重,主持荆州事务的蔡瑁张允二将忙着中饱私囊,对江夏水军损毁的战船并不修复补充。
所以说周不疑接手之时的江夏水军,空有十万之众的虚名,实则士气丧尽,战船凋零破败,惨不忍睹。
听到周不疑提起战船的事,文聘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低着头说道:
“先期的木料和铁器,全部用在了巨鲲舰上。”
“现在水军战船正在翻新之中,已有半数。”
“只要物料充足,不用一个月,保管能把所有的战船都修缮补充完毕……”
一个月?
周不疑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大帐里静寂无声,落针可闻。
“报!”
“益州军情急报!”
军帐外一声嘶哑而焦虑的吼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赵云面色一变,反身出帐,将那名风尘仆仆的斥候带了进来。
“报陛下!”
斥候跌跌撞撞的往前抢了几步,噗通一声跌坐在阶下。
“法正和魏延攻打川中,一路势如破竹,连斩张任和霍俊等数员大将,进展极为顺利。”
“但不知为何,张飞突然抵达了成都,而且得到了刘璋的重用。”
“现在张飞执掌十万兵马,拒我军于东川,魏延几番苦战,不能取胜!”
“现法正作书,遣小人连夜送来军前,请求援兵!”
大帐里的气氛,瞬间紧张的宛若凝固了一般,令人窒息!
魏延的手下,班底是当初从周瑜手里偷袭长沙的五千江夏兵马。
之后魏延奉命南下,收复了荆州南部四郡,兵势也逐渐壮大。
屡次扩建之后,等到入川的时候,已有两万余军!
但是和张飞统领的十万益州精锐,仍然相差甚远!
“魏延孤军远征,粮草有限,利在速战!”
“若被张飞扼住关隘,一旦陷入旷日持久的焦灼战,我军必会一败涂地……”
赵云面色凝重,向前说道:
“先生,云和张飞相交十年,深知此人粗中有细,善能用计。”
“敌众我寡,只怕孝直和文长难破张飞。”
“赵云愿亲提一支军,火速入川,驰援魏延!”
黄忠不甘落后,也上前说道:
“老臣愿为前部先锋,助子龙一臂之力!”
甘宁没等周不疑表态,大踏步往前,到了斥候的身旁,躬身请缨:
“既然千里救急,自然兵贵神速!”
“臣请带领本部一百锦帆军,逆流而上,走水路偷入川中,夜袭张飞营寨,斩其首级!”
周不疑从斥候的手里接过法正的书信,看过之后,淡淡的摇头:
“不必,你们全都安坐江夏,我自有安排。”
随即目光一转,亲自点将:
“文仲业!”
“你立刻带领所部五万水军,从水路出发,逆流而上,接应法正!”
五……万?
刚刚文聘的话言犹在耳:
江夏的战船,才补充了一半,还有一半的水军,无船可用!
众人大惊!
“主公的意思,等于是把江夏所有的战船都调走了!”
“万一江东水军来袭,我们将面临被动挨打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