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珧朗声道:“王将军,我愿以孔家世家名望作保,同时也以我个人的声望作保!”
孔家虽不复往日荣光,但只要孔珧和孔济这两位孔家之人出来,振臂一呼,孔家余威仍在……仍然是有很多大名士站出来,为他们摇旗呐喊的。
毕竟曾是与贾家齐名的大士族,而贾家因为世代掌控着国子监与太学,其为天下第一大族,只不过因为贾念芙的事情,这个家族彻底覆灭了。
如今还不如孔家呢……至少现在的孔家被平反了,反而成为了忠臣,忠义的代名词……
当然这也是段豪所为的,自从段豪打算让孔济彻底亮相的时候,便写了一封文书,扔到欧阳通那里,让其写一封平反的诏书。
而欧阳通对于这个事情,倒是也没有拒绝什么的,毕竟做这么个事情,也就是举手之劳,其实和他孔家也没有礼仪冲突啥的。
孔珧的这番话让王道之动摇了。
孔珧身为名士,素重声誉,这类人物以名望作保,多半不会有假。
所以王道之倒是也没有犹豫,而是看着孔珧说道:“既然有先生拿着家族作为担保,那么我王道之,倒是无话可说了,愿意投降于辽公。”
“既已归降,自当拿出诚意。”孔珧看着王道之沉声道。
“我以家族名望与个人声誉作保,你亦需证明投诚之心。”
其实孔珧的意思也很简单,你不能说你投降,那你就投降了,如果你这个时候反水怎么办?
你既然投降,那么你得拿出来点诚意,证明你是真的投降了,而不是搞什么小动作。
王道之闻言,他自然也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的确你要投降,那自然得好好的投降,不能说一声我投降了,那你就是投降了。
他看着孔珧说道:“我则将幽州铁骑的兵符交予李民将军。”
“同时我会随孔先生前往幽州,蓟城城劝降。”
听到了王道之的这话,孔珧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之下,也是彻底的宣告了王道之的投降……
随后他则跟着孔珧前往幽州蓟城。
到达蓟城后,他没有立马拜见段豪,而是立于城下,振臂高呼:“我王道之,则已经投降与辽公!”
“辽公已宣布冤有头债有主!”
“辽公告诉我只诛杀王轩与其子嗣,其余王氏子弟一概不究!”
“还请诸位开城!”
此言一出,蓟城内部瞬间哗然。
刺史府邸中,王轩听闻消息后怒掀桌案:“王道之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不来救我们也就罢了,竟还投降段豪!”
“他忘了自己姓王了吗!”
堂下众人纷纷低头,眼神却在暗中交汇。
此时,王尚上前一步,沉声道:“兄长,若以你一家性命换我王氏世代繁昌,并非不可。”
王轩大惊:“你要做什么?难道想弑兄不成?”
王尚步步紧逼,将刀架在王宣脖颈上,语气决绝:“兄长,你若死,王家尚可存续,若执意死战,恐将满盘皆输。”
“这一切,都是为了王氏家族。”
王尚死死盯着王轩,眼中满是怨怼:“这一切皆是你一手造成!”
“若不是你联合陈虎谋害慕容凤,段豪岂会怒火中烧,率全军攻伐幽州?”
“如今他兵临城下,连王道之都已归降,我等再无援军,凭何抵抗?”
“待段豪破城之日,怕是要将我王氏满门屠戮殆尽!”
“如今牺牲你一人及其妻儿,换得家族存续,已是最好的结局。”
“大哥,我敬你是兄长,莫要逼我背上弑兄的骂名……你还是体面一些吧。”
“至于你的妻儿,我们自会以体面之法送他们上路。”
王轩环顾四周,只见一众王家子弟纷纷上前,目光复杂地望着自己。
他怒拍桌案,声音嘶哑:“我如此作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王家!是想让家族更上一层楼!”
“如今不过一时失利,你们便要这般逼我?”
“胜败乃兵家常事,可您败了!”王尚厉声道:“若您胜了,我等自当誓死追随,可您败了,便只能牺牲您来保全家族!”
王轩闻言,知晓自己已是穷途末路,再无生机。
此时,王尚从怀中取出一瓶无色无味的药,递到他面前:“此药入口即毙,了无痛苦。”
王轩颤抖着接过药瓶,长叹一声:“罢了……罢了……”说罢,将药一饮而尽。
他也明白,自己不可能不死了,在这种众叛亲离之下,根本没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如果自己挣扎的话,那是连半点体面都没有。
如此之下,不如守住这份体面了。
这位曾叱咤幽州的刺史,最终殒命于自家府邸。
随后,他的妻儿、小妾尽数被诛杀,首级被献于段豪帐前。
至此,蓟城城门大开,段豪率军入城,幽州之地尽归其手。
段豪凝视着王轩的尸首,转头看向身旁的慕容麒麟,沉声道:“慕容凤的仇已得报。这尸首如何处置,你说了算。”
慕容麒麟望着王轩的尸身,良久才开口:“厚葬了吧。”
“毕竟杀害我兄长慕容凤的,并非是他,而是陈虎,他只不过是间接凶手罢了!”
段豪颔首:“待幽州事务安顿,我便率军南下攻冀州,定要活捉陈虎,让你亲手了断此仇。”
“谢段大人!”慕容麒麟抱拳一揖,语气中满是感激……
占据了幽州后,段豪又书信了一封建康朝廷,一方面是数落王轩和陈虎的罪状,另一方面是给朝廷要官,让他合法的占据幽州和冀州……
在段豪看来,现在的幽州和冀州,基本上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至于朝廷是否要派人来接管,那是个笑话……
自己手握重兵,若是朝廷敢派人来,那么这个新到任的刺史,必然还没有到任呢,那就会死在半路上。
而段豪这么做,其实也就是给自己一套合法性,讲究一个名正言顺。
其实此时的段豪已经想当王了,不过这最终想了想,自己还没有立下什么功劳呢,岂能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