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莫不是想让我顶罪？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对他们下杀手？”
林霜商的表哥一震，眼中带着怒意和难以置信，沉声道。
云王刚才可说了，华裳坊一日的收益不止三千两银子。
而林霜商就用三千两银子打发他，现在还想让他顶罪，他真是被林霜商给坑惨了。
“表哥，你好赌，在赌场欠了不少钱，才自作主张，想杀人抢银子、地契去抵债，对不对？如今你酿成大祸，我也帮不了你。”
林霜商狠下心，将所有的过错全推到自己的表哥身上。
“本宫不是和你说了吗？你表哥好赌成性，就算他是你舅舅的独苗，也断不可再帮他。”
顾屿川见事情有回旋的余地，自然也想拉林霜商一把。
只因林霜商若被定了罪，难免会影响、连累到他。
“妾身知道错了，妾身想着帮表哥最后一次，表哥定会痛改前非，只是没想到表哥竟会做出此事。”
“请皇上明鉴，妾身只是被人坑了三万两白银，有点气不过，但从未让表哥下杀手。”
林霜商跪在地上，逐渐镇定下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摘出来。
谁让表哥没把事情办好，还被人当面抓到，便只能当她的替罪羔羊。
而且表哥确实好赌，之前还向她借钱还赌债。
反正她是大皇子的侧妃，只要生下皇上的长孙，往后身份风水高涨，还能怕了舅舅一个芝麻小官？
“林霜商，你个贱人，明明是你想杀人灭口，现在竟让我顶罪，也不怕遭报应。”
林霜商的表哥顿时面如死灰，破口大骂道。
他可是胡家唯一的男丁，以前林霜商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姑姑嫁给林尚书时，林家可没有这般风光。
胡家可没少帮姑姑在林家站稳脚跟，他和林霜商还差点定亲。
后来林家攀上了大皇子，林霜商看不起他和胡家，嫁给了大皇子为侧妃。
如今林霜商怀了大皇子的孩子，越发嚣张看不起人，雇他去杀人抢东西，被云王抓到，就推他去顶罪。
“父皇，此事儿臣的侧妃固然有错，但都是她的表哥贪得无厌，求父皇看在侧妃怀有皇孙的份上网开一面。”
顾屿川和林霜商配合默契，趁热打铁朝沉思的老皇帝求情。
见事情有所反转，顾屿川朝中不少党羽开始附和。
就连刚才那些指认林霜商的地痞流氓，也纷纷改口，声称自己是跟着林霜商的表哥干的，并不知道背后的主子是何人。
有的证明林霜商的表哥好赌，有的则是以皇家子嗣凋零，替林霜商求情。
“那便……”
老皇帝刚想开口，便听到顾云声边拍手边说道，“佩服佩服，林侧妃，真会睁眼说瞎话。”
“王爷，我知道你是因为三妹，才对我有意见，王爷放心，踩脏的衣裳我会尽快凑齐银两赔给华裳坊。”
林霜裳敛下眼中的恨意，可怜又无奈地说道。
心中暗道，林今越那小蹄子究竟给云王灌了什么迷魂药？让云王总揪着她不放。
破财消灾总好过被皇上重责，且回到大王府怕是避免不了被大殿下责罚。
“银两自然得赔，但林侧妃怕是忘记自己雇了两波人想杀人灭口，这些人可是江湖人士，你又作何解释?”
顾云声早知道林霜商和顾屿川不会乖乖承认此事，便让林霜商的表哥和地痞流氓先上殿。
而林霜商雇的另一波人还没进金銮殿，好在留了一手，不然还真得被林霜商躲过去。
林霜商的表哥闻言，看向顾云声的眼神，仿佛看到神仙降世一般。
太好了，林霜商这贱人没想到云王还有后招吧？
“王爷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眼看自己即将脱身，不料听到顾云声提起两波人，林霜商直接硬控了几秒，强装镇定和不解。
云王肯定是在诈她，她绝不能自乱阵脚。
一开始她仅用三千两银子雇了表哥，让其带着地痞流氓去解决华裳坊的掌柜。
因为在她看来，对付一个毫无背景的商人轻而易举，几个人足矣。
谁知道等了一天一夜，表哥那边一直没有半点消息传来，反倒是华裳坊依旧准时开张。
她实在等着急了，又重新雇了些江湖人士，那些人有武功且人高马大的。
就在她以为万无一失时，今日华裳坊照常开张，而华裳坊的掌柜还活得好好的，就出现在大殿之中。
刚才没有在大殿之上看到那些江湖人士，她还以为他们是拿了钱不办事，临阵脱逃了。
但想着他们没有被云王抓到，她又觉得庆幸。
可现在云王提起两波人，瞬间令她有点后背发凉，随后没看到人证，心又稍定。
那些江湖人士可不是地痞流氓，云王未必能抓到他们，若抓到早就带上来了。
经过顾云声的提醒，不少大臣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证据指的是两波人，差点被林霜商带偏和糊弄过去了。
“江湖人士？声儿，另一波的人证可抓到了？”
老皇帝无视装傻充愣的林霜商，直接看向顾云声，问道。
他还没老糊涂，此事定和林霜商脱不了干系，只是刚才没有确凿的证据。
“抓到了，人正在殿外等待父皇召见。”
顾云声眸光闪过一丝锐利，瞥了眼脸色渐沉的顾屿川和林霜商，语气淡然。
古代没有监控和录音笔，没法证明是林霜商让其表哥教训人，还是杀人。
但林霜商低估了华裳坊背后的势力，不用她亲自出手，江宿黎便能让那些人有来无回。
老皇帝：“小德子，把人带上来。”
顾屿川狠狠地瞪了林霜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下他也保不了林霜商这蠢货。
那些江湖人士证词一致，当场指认是林霜商雇佣的，还拿出了林霜商给的银子。
林霜商还想反驳和抵赖，老皇帝却不想再听林霜商狡辩。
“大皇子侧妃林氏，居心不正，阴狠毒辣，念在怀有子嗣，即日起，降为侍妾。”
“抄写宫规和熙国律法各五百遍，孩子出生前不得踏出寝宫半步，至于大皇子，撤去户部一职。”
老皇帝直接下令道，在他眼皮底下都敢糊弄、戏耍他。
等林霜商生下孩子，绝不能让孩子交由这种毒妇抚养，他打算亲自养一段时间。
只是他的身体怕是坚持不了多久，好在声儿还算争气。
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声儿能否让他抱上孙子孙女。
“父皇，那林侧妃，哦不，是林侍妾立下字据，欠华裳坊银两，什么时候还？”
“儿臣原本不打算让林侍妾还，但她有银子雇杀手，想必不缺银子。”
顾云声完全不顾林霜商跪在地上要死要活的样子，朝老父皇请示道。
别的东西可以不要，但银子不要是冤大头。
林霜商现在从侧妃变成侍妾，就算没有两万九千两白银。
但嫁给顾屿川，且执掌中馈这些年，肯定没少贪，把首饰变卖一下，还是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
不过林霜商今后可就不好过了，刚才想让自己的表哥顶罪，胡家怕是恨死林霜商。
而在顾屿川看来，利益至上，林霜商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其他利用价值了。
老皇帝：“限林氏两日之内，把银子还给云王，退朝。”
林霜商则是假装肚子疼，却依旧逃不过被责罚，听到还要还两万九千两白银，人直接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