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转头看向赫连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甲,甲片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语气里满是信赖:“这关键一步,就得靠赫连将军你了。”
“你带麾下骑兵,务必将李雄的军阵撕成碎片……哪怕他结阵,只要不能拧成一个铁板一块的大阵,我们就有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外列队的骑兵,声音陡然拔高,“别忘了,我们手中的,是辽王麾下最精锐的‘骑兵’,堪称天下第一骑!”
“而对方的军队是善于山地作战的,但是这里不是山地,而是平原!”
“可以说,这里是我们的主场,我们可不能给辽王丢人!”
“此战,正是要让巴蜀的成多,还有那李家兄弟看看,我北地铁骑的厉害。”
“赫连将军,你就是我军撕开战局的尖刀,至关重要!”
赫连隆闻言,猛地挺直脊背,右手按在腰间横刀上,沉声道:“末将必不辱命!”
明日开战,我定带着精锐骑兵冲阵,把李雄的队伍切得七零八落!”
一旁的监军段兰却皱着眉,上前一步看向陈默,语气带着几分审慎:“将军,战场局势瞬息万变,若李雄早有防备,你的切割之计没能奏效,又该如何?”
“难道要撤军?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没给自己留后路?”
这个时候段兰必须要问清楚,段兰他是上过战场的,而且经历过许多战争,他明白,计划赶不上变化快,你这边计划好好的,等开打了,突然发现,你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和你所计划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回事。
所以作为主帅,那必须是要有很好的临场变动能力,而不是死板的按照自己的计划所进行。
他段兰是背负着段豪的监军命令来的,如果来了一场大败,他段兰那也是会被段豪问责的。
陈默转过身,目光落在帐中悬挂的汉中地形图上,指尖划过“汉中城”与“李雄进军路线”的交汇点,眼神锐利如刀:“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我们没有后路可退。”他抬眼看向段兰,语气斩钉截铁:“将军,此战我们只能一往直前,即便没有按照我所想的计划进行战斗!”
“我们外部没有援军,身后是死守待援的李群,前方是三万精锐的李雄。”
“若我们一退,李雄必然率军追杀,李群再从城中杀出,我们腹背受敌,只会被他们联手全歼。”
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所以,不管局势是否按我预想的走,我们都得拼尽全力死战。”
“就算不能全胜,也要让李雄、李群看看我们的铁血战力,让他们知道,想灭掉我们,那么他们会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而这个代价则是他们承受不起的 !”
段兰看着陈默眼中的决绝,沉默片刻后便不再多言……他是监军,职责是在局势彻底崩溃时接管指挥,而非未开战便质疑主帅的谋划。
他微微颔首,退到一旁,静静等待明日的决战。
此时在他的心里,则是希望这个陈默真的能如傅策所言,是一个奇才,不然的话,他们这些弟兄们,可就遭殃了。
翌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尽,汉中城下已响起震天的马蹄声。
陈默的五万大军列阵于东,黑色旌旗上“辽”字猎猎作响,李雄的三万益州兵团驻于西,赤色战旗迎风展开,双方隔着三里开阔地对峙,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城楼上,李群紧紧攥着城垛,看着城外对峙的两军,眼神里满是急切。
他猛地转身,对身边的副将道:“快,点齐城中兵马,我要率军冲出去,助大哥一臂之力!”
副将连忙上前拦住他,脸色发白:“将军万万不可!”
“城中自那一战之后,所留下来的士兵,都是残兵,基本上都受伤了!”
“我们汉中能撑到现在,完全是敌人围而不攻!”
“其次我们这些将士,也根本经不起一次冲锋。”
“若是太尉那边战事不利,您再出城,到时候,我们遭遇大败,或者围困,太尉见你危险,必然会心中大乱,到时候,则很有可能被陈默转了空子,到时候引来大败!!”
他拉着李群的衣袖,语气恳求:“不如先等等,看看战场局势如何。”
“若太尉占了上风,我们再出城夹击,必能大胜,若局势胶着,我们守好城池,也是给太尉留一条后路。”
“将军,您三思啊!”
李群的脚步顿住,眉头拧成一团。
他知道,自己副将所说的是实话。
自己上次出城迎战,被陈默打得丢盔弃甲、狼狈回城的画面,此刻正清晰地在脑海里闪回。
城中兵力本就不足,自己去了,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丢了汉中城,到时候还让自己大哥,陷入危难当中,那他就个大罪人了。
他深吸一口气,重重捶了一下城垛,咬牙道:“好,就听你的。”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密切关注战场动向,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开城!”
城下,陈默与赫连隆并马立于阵前,目光锁定对面的李雄。
忽然,李雄催动战马,从军阵中缓缓走出,身后跟着两名亲卫,停在两军中间的空地上。
他抬眼看向陈默,声音透过清晨的风传了过来,带着几分悲愤:“陈将军,我大成割据巴蜀十余年,与辽王的地盘井水不犯河水,百姓安居乐业,从未主动招惹过辽王。”
如今辽王派你率大军南下,打破这太平局面,是要让巴蜀百姓再受战火之苦,让大家都过不下去吗?”
陈默也催马向前。
他抬手直指李雄,语气冷硬如铁:“李雄此言差矣。”
“我家辽王,是奉大周皇帝陛下之命,平定巴蜀叛贼!”
“你应知,巴蜀本就是大周的固有领土,是你们先皇成乾趁乱割据,自立为帝,才让这片土地脱离王化。”
“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北方已归一统,唯有巴蜀仍在叛贼手中。”
“辽王奉天子诏令讨伐,是为了平定叛乱、还天下一统,何来‘破坏和平’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