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鼋囚藤锁
赤霄握住破军锏后,锏身符咒与姜清雪草环银蕊共振,沉渊地底传来低哑龙吟。三人循声踏入地脉通道,岩隙深处漫出硫磺雾气,呛得人喉间发紧。赤霄刚落脚,靴底青砖便融成流动赤泥,黏腻触感顺着袜底渗上来,带着地底特有的灼热。
穹顶突然垂落万条荧光根须,如活物般缠绞成树茧,困住里面的玄甲冥鼋。鼋首奋力穿透茧壁昂啸,声波震得洞顶棱柱状玉石簌簌坠落,棱刃割破藤蔓,溅出靛蓝色粘浆,落在赤泥上滋滋冒烟。姜清雪腕间星草环骤化千丝银链,精准绞住三根主藤,发力拉扯间,藤皮绽开,露出里面搏动的琥珀核心。
轩辕少主迅速展袖,泼出朱砂符水。水珠刚触到琥珀核心,便骤然凝固成水晶屏障,死死挡住根须再生的路径。透过屏障倒影,能看见冥鼋背甲上的洛书纹路,正像水银般流动。可下一秒,水流突然逆向漫卷,九宫格东北 “艮” 卦位浮起三尺高,卦象线条被藤须粘液蚀成断续星点。赤霄丹田微热,须弥棋枰自动飞出百枚黑子,罗成圆阵贴紧屏障内壁,似在抵挡某种力量。
第二节?岩爪破封
朱厌察觉到琥珀核心的威胁,龇牙咧嘴扑了过去,爪尖刚撕开水晶屏障,藤蔓核心便喷出稠绿毒烟,在空中幻化成九头蛇影,张着尖牙朝它咽喉咬来。就在蛇牙距朱厌仅三寸时,寒气骤起 —— 姜清雪的银链已悄无声息缠住九颗蛇首下颌,冻得蛇影瞬间凝固成冰雕。
毒烟冰雕轰然炸裂,飞溅的冰粒裹着墨绿汁液洒落,落在冥鼋背甲上,即刻蒸腾成青烟。青烟在甲面 “震” 卦位聚成残缺符文,符文随着地脉的搏动明灭,每闪一次,洞窟就震颤一分,岩壁上的赤铁矿簇簌簌崩落,嵌进藤茧的裂缝里。茧内的冥鼋似受感应,突然昂首喷吐白气,气柱撞上洞顶钟乳石阵,石尖齐射冷光,精准刺穿琥珀核心。
核心裂出米粒大小的小孔,孔内涌出金丝,如蛛网般缠住朱厌前爪。不过瞬息,朱厌的爪甲便覆上一层岩晶,泛着冷硬的光泽。晶层生长时,竟引动了大地脉动,缠缚冥鼋的九条巨藤应声松弛。轩辕少主趁机双掌按地,指间射出红线,扎进朱厌爪上的岩晶,红线瞬间绷直如琴弦,弦音荡开,藤茧应声四分五裂。
第三节?棋转泉鸣
冥鼋终于脱困,甩着厚重的尾甲拍向地面,尾尖勾出七道弧形土浪,浪峰间突然伸出石笋,织成囚笼,笼柱上布满黄玉倒刺,直罩向朱厌。姜清雪反应极快,甩腕震断草环,草茎在赤泥上疯长,瞬间织成坚韧藤网,稳稳托住坠落的石笼,没让倒刺伤到朱厌分毫。
朱厌借着藤网支撑,抬起岩爪猛击笼柱。前臂的岩晶突然延展成钻头形状,旋转着凿穿黄玉倒刺,碎石飞溅中,洞内十二盏青铜灯台齐齐转向,灯焰汇聚成光矛,射向裂开的石笼。光矛穿透石笼时火星四溅,朱厌前爪的岩晶层急速增厚,五指竟暴涨成石笋状巨爪,爪缝间溢出土黄色气流,注入灯焰中。原本赤红的火焰,瞬间褪成纯净的白色。
纯白焰苗从灯盏中跃出,落地便生根发芽,绽放成玉白色莲台。赤霄踏莲而起,须弥棋枰在他身前当空翻转,棋盘上的墨线垂落,勾连起满地的黄玉碎石。碎石浮空而起,组成旋转的河图阵,阵眼射出白光,直射冥鼋背甲。甲上洛书纹路突然渗出血丝般的红线,顺着纹路游走,将断开的 “艮” 卦补成 “坤” 形,整幅洛书泛出古老的青铜光泽。
第四节?鳞炽毒湮
轩辕少主袖中的青铜罗盘,似被洛书的光泽惊动,突然爆碎,碎片凝成一支金箭,射向河图阵眼。箭镞刚触到阵眼光柱,地脉深处便传来琉璃碎裂的脆响,岩壁瞬间变得透亮,能清晰看见百丈之下的岩浆湖,湖面矗立着三十六根断裂的玉柱,透着苍凉。
