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彦尊站在落地窗前,手中的红酒杯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姜锦音抱着孩子从身后走来,她的发丝还带着沐浴后的香气,却在触及他紧绷的背影时微微一顿。
“你今晚在这睡吗?”她淡淡地问,将孩子放进婴儿床。
她摆脱不了这个男人,但是也没有办法那么快原谅他,日子还得过下去,所以她只能顺其自然了。
冷彦尊转身时,恰好捕捉到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蝴蝶收拢的翅膀。
“我现在以纪云珩的身份存在,得让林御天彻底站到我这边。”
他放下酒杯,上前半步将她纳入怀中。
姜锦音本能地抗拒,但闻到他熟悉的气息后,又缓缓放松下来。
这细微的变化让冷彦尊眸色暗了暗,低头咬住她耳垂:“音音,等这件事了结,我们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
他能感觉出来,这个女人其实已经没那么怪他了。
只是她太固执,自尊心非常强,所以表面上没有办法直接说原谅他。
姜锦音嘴角扯了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他西装袖口:“先解决你自己的事再说吧。”
冷彦尊喜欢她这样触摸他的衣角,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真实存在。
“我会好好解决我的事,为我母亲报仇。音音……我知道我对你的欺骗伤害了你,可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样呢?面对自己的母亲遭到这样的对待。每当在我母亲死的那天,我都会发疯,只是我会躲起来,不让你看见,我不想让你看见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姜锦音心头一紧,抬头看着他。
“但你可以告诉我实话,你没有必要用两个身份来欺骗我,把我耍得团团转。”
“我没有耍你。”冷彦尊握住她单薄的肩膀,“只是我知道你讨厌冷彦尊,而冷彦尊,他不能温柔地对待你,所以我只能用另一个男人的身份来呵护你,我的心里也很痛苦。”
姜锦音低着头,将眼角的湿润擦去:“我困了,我要睡了。”
她轻轻推开他,回到床上躺下,背对着他。
可是闭上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冷彦尊跟她说的话。
他的母亲死在他面前,而且是以那样的方式,比自己的母亲确实还要残忍。
自己因为母亲的死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冷彦尊说得没错,如果换做是她,她可能还会做得更过分,只要能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站在冷彦尊的角度来说,他似乎没有什么错;而站在自己的角度,自己是被欺骗的人。她现在想不清楚这个问题,也不想再想了。
冷彦尊沉默地盯着床上的女人,过了好一会儿,然后来到婴儿床边,轻轻抚摸着孩子熟睡的小脸,温柔地笑了。
……
次日清晨,总统办公室内。
林御天把玩着手中的钢笔,目光在冷彦尊递来的文件上逡巡:“冷氏集团的海外账户?”
“还有冷渊与金三角毒枭的交易记录。”冷彦尊指尖敲了敲文件,“上个月他们在公海进行了三吨海洛因交易,证据都在U盘里。”
林御天瞳孔微缩,突然将钢笔重重拍在桌上:“你这是要我和冷渊鱼死网破!”
“不,总统先生。”冷彦尊站起身,西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您只需要在三天后的新闻发布会上,提到近期正在彻查金融犯罪即可。剩下的,我会让冷渊自己跳出来。”
……
夜里,姜锦音正在育婴室给孩子换尿布。
冷彦尊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娴熟的动作,喉结滚动:“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她头也不抬,“你帮我看看那份并购案资料,我又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冷彦尊却突然欺身上前,将她抵在婴儿床边。
姜锦音吓了一跳,手中的奶瓶“哐当”落地。
“音音,你越来越会使唤我了。”他低笑,指尖沿着她锁骨下滑,“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
孩子突然啼哭起来,姜锦音趁机推开他:“你不愿意就算了!”
冷彦尊:“当然愿意,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
三天后的新闻发布会,林御天按照计划提及金融犯罪调查。
当天深夜,冷家老宅的书房里,冷渊捏着线人传来的密报暴跳如雷:“纪云珩?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查我!”
“董事长息怒。”管家递上参茶,“听说他最近和总统走得很近。”
冷渊突然阴鸷一笑:“林御天,纪云珩。看来他们两个搞在一起了,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做伙伴,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冷诗雅站在书房外面听到里面的话,她捂着胸口,吓得立刻将自己的鞋子脱了,小心翼翼的跑开。
紧接着,给林御天发送一条消息:“我爷爷要杀你,万事小心。”
冷渊果然中计,当晚就安排杀手刺杀纪云珩。
冷彦尊故意在停车场“遇袭”,现场留下的枪械上清晰印着冷渊保镖的指纹。
“林总统,看来有人想杀人灭口。这一次是我,接下来就是你了。深层政府里有多少他的人?”冷彦尊将证据呈给林御天。
后者看着监控录像里冷渊的身影,目光沉了沉。
……
夜里。
姜锦音把孩子交给容心回到房间,却看到冷彦尊正站在她的房间里。
发现冷彦尊肩膀上有伤,缠着纱布,她惊讶不已,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冷彦尊突然单膝跪地:“嫁给我。”
姜锦音看着他眼中跳动的火焰,突然笑了:“你在干嘛?”
冷彦尊跪在地毯,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
“音音,嫁给我。”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栗,“答应我好吗?这样就算我死也安心了,至少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姜锦音:“你不会死的,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冷彦尊:“我现在正在对付冷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已经给你和孩子安排好了后路,一旦我死了就立刻把你们送走。我向你求婚,不是让你立刻嫁给我,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一个努力活下去的理由。”
她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卑微。
姜锦音盯着他肩膀上的伤,忍不住问道:“你那里怎么样了?严重吗?”
冷彦尊摸了摸肩膀上的纱布,那里还渗着血。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姜锦音第一次主动关心他的伤势。
这个认知让他眸色暗涌,快步跟上时却被她突然转身的动作撞个满怀。
“明天我要去见兜兜。”她仰头看着他,发丝掠过他的下巴,“我有些事情想告诉她。”
冷彦尊的手扣住她腰肢的力道骤然收紧:“什么事情?我可以让人给你传话。”
“我必须要亲自告诉她。”姜锦音十分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