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徵羽最厌烦的就是听到这句话,但是看着依旧是一脸呆(冷)萌(漠)的花泠弦,却又没有任何办法。他实在难以猜透对方的想法。
小花看起来呆萌,心思却比谁都复杂。
面对萧青瓷时,司徵羽很多时候都能感觉到她的想法,可能是有点不太对劲的。甚至说,就只差他的一次主动,许多东西就可以水到渠成。
因为知道,所以才故意躲着她。
不然上次铸天城一行,他完全可以亲自去一趟,然后再续前缘。
他没有这么做。
萧青瓷因此得到了答案,便把清羽扇送给了他。
就让美好邂逅停留过去。
你我从此相忘。
……
为何司徵羽甘愿伤害替他寻回初心的女子,也要选择这么做呢?
说到底,还是因为花泠弦。
而如今关系已然撇清,所见某花还是这副若即若离的态度,要说心里没有一丝愤慨,肯定是不可能的。他现在,都不是很想看见她。
花泠弦对清羽扇失去兴趣后,就随意地把它丢回到司徵羽的手里。继而,她双手抚上琴弦,似乎又要开始以琴音折磨司徵羽。
司徵羽心怀愤恨地靠在小花的身边,听完了她所弹奏的整首琴曲。
“好听吗?”花泠弦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司徵羽问道。
“难听。”
花泠弦没有说话,但脸色可见变得很差。
她似乎是为了宣泄心中烦闷,就用手指拨动着琴弦,弹出了几个极为刺耳的音。
司徵羽直接无视。
花泠弦好像是更加生气了,她拨弄琴弦的手指越发凌乱且随意,琴音越发刺耳。
司徵羽直接堵上耳朵,和某人拉开了些许距离。
见此,花泠弦似放弃了挣扎,轻轻地哼了一声,“坐过来,教我……”
司徵羽这回没惯着,无所谓地说道:“有什么好教的,反正你又学不会。”
“真没礼貌,我是你师尊!”花泠弦的嗓音,罕见地增大。
“你见过谁家师尊,是要徒弟来教的?”
花泠弦秀眉微皱:“你在生气?”
“是,我现在心情很不好!”
“因为扇子?”
话都已经讲明白,司徵羽也懒得阴阳怪气,索性就坦诚道:“是啊……就如某人所期望的那样,过来学跳舞的被我赶走,这清羽扇也成为了仅此一把。
“总归这坏人都得我来做……”
听闻这露骨的抱怨,花泠弦低头垂目,小声嘀咕道:“这是你的事。”
司徵羽早已习惯了花泠弦独特的说话方式,因而他能很快体察到,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我也没有逼你这么做,你想要跟她们在一起,我也不拦着。”
也就是因为这样,此刻司徵羽才更加难以抑制内心躁动与愤慨。
这是我的事……
我做这些不都是因为你?因为不想让你难过,因为不想你因此吃醋,因为我心里开满了白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但是,你一直以来又都是怎样的态度?
“唔……”
伴随着花泠弦的一声低吟,她就被逆徒给逮捕了。手腕被司徵羽紧紧锁住,动弹不得,就这样瞪大眼睛与之对视。
此刻,纯洁小花和邪恶小花又展开了激烈地辩论。
纯洁小花主张凭借修为境界的优势,狠狠地惩罚逆徒;邪恶小花主张欲拒还迎,装作惊慌失措的模样,任由爱徒任意施为。
辩论都没能出结果。
嘴唇处传来的温润感,却已然宣布了邪恶小花的胜利,纯洁小花再一次被碾碎。
压抑的感情在唇瓣相接的这一刻,终于迎来了宣泄。
花泠弦在这种若即若离的氛围中,同样也是压抑的。她作为四百岁的金丹巅峰大修士,不会轻易就被感情冲昏头脑,知道去权衡、去思考这段感情,会何去何从。
师徒之恋在小雪峰不算罕见,所以她很清楚,这段感情最终只会迎来遗憾,遗憾不能与他白头偕老,以至于会在悔恨中先他一步撒手人寰。
她容貌已经开始衰老。
她很在意自己眼角处出现的,哪怕是一条极其细微的皱纹。因此,往常从来不爱化妆的她,也逐渐学会了在脸上涂抹脂粉。
花泠弦不敢去接受这段感情,却又实在难以放下。
若即若离……才是最轻松的选择。
这种状态,会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因而,在得知师兄师姐们,准备让司徵羽和万花门联姻时,她罕见地动了怒。
宗门间的利益,不会被她的任性改变。
洛云袖还是跟着司徵羽来到了惊蛰仙宗。
洛云袖来时,花泠弦就已然看出,她对司徵羽是心怀好感的,她甚至还偷偷收藏着,那把已然损毁的清羽扇。
如若就这样任由发展,想来“联姻”怕是会成真。
某人对爱徒的投怀送抱,都会让花泠弦内心酸楚。就更别提眼睁睁地看着,司徵羽跑去和别人成亲……花泠弦无法想象,届时的她会怎么样。
经由她刻意地向司徵羽耍了些小脾气后,洛云袖最终失落地离开了惊蛰仙宗。
花泠弦在这段感情中是自私的。
论修为,她作为前辈,却不择手段去玩弄后辈。论感情,她无法顺从内心,彻底接受这段感情,却又不想让旁人得到。
司徵羽此刻给予她的吻,不似亲昵,更像是某种惩罚。
不过,也该到此为止了。
已然是眼眸湿润的花泠弦,用力咬了下对方的嘴唇,趁机挣脱后,又紧紧地将司徵羽抱住,以此限制他的行动,强行让他冷静了下来。
“等你结丹,好不好?”
