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着金印感应找到何仙姑时，这傻姑娘正站在地铁站口，对着闸机比划剑诀。
\"急急如律令！开！\"
闸机纹丝不动。后面排队的大爷直翻白眼：\"姑娘，要刷卡！\"
何仙姑转头看见我，眼睛瞬间红了：\"欢喜！\"她一个箭步冲过来——然后被闸机栏杆拦腰截住。
\"这法宝好生厉害...\"她捂着腰直哼哼。
我憋着笑刷了交通卡，拉着她进站。她盯着我手里的卡片直眨眼：\"此物莫非是缩小的通关文牒？\"
\"这叫公交卡。\"我帮她捋了捋跑乱的发髻，\"你这些天怎么过的？\"
\"那日突然天旋地转...\"她委屈巴巴地拽着我袖子，\"醒来便在个铁皮房子里，有人喊着'杭州东站到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这要是传送到高铁上还得了？正想细问，地铁呼啸进站。何仙姑\"唰\"地抽出宝剑：\"何方妖孽！\"
\"别！\"我赶紧按住她的手，\"这是地铁...呃，就是地下铁龙，凡人坐骑。\"
她将信将疑地跟我上车，结果列车启动时一个惯性，她直接栽进我怀里。周围响起善意的笑声，何仙姑从耳朵红到脖子根，手还死死攥着我衣襟。
\"怕就抓紧我。\"我趁机搂住她的腰。
她小小声问：\"这铁龙...吃人吗？\"
\"吃，专吃漂亮仙女。\"我凑到她耳边，\"不过有我在，它得先过我这关。\"
何仙姑轻捶我一下，却没松开手。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睫毛上，像停了几只金粉蝶。我正看得入迷，突然胸口金印一阵刺痛。
\"小心！\"
我猛地将她护在身下。几乎同时，车厢顶部\"轰\"地破开个大洞，巨灵神那张大脸探了进来：\"欢喜罗汉！还不速速...咦？\"
全车厢尖叫声中，何仙姑反应极快，一道定身咒甩出去。巨灵神顿时卡在洞口动弹不得，脑袋还撞上了\"老弱病残孕专座\"标志牌。
\"凡人莫慌！\"我跳上座椅大喊，\"这是沉浸式话剧表演！\"
有个戴耳机的男生居然真信了，掏出手机开始直播：\"老铁们看看！这特效吊打好莱坞！\"
巨灵神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却因为卡得太紧使不出法力。我趁机拉着何仙姑在下一站溜走，临走前还顺手往他鼻孔里塞了张\"办证\"小广告。
\"现在怎么办？\"何仙姑紧张地攥着剑，\"天庭肯定派了更多天兵...\"
\"跟我来。\"我拽着她钻进小巷，\"得先给你换身行头。\"
半小时后，穿着JK制服的何仙姑对着试衣镜转圈：\"此裙怎如此之短？\"
\"这叫时尚。\"我鼻血都快喷出来了，赶紧又递给她一套汉元素连衣裙，\"要不试试这个？\"
她刚进试衣间，我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打开一看，是穿山甲精发来的加密消息：\"大人！通天教主派了魔将混在城管队伍里！\"
我还没反应过来，商场广播突然响起：\"各位顾客请注意，现在进行消防演习，请配合工作人员疏散...\"
不对！我冲到试衣间前：\"仙姑快出——\"
帘子掀开，穿着半截裙子的何仙姑手忙脚乱地系腰带：\"这凡间衣裳好生复杂！\"
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转头看见十几个穿制服的人手持防暴叉逼近，领头的眼底泛着魔气：\"奉旨捉拿要犯！\"
\"跑！\"
我抱起何仙姑就跳上扶梯。她在空中还不忘甩出条披帛缠住追兵，结果挂倒了整排货架。Gucci包包像陨石雨似的砸向魔将，有个家伙直接被爱马仕丝巾裹成了木乃伊。
\"欢喜！\"何仙姑突然指着窗外。
