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益州相助刘璋,人单势孤,切不可太过张扬。”
“尤其不可酗酒生事,鞭挞兵卒,否则必有灾祸降临!”
张飞挠了挠头,嘿嘿笑道:
“俺就好这一口,可你偏偏让俺戒了。”
“也罢!”
“从明日登程开始,俺就戒酒,不回樊口,绝不开戒。”
孙乾在旁说道:
“只恐翼德口不应心,意志不坚定,真到了独领三军的时候,遇到酒便把今日的誓言全忘了。”
当初在徐州的时候,张飞就是因为贪酒误事,被吕布趁夜袭了城池。
孙乾也是亲历者,所以他想起往事,脱口而出。
张飞不禁勃然怒道:
“公佑,你怎敢轻料俺?”
“为了大哥的事业,俺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戒酒?”
“现在的俺,可不是徐州时候的俺了!”
刘备见张飞脑子里还记得昔日的徐州之失,上前挽住人的手,大喜道:
“三弟能铭记往日的教训,很是难得。”
“往后行事一定要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得失,万万不可重蹈覆辙,以免铸成大错,徒增烦恼!”
张飞连续被孙乾和刘备数落教训,心中不乐,勉强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诸葛亮:
“军师,还有什么要嘱咐的事么?”
诸葛亮依旧面色凝重,靠近张飞,低声说道:
“还有一事,至关重要!”
“月旦评的武将榜上,你高居第五,而魏延却未能上榜。”
“凭你的能力,只要认真对待,败魏延绝无问题。”
张飞听到诸葛亮夸奖自己,面现喜色:
“看来还是军师最看得起俺。”
诸葛亮却没有一丝喜色,仍旧极为严肃的说道:
“可你要牢记在心,你去益州,并非真的只是要助刘璋击败魏延,守卫川地。”
“而是要瞅准时机,待益州将才耗尽的时候再挺身而出,掌控益州兵权,为主公夺取益州做好准备!”
张飞低头沉思了几秒钟,立刻领会了诸葛亮的用意,低声说道:
“军师放心,俺自会见机行事!”
诸葛亮见张飞尽皆答应,随即向刘备说道:
“既然翼德有意,就请主公允许他只身前往益州,相助刘璋守川!”
“不过临行之前,还需主公亲自作书,让翼德持书去见刘璋,道明来意。”
刘备忽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捧在诸葛亮的面前:
“我早有此心久矣,书信已经备齐。”
“请军师替我看看,可有不妥之处么?”
诸葛亮躬身接过书信,拆开细看。
书信之中,刘备谦卑有礼,言词恳切,流露出肯为同宗兄弟肝脑涂地的真情。
“完美无瑕!”
诸葛亮鼓掌赞叹道:
“有此一书在身,刘璋必会毫不怀疑!”
“半个益州已在翼德的掌握之中了!”
张飞伸手夺过书信,塞入怀中。
从旁边校尉准备好的托盘上端起一碗酒,向着刘备说道:
“大哥,你和那江东娘们的亲事,俺是赶不上了!”
“桃园结拜,俺永世不忘。”
“益州之行,俺绝不会让大哥失望。”
“也希望大哥在樊口好自为之!”
张飞连干了十碗大酒,最后把酒碗往地上一摔。
啪!
酒碗碎成粉末!
张飞纵身跃上乌骓战马,头也不回,踏尘而去。
刘备看着道路上飘荡的尘埃和张飞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怅然若失,胸中荡起一丝郁郁不得志的悲怆。
“主公,快看!”
“战船,江东的战船!!”
旁边糜竺的一声惊喜高呼,打断了刘备的思绪。
众人凝目往江面上看去。
只见宽阔的江面上,十多艘战船一字排开!
战船上载满了粮草和兵马,旗号分明,果然是江东的水军!
诸葛亮的精神,也为之一振,笑着说道:
“鲁子敬诚不欺我!”
“江东这一趟不仅送来了新娘子大乔,更是把他欠主公的粮草全部补齐了!”
刘备带领群臣,向前往江边迎去。
“皇叔,妾身见过皇叔!”
主船上,一名举止端庄,体态妖娆的女子,款步下了战船。
女子笑靥生春,来到刘备的面前,飘飘行礼说道。
“呃……”
刘备看着女子洋溢着春之气息的面容,不由的愣住了。
“军师?”
“这就是绝食抗争的大乔么……”
……
早有江夏的细作斥候,探知张飞前往益州的消息,报入军营。
“主公,刘备派张飞单人独骑,偷入益州去了!”
马良捏着斥候的文书,急匆匆来到军帐面见周不疑。
周不疑正负手凝视着墙上的那张大地图。
听到马良的话,竟似毫不意外,微微点头说道:
“诸葛亮惦记益州久矣,刘备虽然表面上称刘璋为同宗兄弟,可私下里无时无刻不想取而代之。”
“此次派张飞去益州,名为救援,实则想要趁火打劫,夺取益州。”
跟随刘备许久的赵云,听到张飞入川的消息,心生担忧:
“先生,张飞看似粗犷,但却粗中有细。”
“更何况益州兵多将广,只怕魏延不是他的对手……”
周不疑淡淡一笑:
“魏延确实不是张飞的对手,可你却忘了魏延的身边还有法孝直呢!”
周不疑抬头望着樊口的方向:
“他刘备若肯在樊口苟延残喘,纵然一百年我也懒得去攻他!”
“可既然他如此不安分,就别怪我对他不留情面了!”
“不须一个月,我要让刘备众叛亲离,俯首跪在我的帐下乞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