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云云被她说得脸“腾”地一下红了,不好意思地笑着:
“三妮啊,姑姑和离后就没打算再找了,就想把这几个孩子好好养大。
对了三妮,等会儿你见着县令大人,能不能帮姑姑求求情,让小的都跟着我?”
黄雨梦听后应道:“行,姑姑,我到时候跟大人说说。但成不成,我也没十足把握。”
“没关系,三妮,你说了就行。”
黄雨梦点点头。
过了好一阵,骡车终于到了城门口。
黄雨梦见城门口的官兵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马车、牛车更是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黄云云在车上看着这么多人,笑着说道:“姑姑都不知道多久没赶早进城了。
这还没进去呢,怎么现在这么热闹了吗?”
黄雨梦笑着解释:“姑姑,以前没这么热闹。
我听说县城里盐价便宜了,估计这些人都是来买盐的。”
“原来是这样,”
黄云云感慨,“我长这么大,就没自己买过盐,只知道盐要一两银子一斤,也不知现在便宜多少。”
黄三生把骡车慢慢赶着,跟在两辆马车后面,缓缓进了城门口。
一个衙役拦在车前,说道:“交一下进城的钱,2文钱。”
黄三生一愣,拉住骡车的绳问道:“官爷,我昨天进城还不要钱,怎么今天就收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师爷一早吩咐的,只要是车辆进城都要收钱。
还有,进城后走专门的车道,别往人行道上赶,不然罚钱。”衙役答道。
黄三生想起昨天傍晚看到官爷在路上拉线,原来是为这事儿。
他只好掏出2文钱递过去,另一个衙役在纸上划了一笔,车子才放行。
黄雨梦坐在车上,这才明白刚才那么多牛车在外面不进城,是因为收钱了。
而且进城的大多是外地车,上面堆着不少货。
车子进城后,能看到不远处的路口都有官差拿着小旗子,引导行人和车辆,秩序井然。
本来黄三生想走以前的近道,但那是人行道,没有车走,只好绕了一圈,才到县衙门口。
黄三生把车停好,两人从车上下来。
黄雨梦对黄三生说:“三生哥,你去买东西吧,买好后再过来。”
“行,那你们进去吧,我一会儿过来。”黄三生点头。
“三哥,”黄云云嘱咐道,“城里车多人多,你赶车慢着点。”
“知道了,姑姑。”黄三生应着,调转车头,往集市赶去。
黄雨梦站在县衙门口,心想先找刘大叔,问问姑姑的事该怎么办。
两人走到衙门门口,黄云云看着眼前气派的大门,紧张得身体都有些颤抖。
黄雨梦见状,赶忙扶住她的胳膊:“姑姑,不用怕,有我在。”
黄云云嘴上应着“不怕”,身体却还是抖个不停,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到衙门告状。
两人走到门口,站岗的衙役一眼认出黄雨梦,笑着喊道:“黄姑娘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是找大人吗?”
黄雨梦笑着回应:“大哥,我先找你们师爷,等会儿再找大人。”
“行,我这就带你们过去。”衙役说着,在前面带路。
黄云云脑袋嗡嗡作响,心里惊叹:三妮不仅认识县令大人,连师爷都认识,门口的官爷对她还这么客气。
她头也不敢抬,只能紧紧跟着黄雨梦,慢慢往里走。
穿过青石板铺的甬道,衙役脚步一顿,在一间房门口停了下来。
门内,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碰撞声清脆作响。
一位文书正低着头,专注地伏案核对账本。
正时,衙役手敲了敲木门,扬声喊道:“师爷,黄小姐找您。”
屋内,刘文正专注地看着一张城内的街道布局图,手指还在图上比划着。
听到声音,他抬头,一眼就瞧见了门口的黄雨梦,连忙站起身,脸上堆起笑意:“黄姑娘,你来啦,快进来。”
说着,目光越过黄雨梦,落在她身后瑟缩着神情紧张的黄云云身上,疑惑地问道:“这位是……”
黄雨梦拉着黄云云走进房间,房间里陈设简单。
几张大书案,上面堆满了文书卷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她笑着对刘文说:“刘大叔,这位是我姑姑。
她是想来求您主持一下公道,顺便再写一张和离书。”
刘文一听,脑海中瞬间回忆起昨晚的情景。
昨晚他正准备吃饭,就被县令大人叫到了书房。
大人脸色铁青,告知他明天一早去王家村抓几个人。
他这才知晓是黄姑娘去了王家村,差点被里正打了。
大人当时气得不轻,晚饭都没吃,还特意吩咐他。
第二天一早去请个郎中到县衙,中午一起去黄石村给黄姑娘看看伤。
此刻,他抬眼看向黄雨梦,果然看到她头上有一处伤口,已经结疤了。
他心里暗道,这伙人真是胆大包天,连黄姑娘都敢得罪。
要知道,就连自己都不敢轻易招惹黄姑娘。
想到这里,刘文赶忙说道:“黄姑娘,你姑姑家的事情我们都已经清楚了。
王里正祖孙三人已经被抓起来问话了。
你姑姑要和离的话,按律得夫家签字画押。
若对方执意不肯,我也有办法让他签字,你就放心好了。”
黄雨梦一听,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忙说道:“谢谢你,刘大叔。”
“黄姑娘太客气了,我也是秉公执法。”
刘文摆摆手,又道,“这王里正乃是一村的里正,竟然敢带头斗殴,肯定是要严惩的。
还有你姑姑只要和离书吗?其他的没什么要求吗?”
黄雨梦听后,开口道:“刘大叔,我姑姑是想能不能让三个孩子都跟她。
还有就是这三个孩子的抚养费,他们肯定要给的。”
刘文一听“抚养费”,顿时愣住了。
和离时索要钱财,在他看来是很正常的事。
但这三个孩子中,有一个是男孩,而王里正就这么一个儿子。
前妻只给他生了一个大孙子,现在就剩这一个小孙子了。
要是换作平常人家,肯定是要不到孩子的。
可这抚养费……?
他从未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哪有自家的孩子跟着娘,还要夫家每月每年给钱的道理。
思索片刻,刘文问道:“黄姑娘,你说的‘抚养费’具体是怎样算的,我这还是头一次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