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萧氏庄园阁楼的一个房间里，气氛异常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沉重的木桌和几把椅子，显得格外清冷。
柳笙笙被粗暴地拖进房间，双手紧紧被捆绑在背后，眼睛肿胀，尽管祁言已为她那只中枪的手腕做了简单包扎，伤口依然显得格外狰狞。
陆之缦和萧承晏站在桌旁，目光冷冽而深沉。
萧承晏脸色如常，眼神却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感，而陆之缦则默默站在一旁，注视着柳笙笙，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今天的这一刻。
“怎么？”萧承晏的墨眸不屑地看向狼狈不已的柳笙笙，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是我那好妹妹派你来的？”
柳笙笙低下了头，显然不敢直视萧承晏那锐利的目光。
她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着地面，仿佛在逃避什么。
“你不敢面对现实，”陆之缦面色淡漠，看着柳笙笙的眼神宛若看着徒劳挣扎的猎物，“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有多么软弱。”
听到这话，柳笙笙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仿佛被什么东西彻底夺去了理智。
她开始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冰冷转为疯狂，眼底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暴戾。
“你们根本不了解我！你们都不懂！”她忽然大声叫道，声音嘶哑刺耳，身体开始不自觉地剧烈颤抖，仿佛在控诉着所有人对她的误解和冷漠。
“这有什么难懂的，”陆之缦眼神冰冷，毫无温度地说道，“你装的比谁都像个人，可惜内里却是个空壳。”
柳笙笙的双眼充满了疯狂，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病态的笑容，“这件事和季长安没有关系，陆之缦，是我自己想要毁了你。”
“我真的懒得揭穿你的愚蠢，”陆之缦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像是看着一个注定要失败的可悲角色，“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到什么吗？你不过是在自寻死路。”
“你们…你们都在嘲笑我！你们都看不起我！”柳笙笙开始发狂地大笑，声音高亢刺耳，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可是你们知道吗？我有我的价值！我值得被爱，我值得拥有一切！季长安告诉我，只有通过她我才能得到一切！我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屈辱，都是为了证明我的存在！”
陆之缦冷冷地看着她，心中有一丝痛惜，却没有表露出来，“当你的信仰变成别人用来控制你的工具，当你所谓的爱变成自我满足的幻觉，你难道真的甘心吗？”
“你们以为我看不清楚吗？我不是傻子！”柳笙笙突然转过头来，目光灼热，“没有人能救我！我只是被困在你们的眼里，成为你们的笑柄，但我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仿佛要撕裂一切，“你们的同情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你们的指责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我是为了自己而活，只有季长安才是我的救赎，她给了我一切！我为她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你们的认可！”
陆之缦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愠色，只是静静地看着柳笙笙的挣扎，眼中带着一丝冷漠的讥讽，“那些被你和季长安毁掉生活的无辜女孩们呢？就因为季长安莫须有的一句话，你就这样将她们的一切抹杀了？你有没有想过她们的痛苦，曾经的你，难道不会为她们感到愧疚吗？”
柳笙笙脸色苍白，冷汗从额头滑落，她仿佛在与内心的痛苦进行一场激烈的搏斗，“季长安是我唯一的光，我愿意为她摧毁曾经的信念，也愿意毁掉自己的一切！”
柳笙笙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掺杂着一丝痛苦与自嘲，“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你们根本无法理解她的良苦用心！我已经无法停下，也无法回头了！”
陆之缦的眼中闪过一丝迅疾的痛心与失望：“为了季长安，你已经被困在一个更加狭窄的世界，而现在，你正以另一种方式被奴役。”
陆之缦不动声色地走近她，目光沉静而深邃：“现在的你不过是季长安手中的棋子，为了所谓的救赎，丧失了自己。你从未真正掌控过自己的命运，只是被所谓的救赎蒙蔽了双眼，走向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柳笙笙浑身一震，仿佛被一记闷雷击中，所有的言辞似乎在这一刻停滞。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泛起一层薄雾：“可是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终于看到我了吗？季长安不会背叛我，她不会的，她……她只是需要时间……她一定是有她的原因……”
柳笙笙低头喃喃自语，仿佛在与自己内心的混乱对话：“我已经陷得太深了。可是，我这一切的付出与牺牲，到底算什么？”
她闭上了眼睛，低声嘀咕：“不…不可能…不可能…”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几乎消失在房间里，只有那低沉的喘息声在空气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