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6日的傍晚,鲤城的天空像被打翻了调色盘,橘红、粉紫、鹅黄层层叠叠地晕染开来,连空气里都飘着芒果冰沙般的甜腻气息。陈伟那辆贴了哑光黑膜的极氪009刚拐进别墅区的主路,廖可欣就扒着副驾窗户咋咋呼呼地喊:“快看快看!老陈这别墅跟上周又不一样了!”
车窗外,原本光秃秃的铁艺大门不知何时缠上了仿真紫藤花,傍晚的风一吹,紫色花瓣簌簌往下掉,落在刚停稳的极氪009引擎盖上。张强骑着S1000RR跟在后面,引擎的轰鸣在寂静的别墅区里格外炸街,吴巧巧从别墅门口探出头来,手里还攥着擦咖啡机的抹布:“张大胆你再轰油门,明天物业就该把你车轱辘卸了!”
别墅玄关的人脸识别系统“滴”地响了一声,门刚滑开一条缝,就闻到欧风琳新煮的栀子花薰香。陈伟把车钥匙随手扔在玄关的大理石台面上,那台面边缘还留着吴冕夜早上磕的咖啡渍——这家伙总爱把马克杯往台角怼,被欧风琳念叨了八百遍还是改不了。“吴冕夜,”陈伟脱鞋时扬声喊,“再把咖啡洒台面上,下周酒馆的马桶归你刷。”
“凭啥啊!”吴冕夜正对着智能穿衣镜摆弄新到的汉服,镜子突然弹出苏晓琴的视频请求,他立马切换成撒娇模式,“晓琴宝贝!鹭岛今天有没有想我?”视频里的苏晓琴扎着高马尾,背景是鹭岛大学图书馆,手里还捏着本《量子力学》:“想你的时候我在算薛定谔方程,你说算不算?”
廖可欣正帮樊正索检查脑机接口的连接线,闻言回头插了句:“琴姐你可别惯着他,上周他还说你的奶茶三分糖像刷锅水。”吴冕夜立刻瞪圆了眼睛:“我那是开玩笑!晓琴调的奶茶是宇宙第一好喝!”这话逗得全屋人笑成一团,欧风琳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把切好的草莓往樊正索手里塞:“快吃点甜的,等会儿联机做梦耗精神。”
负一层的沉浸式体验室刚装修完一个月,六台银色舱体像太空舱似的并排而立,墙面的3d投影正循环播放着青岚山脉的航拍画面——那是他们在修仙梦里选定的宗门地址。张强蹲在地上给舱体消毒,嘴里碎碎念:“等会儿樊子要是打赢了,我就把战斗视频剪个‘正道的光’版发抖音,保证能火。”吴巧巧踹了他一脚:“就你那剪辑水平,上次把我拍得像个两百斤的胖子,还好意思说。”
“都准备好了吗?”陈伟的声音从主控制台传来,他正调试着梦境参数,屏幕上跳动着一行行代码,“今天连接的是青岚山脉的公共梦境服务器,苏晓琴那边延迟多少?”耳机里传来苏晓琴敲击键盘的声音:“刚测了,32毫秒,比我抢演唱会门票时还稳。”
樊正索躺进舱体时,廖可欣突然踮脚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把个绣着平安符的锦囊塞进他手心:“这是我姥姥求的,里面有桃木屑和朱砂,据说能驱邪。”锦囊的布料磨得软软的,带着廖可欣身上的蜜桃护手霜味。“知道了,”樊正索捏紧锦囊笑,“等打赢了,把那邪修的玉佩给你当战利品。”
舱体闭合的瞬间,一股微凉的营养液顺着导管注入体内。樊正索闭上眼睛,耳边还能听到廖可欣的声音:“记住啊,打不过就跑,千万别硬撑,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他想回句“放心”,意识却像被卷入漩涡,再睁眼时,鼻尖已满是松针和露水的清冽气息。
脚下是青石板铺的山道,晨雾还没散尽,远处的山峦像浸在牛奶里的水墨画。身上的衣服变成了月白色道袍,袖口绣着半朵未开的莲花——这是廖可欣熬夜绣的,她说莲花能净邪祟。不远处的演武场上,张强正举着柄重剑劈木桩,那木桩上还刻着“黑煞门”三个字,被他劈得木屑飞溅。
“樊师兄!”吴冕夜摇着把折扇走过来,扇面上“鲤行宫”三个字还是他昨天用灵力写的,墨迹还泛着淡金光,“长老们刚商量完,今天宗门立足赛第三场就该你上了。”他往演武场东侧努努嘴,那边的帐篷里隐约传来争执声,“青云宗的人又在说咱们是‘野路子宗门’,张强刚才差点跟他们打起来。”
樊正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青云宗的弟子穿着统一的靛蓝道袍,腰间挂着刻着“青云”二字的玉佩,正对着鲤行宫的方向指指点点。他们的帐篷是上好的云锦搭的,连喝茶的杯子都是羊脂玉的,反观鲤行宫这边,六顶粗布帐篷还是上周从山下坊市淘来的二手货,风一吹就呼呼响。
