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绽放的雪莲花,张辰宏的脸颊也微红起来,暗骂自己一声没出息后,再次谈起正事:
“有些事情我本不想提起,怕林先生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来,但我还是想请林先生能将前几日我询问的问题详细告知。”
提起前几日的事情,林纾儿并没因为某些事情而害羞,反而将刚刚绽放的雪莲再次冰封,因为这个问题让她再次想起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
“王爷,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师父是上吊自缢的,能逼着我师父这么做的人,这世间有几个?或者说我师父宁死也要守住的秘密,你觉得我会知道?你最应该去问的人是你的父亲和平西王,而不是我。”
自己去问?别闹了,若是自己能问出半个字来那才叫见了鬼。
其实张辰宏根本不在乎宸贵妃为何而死,也不在意平西王的嫡女为何暴病而亡,他只是觉得,这二人的死背后都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不把这个人或者这两个人找出来,总会有着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又或者是自己想多了,她们二人的死可能只是一个意外。
见张辰宏神游在外,林纾儿说道:
“王爷难得清闲几日,就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前几日说让王爷在我这里做一日的园丁那也只是气话罢了,如今我的修为尽废,昨夜在药铺坐诊,如今身子已乏了,王爷请回吧。”
说完,林纾儿走出房门,向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走?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自己好不容易有了武功秘籍,可是自己那破损的内丹还没修补好,能不能实现自己那绝世高手的美梦,现阶段还得看林纾儿的脸色呢。
看着光秃秃的庭院,张辰宏陷入了沉思,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张辰宏的前世再如何家贫,那也是城镇户口,从小到大捡过矿泉水瓶,但农具一件也没有碰过,更别说种地这种事了。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无非就是锄地种苗浇水这三个步骤罢了,至少行动起来要比傻愣愣地站着强。
林纾儿在卧房内盘膝而坐,说是睡觉休息,其实只要运功修炼便可,只要勤加修炼,半年之内便能恢复到四品的实力,只是因为内丹破损的原因,即便是悟性再高,此生怕是不能踏足三品了,
不过能够恢复到四品的实力,林纾儿已经很满意了,她不是什么武痴,修炼只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为他人治病而已。
随着房门声响起,张辰宏转头看向刚刚出来的林纾儿,立刻便小跑上前说道:
”林先生,你休息好了。”
林纾儿眨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泥人,张辰宏那用蜀锦织成的衣衫上,满是泥泞,甚至脸颊之上也有斑斑泥点。
张辰宏见林纾儿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知道自己脸上可能有泥点,于是下意识的用沾满泥土的衣袖擦拭了一下脸颊,这不擦不要紧,一擦之下,小半张颊被泥土覆盖。
“你在干什么?”
林纾儿没想到张辰宏居然真的会留下来为自己栽种草药。
”我答应过先生的,要为你将整个院落种满草药。”
说着,侧过身躯,让林纾儿看向自己的劳动成果
当林纾儿看向张辰宏种植的草药后,呆愣了片刻反问道:
“你确定你种的是草药而不是花?”
张辰宏被问住了,这可是他在库房里找到的。
“难道这些不是草药吗?”
林纾儿做了一个深呼吸后解释道:
“那天你的护卫们将我栽种的草药都糟蹋过后,我就没指望过你会来为我耕种。”
“于是在将死掉的草药清除后,正要种下新的草药时,庆儿却说,这座院落不仅是我的,也有她的一份,所以,我可以种草药,她也可以种一些她喜欢的东西。”
“所以,刚刚我种的这些是…”
”是庆儿在路边挖的野花。”
张辰宏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又看了看衣衫上的泥巴,咬着牙说道:
“庆儿那妮子,这辈子也别想去我的庄园吃什么肉包子了!”
“哼,明明是自己没有常识,反而怨起别人来了,你可以为我放下身段种植草药,为何要爽约庆儿?你如此区别对待,难道是因我长得好看又或者是我有什么利用价值?”
张辰宏被林纾儿怼得哑口无言,索性挥了挥衣袖说道:
“好吧,就当我刚才放屁了。”
说完,张辰宏弯下腰去就要将自己种的花拔掉。
林纾儿见状,急忙阻止道:
”你要做什么?”
“铲掉他们啊。”
林纾儿弯下腰,将张辰宏拨到一半的花朵,重新压了回去,然后扭头看向张辰宏说道:
“一花一木皆有生命,既然你已将他们种下,就不要再除掉了,大不了以后这一小片区域是庆儿那丫头的花园罢了,你若真的想履行诺言,就在剩余的土地里种植吧。”
张辰宏抚摸着身旁的一朵野花说道:
“你倒是挺宠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庆儿是你妹妹呢。”
“世人都说庆儿是我的婢女,就连她自己给自己的定位都是婢女,你却说我视她为妹妹,在你们读书人和权贵眼中,这种行为岂不就是礼崩乐坏?”
”林先生,你这就是有点夸张了,像你这种存天理去人欲的想法那是不可取的,我们真正要做的是,心即理。”
“不要在乎别人怎么看,也不要在乎庆儿的意思,遵循本心即可,人活一世,一定要看得开,礼法本身是有没有错误的,错误的是死守礼法,甚至是过度的解读它和利用它。”
林纾儿看着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的张辰宏,忍不住生起了挑逗的心思,于是开口说道:
”你的这些话我记住了,改日定当将你的这番言论传播出去,你可以开创新的学派了。”
“别别别,千万别,这番话若是让礼部的那些老顽固们听了去,他们可就要造我的反了。”
看着语无伦次,害怕极了的张辰宏,林纾儿再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