司徵羽感受到怀中娇躯的轻颤,便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眼神里逐渐显露出怜爱之色,伸手轻抚着她的头发。
其实,他清楚小花的想法。
“我为何要结丹?”司徵羽轻笑一声,温柔地说道:“筑基二百载,刚好够和你白头偕老,这不好吗?”
“不可以!”
“为何不可以?”
花泠弦抬头,捧着司徵羽的脸,认真地说道:“你不可以为了我而耽误自己。”
“呵呵,有什么耽不耽误的。”司徵羽似有些自嘲地说道,“反正对我来说,人活一世,在体会过美好后,就应当知足。倒是没有什么修仙长生的执念。”
“你要听话!”
“我说小花啊,你事到如今再摆出这副师尊架势,未免有些不是时候吧?”
“我不管,反正你若是不结丹,就别想得到我!”
“呵呵……”司徵羽没有继续争辩,接着就转移了话题,“原来你不夹着嗓子说话,声音听起来居然是这样的……”
听言,花泠弦就连仅剩的冷(呆)漠(萌)表情,都几乎快要绷不住,好在她似乎也放弃了维持这种“她自以为的成熟气质”。
她故意地问:“什么怎么样?”
“像小姑娘一样。”
“……”
“再来一次?”司徵羽盯着她的嘴唇。
“再来一次是什么意思啊?我是小姑娘,听不懂的……”
“老妪何悻悻然作处子态?”
“我本来就是处子……”
“我说小花啊,你可以少说点这种会让我很压抑的话吗?”
“你赶快结丹就好了。”
“唔……唔,逆徒……唔唔唔……”
-
“时光,予以赞颂!”
宛若天道之音的低吟,响彻在昆仑雪山之巅。岁月权杖的敲击处,泛起了层层涟漪,涟漪相继掠过,冰晶长桌周边其余的四个空位。
很快,四道人影陆续浮现。
在座五人皆是五大仙宗的各位话事者,但较之上次的会议,山河书院和蓬莱仙岛来参与本次会议的人,却是不同。
蓬莱仙岛的来者是个年轻人。
这位年轻人正是蓬莱仙会那天,被惊蛰仙宗某对道侣击败的蓬莱天骄杜天河。如今已然成功结丹的他,举手投足间确实有着些许高人风范。
但在这里,杜天河说到底只能算是小辈,他只得挨个向四位前辈行礼。
可惜,就哪怕杜天河把姿态再低,其余四位前辈都没有给他好脸色。
老头们倒不至于为小辈而不忿,只是觉得蓬莱仙岛的老家伙不干人事。这种事关修仙界大事的会议,他们居然好意思让后辈来参加!
就算再随便,也不能再随便到这种程度吧?
杜天河看出了几位前辈的不满,便神情很是为难地解释道:“诸位前辈,对不住!晚辈自知没有资格来参加进来,奈何那些个老毕登……
“呃,不,是蓬莱的前辈们正在进行长期的荒岛求生,试图以此来参悟大道,因而蓬莱仙岛的事宜,都是晚辈在勉力主持。晚辈着实是拿他们没办法……”
御法仙宗的徐姓督察长老,开口道:“荒岛求生参悟大道?什么意思?”
“呃……”
杜天河组织了会语言,才解释道:“前辈们用醉仙葫芦把自己虚化为凡人,然后各自占据一处荒岛,途中不可携带任何吃食和物资,只能靠自己在荒岛获取生存物资。
“能坚持到最后的人,就是本次比赛的赢家……”
听完,其余四人皆是面色古怪。
手持岁月权杖的白袍老者,问道:“搞这个的意义在哪?”
“呃……这个,晚辈也不是懂啊!”杜天河尴尬地解释道,“他们说这种荒岛求生能够更好磨炼心性和意志力,说是往后还会作为面向全蓬莱修士的常规赛……以求进一步提升,蓬莱修士的整体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