“别理他们,”樊正索拍了拍吴冕夜的肩,“咱们鲤行宫才建三个月,能在青岚山脉站稳脚就不错了。”话虽如此,心里还是有点发紧——三个月前,他们几个在梦境里偶然发现这片灵气充沛的山谷,一时兴起就建了宗门,连门规都是陈伟照着《蜀山剑侠传》编的。现在参加这宗门立足赛,说白了就是想让那些老牌宗门承认他们的存在。
“阿索!”廖可欣提着食盒从山道上走来,裙摆在草地上扫过,惊起几只彩色的飞虫。她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放,里面是热腾腾的桂花糕和灵泉水,“刚去后山摘的野蜂蜜,给你沾糕吃。”樊正索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甜丝丝的蜜味混着桂花香气在舌尖化开,心里的紧张感消了大半。
“刚才看见黑煞门的人了,”廖可欣压低声音,往演武场西侧瞥了眼,“他们那个叫墨尘的弟子,眼睛红得像兔子,听说练的是吸魂大法,你可得小心。”樊正索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有点凉,大概是早上起太早去后山了。“放心,”他笑了笑,“我兜里还有你塞的护身符,邪祟近不了身。”
正说着,演武场中央的铜钟突然“当”地响了一声,震得晨雾都散了些。裁判长老站在高台上,手里举着块刻满符文的令牌:“第三场,鲤行宫樊正索对战黑煞门墨尘!”
樊正索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襟,刚要走上场,就被陈伟拽住了。这位元婴期的“宗主”今天穿了件玄色道袍,领口绣着金线云纹,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只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老样子:“等会儿打不过就喊认输,别硬撑。咱们新宗门,丢不起人但更不能丢人。”樊正索忍不住笑:“知道了陈宗主,保证不给你丢脸。”
走上比武台时,脚下的青石板还带着露水的潮气。墨尘已经站在对面了,黑袍罩得严严实实,连头都埋在兜帽里,只露出一截苍白的下巴。他听见脚步声,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嘴角勾起个诡异的笑:“鲤行宫?没听过。是哪个山坳里蹦出来的野宗门?”
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大多是其他宗门的弟子。樊正索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流霜”,剑身传来微弱的震颤——这把剑还是上周从坊市买的二手货,据说是某位散修用过的,剑鞘上还有个小缺口。“是不是野宗门,打过就知道了。”他沉声说,指尖悄悄摸了摸怀里的平安符。
“有意思,”墨尘低笑一声,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正好我缺个练手的,就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一挥,数道黑气从袖中窜出,在空中凝成骷髅头的形状,张着嘴就往樊正索面门扑来。
樊正索足尖一点,身形往后飘出丈许,同时抽出流霜剑。剑光一闪,将骷髅头劈成两半,那些黑气落地,竟像活物般蠕动着钻进土里。“雕虫小技。”他冷哼一声,心里却暗自警惕——这邪修的灵力波动比他预想的要强,至少是金丹中期的水准。
“别急着夸海口,”墨尘歪了歪头,黑袍下伸出根惨白的手指,指向看台上的廖可欣,“那小娘子长得不错,等我吸干你的灵力,就把她抓回去当鼎炉。”
这话一出,看台上顿时炸了锅。张强“噌”地站起来,手里的重剑往地上一顿,震得石板都裂了缝:“你他妈说什么!”廖可欣的脸瞬间白了,紧紧攥着欧风琳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樊正索只觉得一股火气从丹田直冲头顶,握着剑柄的手骨节泛白:“嘴巴放干净点!今天我就让你知道,鲤行宫的人不是你能随便污蔑的!”他足尖在石板上一点,身形如箭般射向墨尘,流霜剑带着破空之声劈出一道寒光。
墨尘却不慌不忙,黑袍猛地张开,像只巨大的蝙蝠。剑光劈在黑袍上,竟被弹了回来,震得樊正索虎口发麻。“就这点能耐?”墨尘的声音带着嘲弄,“金丹初期的小菜鸟,也敢跟我叫板?”