朱厌见状,抬起岩爪插入地面裂缝,爪尖的土黄气流直贯地底。岩浆湖中心突然出现漩涡,一股金红色地泉从漩涡中喷涌而出,直冲洞窟顶端。地泉裹挟着熔岩碎晶,朝赤霄等人袭来。赤霄立足莲台,迅速横挪棋枰,黑子阵列瞬间化为玄奥星轨,挡住地泉去路。
熔晶撞上星轨,溅出刺鼻的青烟,烟迹在空中凝结成针刺状的火毒结晶,如雨点般扎向下方潭面。轩辕少主并指划破掌心,血珠还未坠落,便被姜清雪用银链截住,卷着血滴刺入潭心。水面浮起月轮状波纹,波纹所过之处,绽放出十二朵素心水兰,兰蕊吐出银丝,缠住火毒晶针,剧毒遇银丝即融成靛青雾气。
第五节?脉返龙墀
朱厌见毒雾弥漫,立刻抬起岩爪重踏地面,五趾深深插入潭底淤泥,掀起巨浪,将靛青雾气尽数吞没。可就在这时,它岩晶爪背突然出现裂痕,青红色光流顺着裂隙渗入水浪,整片水幕竟凝成半透明琉璃壁。透过壁面,能清楚看见地脉深处的岩浆湖 —— 湖心正浮着半片青白色逆鳞!
逆鳞纹理突然放出毫光,裹着火毒的琉璃壁应声震颤,壁内的靛青雾气竟逆向渗回晶针,针尖调转方向,直射赤霄后心。危急时刻,棋枰上的白子骤亮,筑起一道光墙,晶针撞上光墙,爆成漫天流萤,萤火纷纷汇聚到莲台底座。
莲瓣缓缓收拢,合为花苞,苞尖溢出精纯的土元力,顺着黑子星轨注入潭底。岩浆湖中的逆鳞轻轻战栗,鳞缘腾起无数金沙般的碎芒,穿透岩层飘升上来。每粒金芒触到琉璃壁,便生出紫电,电蛇游走间,拼接成一幅覆地符阵。符纹刚烙入潭水,整座地脉仿佛被无形巨手倒转,琉璃壁碎作冰屑,露出后面盘曲如虬龙的岩道。
第六节?泉沉莲钥
赤霄脚下的莲苞突然重新舒展,花瓣将残余火毒尽数吸纳,莲心托着须弥棋枰,飞向岩道入口。姜清雪踏浪紧随其后,素心水兰在她足底次第盛开,留下一串淡香。朱厌走到符阵中央,将岩爪按在阵眼上,爪甲上的晶层寸寸剥落,融入阵眼,晶屑在空中凝成三寸龙影,绕着轩辕少主飞旋三匝,突然撞进他腰间的青铜罗盘。
罗盘 “离” 字位立刻浮起鳞形凹痕,痕内漾起琥珀色光潮,顺着岩道蔓延。岩道石壁触到光潮,常年凝结的石英脉络突然流动起来,宛若青龙的经脉般搏动吐纳。原本奔涌的地泉突然倒卷回流,在洞窟穹顶汇成一个透青色水球,球面上倒映着奇景:岩浆湖心浮着九级玉阶,阶顶祭坛上,供奉着一截残损的龙角。
透青水球缓缓降下,触地后无声漫溢,在符阵中央聚成明镜般的水域。镜面中,祭坛龙角随水波晃动,角尖滴落的金液穿透空间,在真实岩道上晕开光斑。赤霄并指抹过棋枰,七枚白子浮空列成勺形,勺柄指向龙角虚影。岩道石缝间突然钻出菖蒲水草,将光斑尽数吸收,凝结出三颗玉润莲子。朱厌低吼一声,挥爪拍地,岩晶碎末裹住莲子沉入镜池。池水骤凝为霜白色膏脂,表面浮起龙角雕纹,与祭坛虚影的缺损恰好对应。轩辕少主割破指尖,血珠坠入膏脂,膏脂瞬间硬化,裂作九瓣莲花。莲瓣飞向岩道深处,嵌进三道蛇形门枢,青铜巨门轰然开启,露出里面铺着青曜石的地宫甬道。姜清雪袖中星草突然伸长,草尖点在莲瓣门锁上 —— 白玉莲子正随着草叶的触碰,一盏盏亮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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