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发现商总的秘密，是在他连续第七个晚上要求去那家偏远的咖啡店时。
\"星蓝咖啡，21:30。\"后视镜里，商司瀚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敲出摩斯密码般的节奏，\"走员工通道。\"
雨水顺着车窗蜿蜒而下，将霓虹灯光扭曲成模糊的色块。我调整后视镜角度，看见他灰蓝色眼睛里的倒影——咖啡店落地窗内，那个扎马尾的女孩正踮脚擦拭柜顶的咖啡豆罐。
\"文暖暖，财务部实习生。\"我故意点破，\"需要调查背景吗？\"
扶手下的金属部件发出细微\"咔\"声，那是他无意识启动了轮椅的紧急制动。\"不必。\"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专注你的驾驶。\"
玻璃窗内，暖暖被同事撞到肩膀，滚烫的咖啡泼在手背。我听见身后传来皮革撕裂声——商总捏碎了扶手真皮包裹层。
当晚回到熙和庄园，我例行检查轮椅时，在液压管夹层发现张对折的相片。画面里暖暖红肿的手背特写，右上角电子水印显示\"2018.3.15 21:47:33\"，正是四十三分钟前。
相片背面用钢笔写着：
「星蓝咖啡 蓝山豆 92c
美式标准杯量误差+15ml
值班经理：周延（试用期）」
次日清晨，这张照片出现在人事部匿名举报信里。周延被辞退时还在咆哮：\"不就是烫了个大学生！\"
商总在晨会上把辞退文件摔在桌面：\"商氏容不下这种疏忽。\"只有我知道，被他拇指遮住的监控截图里，暖暖的手背已经涂好了烫伤膏。
三周后的雨天，我推着他经过总部大厅时，暖暖正抱着一摞文件小跑向电梯。商总突然咳嗽，轮椅\"恰好\"卡在旋转门处。透过雨幕，我看见他左手无名指轻叩扶手内侧的金属板——那是安保系统的紧急指令键。
\"啪！\"
暖暖踩上大堂水渍的瞬间，自动门异常延迟0.7秒开启。文件雪花般散落，最上方那份《商氏助学金申请表》正巧滑到轮椅前。
\"捡起来。\"他命令我，目光却锁住跪在地上捡文件的暖暖。她发梢滴着水，衬衫第三颗纽扣松了线头，露出锁骨间若隐若现的红色胎记。
商总突然摘下手套。这是车祸后他第一次在公共场合露出伤痕累累的手。当他弯腰递还文件时，暖暖的指尖擦过他手背疤痕，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
\"谢谢商...总？\"她不确定的称呼让轮椅微微后移。
当晚我因\"安保疏漏\"被扣三个月奖金。但财务系统显示，同一天公司秘密拨款270万，用于升级人脸识别系统——特别加强了对财务部走廊的监控密度。
我在值班日志里如实记录：\"3月28日，目标接触达成。代价：可控。\"
直到很久以后，我在整理旧档案时才发现：那天暖暖弄湿的文件中，夹着商总亲笔签批的助学金发放通知书。而大厅水渍的监控录像，在他私人服务器里被重命名为：
「d-1073 终于碰到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