天空中乌云密布，隐约可见天兵天将的旌旗。更要命的是，穿山甲精又发来消息：\"大人快看热搜！\"
我点开微博，#杭州上空惊现天兵天将#已经爆了。点开直播，有个主播正对着镜头大喊：\"老铁们双击666！这绝对是不明飞行物！\"
\"完蛋...\"我额头抵在何仙姑肩上，\"这下玉帝非把我油炸了不可。\"
她突然捧住我的脸：\"你不是说凡间有句话吗？'只要思想不滑坡...'\"
\"...办法总比困难多！\"我猛地亲了她一口，\"走，去搞个更大的新闻！\"
两小时后，杭州奥体中心上空。我和何仙姑踩着无人机伪装的祥云，身后是用全息投影弄出的\"南天门\"。底下数万观众举着手机，直播平台服务器都挤爆了。
\"各位家人！\"我戴着耳麦大喊，\"欢迎收看《天庭好声音》海选现场！\"
何仙姑憋着笑弹起古筝，其实是提前录好的电音版《通天大道宽又阔》。藏在云层里的天兵天将全傻了——当着这么多凡人面，他们根本不敢动手。
巨灵神气得现出原形，结果被观众当成特效欢呼。有个戴兔耳朵的网红甚至跑过去跟他合影：\"小哥哥肌肉好棒！能公主抱我吗？\"
眼看局面越来越魔幻，突然一道金光劈开云层。太白金星坐着轮椅缓缓降落——别问我为什么是轮椅，老头儿最近沉迷《x战警》。
\"欢喜罗汉！\"他用拂尘指着我，\"陛下有令...\"
我立刻切换成苦情戏模式，扑通跪下：\"领导明鉴啊！我们这是在弘扬传统文化！\"
太白金星一愣：\"啊？\"
\"您看！\"我指着满场观众，\"多少凡人因此了解仙界！香火信仰不得暴涨？KpI不得超标完成？\"
老头儿捋着胡子陷入沉思。何仙姑机灵地递上话筒：\"仙长要不要也唱一首？\"
五分钟后，太白金星的《向天再借五百年》响彻云霄。直播间礼物刷到飞起，有个土豪直接打赏了五百发火箭——字面意思的火箭，因为NASA也来凑热闹了。
趁着混乱，我拉着何仙姑溜到后台。穿山甲精已经等在那里，递给我个U盘：\"大人，这是你要的监控。\"
插入手机一看，是通天教主在便利店买烟的影像。但最惊悚的是，他身边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胸口名牌赫然写着\"某生物科技公司首席科学家\"。
\"事情大条了...\"我咽了口唾沫，\"这疯子想在人间搞生化危机？\"
何仙姑突然拽我袖子：\"欢喜，你的金印...\"
低头一看，罗汉金印正在发光，而且是对着穿山甲精的方向。小家伙吓得直摆手：\"不是我！是...是这个！\"
他从兜里掏出块古怪的玉佩，上面刻着\"欢喜禅院\"四个字。
\"这不可能...\"我接过玉佩的瞬间，大量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古刹、经书、还有...另一个何仙姑？
\"欢喜？\"眼前的何仙姑担忧地摸我额头，\"你脸色好差。\"
我强笑着摇头：\"没事，可能吃坏肚子了...\"
话没说完，天空突然传来玉帝的声音，这回是真身降临：\"欢喜！何仙姑！即刻回天庭述职！\"
完犊子，玩脱了。
何仙姑紧紧握住我的手：\"这次...我们一起面对。\"
我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婚戒：\"那走之前，先把这个戴上？\"
她呆呆地看着戒指，眼泪突然掉下来：\"你...你何时准备的？\"
\"在你说'我夫君是罗汉'的时候。\"我单膝跪地，\"何琼仙子，愿意嫁给我这个不靠谱的罗汉吗？\"
太白金星的脑袋突然从云里探出来：\"喂！直播还没关呢！\"
全中国网民见证下，何仙姑红着脸点了点头。下一秒，我们被金光裹挟着升上天空。最后一刻，我把手机扔给穿山甲精：\"继续直播！标题就叫《震惊！玉帝竟是我岳父》！\"
隐约听见太白金星摔下轮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