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将士,已经停止了操练。
聚集在校场的四周,期待着一场旷世的较量。
校场上。
张绣倒提红缨铁枪,从容而镇定。
马超的虎头枪杵在胸前,坚定如磐石。
众兵之中,议论纷纷,窃窃私议着这场切磋:
“月旦评上,枪王位列第二,仅次于常山赵子龙,马超虽然勇烈,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那也未必,毕竟马超占据西凉,不在中原,他的武艺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他的底细。”
“就凭他在许都城下,一人力战曹营四员大将,还能从容败之,可见他武艺之高了!”
“枪王沉稳老辣,经验丰富,马超怎么与他相比?”
“可马超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啊!”
“狭路相逢勇者胜,不就是拼的一股气?”
“我觉得马超更占优势……”
“嘘,开始了!”
倏然之间,议论纷纷的人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两条枪,如双龙入海,上下翻滚,战在一处!
马超悍勇无匹,尽显戾气,频频发动攻势。
但张绣枪法飘逸,进退有度,总能在化解马超攻势之余,偶尔还能伺机进攻。
“先生看孟起枪法如何?”
马岱站在校场边上,笑着看向旁边的马谡。
马谡轻轻弹了弹衣袂上的灰尘:
“将在智而不在勇,典韦许褚虽猛,但并不在五子良将之列!”
校场上,已经斗了百余合,依旧不分胜负。
马超突然发力,枪法如毒蛇吐信,招招猛攻!
张绣被逼的连连后退,绕着校场移动着步伐。
马岱哈哈笑道:
“狭路相逢,勇者为胜,再有智慧也毫无用处!”
“你看枪王的枪法凌乱,孟起已经……”
马岱的话,戛然而止!
十万将士,陷入沉寂。
校场上,胜负已分!
但见张绣身躯半蹲,手中的铁枪从腋下回马,顶在了马超的前胸,整个枪尖都已经看不见了!
马超手中枪,刺向张绣的头顶,凌空停滞。
“不是……”
马岱窒息了足有半分钟,才缓过这口气来,嘶声喊道:
“校场切磋,点到即止,枪王怎么能下死手?”
马谡也吓了一跳,心中暗道糟糕:
“如果张绣刺死了马超,可就糟糕了!”
“马超若死,西凉兵马必反,将来再要征讨西凉,就要花费一番功夫了。”
“最重要的是,主公第一次派我出来建功,如果办砸了,怎么还有脸再回江夏?”
两人抢步上前,想要营救马超。
“哈哈哈!”
当啷啷!
停滞了许久的张绣,忽然长身站起,把手里的铁枪掷在地上。
众人这才看到,地上的铁枪只剩下了一条枪杆。
而那只铁枪头,正捏在张绣的掌心之中!
马超面如死灰,颓然说道:
“我败了!”
“我还以为可以和赵云一较高下,没想到竟然先败在了你的手里。”
“百鸟朝凤枪法,精妙无穷,马超败的心服口服。”
张绣轻轻一弹,手中的铁枪头如同离弦之箭,“咄!”一声刺入旗杆之中。
“这不是百鸟朝凤枪法,而是吾主周不疑随意的提点。”
张绣的目光望着江夏方向,充满了敬意。
“什……么?”
马超张大了嘴合不拢来:
“主公随意提点,也有如此玄妙的招式?”
“如此说来,主公的武艺,深不可测!”
马谡哈哈大笑:
“孟起,你只记得月旦评上赵云排名第一,张绣排名第二。”
“却忘了榜外榜上,有个‘武帝周不疑’!”
“勇武的‘武’!”
智毒双绝,文武二帝!
张绣上前,轻轻拍了拍马超的肩头:
“孟起,你我三百合内,难分胜负。”
“三百回合之外,只有天地和主公知道!”
“你是败在主公的手里,而不是我的手中,所以嘛……”
“你也不必灰心丧气!”
马超听了张绣的话,精神果然振作了不少。
四人重新回到军帐之中,酒宴已经摆下。
酒过三巡,马谡当先说道:
“西凉兵新败,军心浮动。”
“这个时候,孟起作为三军主帅,不宜离营太久。”
“我已准备好了粮草,并派两千兵马沿路护送回宛城。”
“既然你已归顺我大乾,这些兵马,以后就随你征战了!”
马超起身点头说道:
“军情紧急,刻不容缓,能得将军馈赠军粮,马超感激不尽!”
“等他日灭了曹贼之后,定当加倍报答。”
张绣摇头笑道:
“孟起,莫要忘了你我同属大乾帝国的将领,又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不是我送你钱粮兵马,是主公调配给你钱粮兵马,救你危难。”
“你若心存感激,就好好的建功立业,报答主公的厚恩吧!”
马超感激的满眼热泪,拜别了张绣和马谡。
两人带着两千精兵,押送着粮草,浩浩荡荡出了军营,取路往宛城出发。
“幼常,这批粮草,看着有些眼生,不像是我们的军粮?”
等马超和马岱去的远了,张绣才转头问道。
“当然陌生了!”
马谡高傲的一笑,凑近张绣的耳畔说道:
“这些粮草?”
“就是前几日我命胡车儿去断马超的粮道,劫回来的!”
张绣一挑大拇指:
“幼常,高啊!”
“你劫了人家的粮草,导致人家大败亏输。”
“现在奉还给他们,他们还感激涕零……”
“这么卑鄙的事儿,也就你能做得出!”
马谡丝毫不以为意的笑道:
“嗯,你比我败家点,至少你还倒贴送了人家两千精兵。”
张绣的脸上也露出坏笑,附在马谡的耳边低声说道:
“那两千兵,都是我的心腹旧将,当年从西凉带出来的!”
“他马超若真的诚意归顺主公,倒也罢了。”
“若他敢有二心,这两千兵马,足可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马谡满脸的敬重之色,反过来给张绣竖起了大拇指:
“你的计谋比我的还高,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