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梦一听,转头就瞧见一位胡须花白的老者。
她心里嘀咕,自己就头上擦破点皮,沈砚舟咋这么关心自己啊?
而且听还是太医,难不成是宫里退下来的?
想到这儿,黄雨梦赶忙站起身,说道:“张太医好。”
张太医走上前,在石凳上坐下,笑着说:“都好,都好,黄姑娘快坐,我给你瞧瞧。”
黄雨梦坐回凳子,笑着说:“其实我没什么事,就头上磕破点皮,还劳烦您跑一趟,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张太医一听,目光落在黄雨梦身上。
瞧着眼前这姑娘,灵秀可爱,又懂礼节,他心里暗道,泊远这后生看人眼光还是可以的。
想自己从太医院退下来后,就一直定居在老家,再没给人看过病。
哪知道今天刘师爷一大早就来说,县令大人请他去给一个病人瞧病。
本来他以为是什么重病,哪晓得这小姑娘气色好得很。
就头上磕破点皮,居然还把自己请了来。
想到这儿,他笑着说道:“不麻烦,老夫天天在宅子里待着,出来走动一下也好。”
黄雨梦听后,只好把胳膊伸了出来。
张太医随即把手搭在黄雨梦的脉上,捋着胡须。
一开始,他的表情还算正常,可没一会儿,眉头就皱了起来。
紧接着,他赶忙让黄雨梦换另一只手把脉。
黄雨梦看着他的神情,直接愣住了,心里直犯嘀咕:不会自己得了啥要紧的病吧?
他这表情,怎么看着有些吓人?
可也不该呀,前天还让薛郎中把过脉,没什么大碍的。
张太医这会儿,时而摇头,时而又点头,表情变来变去。
随后,他抬头,眼睛直直地看向黄雨梦。
黄雨梦见状,吓了一跳,心说他这把个脉,怎么弄得有点吓人,而且自己的手都被他按疼了。
好一会儿,张太医才把手收回来,面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开口问道:
“姑娘,我瞧你脉象,并无不妥之处。
只是你这脉,有时又很奇怪。
你是不是受了大的惊吓?
说完这话后,还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的刘文。
而后,带着一丝不确定,又缓缓出声,而且奇怪的是,你这魂魄还有异。”
黄雨梦一听他说“魂魄有异”,心里“咯噔”一下,暗自琢磨:他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
难道原主的魂魄还在?
天呐,不是吧?
这也太吓人了。
她定了定神,赶忙说道:“张太医,不瞒您说,我前日被老虎吓到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张太医一听,低头仔细思索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黄姑娘,那前面的情况就说得通了。
你这因虎受惊的症状,应该是用了药,现在基本已经平稳。
只是你这脉象,老夫行医几十年,都从未遇见过。
要是换作平常的郎中大夫,可能根本摸不出来。
但老夫的师傅可是神医,我只听他老人家提起过这种脉象,今日还是头一回碰到。
你这脉,有时形神相离,就好比灯燃烧着异油,光看着虽亮,可那火焰却并非灯本身的焰啊。”
黄雨梦一听,心里直打鼓:什么叫如灯燃异油,焰非本焰?
他这比喻,难不成是真的看出什么来了?
想到这儿,她不免有些心慌。
刘文这时正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听到这话,手里的茶杯差点脱手掉在桌上。
这张太医这话里有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
当初,黄姑娘当初为了红虾的案子来过县衙一次。
当时还查过她的家,一个病了十几年的人突然好了,本就十分不寻常,难道是……
就在这时,沈砚舟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他看向刘文,说道:“你先去忙吧。”
刘文抬头看到沈砚舟,赶忙打消了心里的念头,站起身双手作揖,施了一礼:“好的,大人。”
随后便赶忙退下了。
沈砚舟随即坐在了黄雨梦身旁,看向张太医,说道:“张爷爷,您把刚刚没说清的话说完。”
张太医一听,捋了捋胡子,自己也是猜测,如果真的是,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事情。
只好认真地说:“泊远啊,我看黄姑娘的脉象中。
有一道孤魂,无根无萍,和这具肉身的气血虽然渐渐融合,但在神意深处,却是格格不入的。”
说完,他抬头突然看向黄雨梦,问道:“敢问姑娘是从何处来呀?”
黄雨梦听到这里,吓得猛地站起身,连连后退。
她心里惊叹:简直神了!这个大夫就把了一下脉。
竟然能知道自己不是这里的人,感觉自己像被他看穿了一样。
沈砚舟见状,赶忙伸手拉住黄雨梦的胳膊,柔声道:“不用害怕,先坐下。”
张太医见此情形,心里也是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诊的脉象没错了。
再看泊远这么在乎这个姑娘,赶忙镇定的露出一丝笑容,捋了捋胡须,笑着说:
“黄姑娘不用怕,你这肯定是机缘巧合下神游了太虚,破格而来。快坐下喝点茶。”
黄雨梦听后,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这才又坐了下来。
她抬头,对着张太医出声说道:“张太医,您说的没错。
我确实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还请您一定保密。
还有,您刚刚的意思是,她的魂魄还在,对不对?”
张太医听到黄雨梦亲口承认,心脏此时也“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这鬼怪传说只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过,当时还以为他在说故事,没想到竟然是真。
但她说的魂魄在不在自己哪能诊断出来,只能诊断出她魂魄有异。
赶忙开口道:“姑娘,老夫只能开些安神的药,帮你让两者调和。
至于其中的因果,不是药物能做到的,得顺其自然。”
黄雨梦听到这话,陷入了沉思。
她自己基本都感觉不到原主魂魄的存在。
可这位大夫又说要调和,还提及什么因果,说得都模棱两可。
思索片刻,她只好出声:“谢谢张太医了,这药我就不用吃了,我感觉现在挺好的。”
沈砚舟坐在一旁,当即开口:“药,得开。”
黄雨梦一听,赶忙说道:“不用,大人,我这两天、天天喝药,实在不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