樊正索心里一沉——他确实刚入金丹期不久,上个月才在陈伟的指导下突破,比起眼前这邪修,根基差了不少。但此刻退无可退,身后是鲤行宫的旗帜,是廖可欣担忧的眼神,是兄弟们期待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想起陈伟教他的口诀,双手快速结印:“坎水诀!”
数道水箭从他指尖射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墨尘却嗤笑一声,张口喷出一团黑雾,水箭穿进雾里,瞬间就没了踪影。“水系法术对我没用,”他一步步逼近,黑袍下渗出的黑气越来越浓,“还是省点力气,让我早点吸干净吧。”
黑雾越来越浓,樊正索感觉呼吸困难,灵力运转都滞涩了些。他摸出廖可欣给的平安符,往额头一按,一股暖流顺着眉心散开,黑雾果然退开了些。“这是什么?”墨尘的声音带着惊讶,“居然能挡我的蚀骨雾?”
“这是我女朋友给的护身符,”樊正索趁机后退几步,喘了口气,“邪祟近不了身。”他故意加重“女朋友”三个字,果然看见墨尘的眼睛更红了。
“找死!”墨尘被激怒了,猛地撕开黑袍,露出胸口盘踞的黑色鬼纹。那些纹路像是活的,随着他的呼吸起伏游走,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气。“既然你这么护着她,我就先毁了你的灵根,让你眼睁睁看着她被……”
话没说完,樊正索已经再次冲了上来。这次他没有用剑,而是将灵力凝聚在双拳,这是他最擅长的近身搏杀术——现实里他是校拳击队的,这点倒是跟梦境里的功法意外契合。拳头带着劲风砸向墨尘面门,却被对方用黑气凝成的盾牌挡住。
“砰砰砰”的撞击声在演武场上回荡,樊正索的拳头不知疲倦地砸着,虎口已经震裂,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墨尘的盾牌渐渐出现裂纹,他显然没料到这金丹初期的小子如此难缠,眼神里多了几分阴狠。“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下狠手了!”
他突然双手结印,胸口的鬼纹猛地亮起红光,整个演武场的温度骤降。樊正索感觉脚下一凉,低头看去,只见无数惨白的手骨从地下钻出,紧紧抓住了他的脚踝。那些手骨带着刺骨的寒意,连灵力都被冻结了几分。
“不好!”看台上的陈伟站了起来,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廖可欣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没出声——她知道这时候不能分樊正索的心。
樊正索感觉脚踝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灵力正顺着手骨快速流失,眼前阵阵发黑。他想起上周跟廖可欣看的《复仇者联盟》,她说“英雄不是从不害怕,而是即使害怕也会挺身而出”,当时还笑她老土,现在却突然懂了。
就在灵力快要见底时,丹田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樊正索心里一动——这是突破的征兆!他上个月突破时也有过这种感觉,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再次突破。灼热感越来越强,像有团火在体内燃烧,原本流失的灵力突然倒涌而回,比之前更加汹涌。
“这……这不可能!”墨尘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恐,“你在突破?!”
樊正索没时间理会他的震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体内奔腾的灵力上。经脉像是被拓宽了数倍,原本阻塞的瓶颈轰然碎裂,金丹在丹田内缓缓旋转,表面浮现出繁复的金色纹路——他竟在此时突破到了金丹中期!
“啊——!”他忍不住长啸一声,声音穿透云层,震得演武场四周的树叶簌簌落下。抓住脚踝的手骨在这股力量冲击下纷纷碎裂,樊正索腾空而起,流霜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邪修,”他的声音带着灵力的震颤,清晰地传遍整个演武场,“现在,该结束了。”
墨尘看着眼前气势陡增的樊正索,眼里终于有了恐惧。他转身就想逃,却被樊正索的剑气拦住去路。“刚才你说要抓我女朋友?”樊正索一步步逼近,剑光越来越盛,“现在,给你个机会,磕头认错,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
“休想!”墨尘嘶吼着祭出所有黑气,凝成一柄漆黑的骨剑,“我黑煞门岂会向你们这些野修低头!”他挥舞着骨剑冲上来,招式狠辣,招招都往要害招呼。
樊正索却不闪不避,流霜剑与骨剑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现在灵力充沛,动作比之前快了数倍,墨尘的招式在他眼里慢得像慢动作。看准一个破绽,他手腕一翻,流霜剑顺着骨剑滑上,精准地刺穿了墨尘的肩膀。
“啊!”墨尘惨叫一声,黑气瞬间溃散了不少。樊正索乘胜追击,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倒在地。流霜剑抵住他的喉咙,剑刃上的寒光映着墨尘惊恐的脸。
“认不认输?”樊正索的声音冰冷,刚才被压抑的怒火此刻全部爆发出来。
墨尘还想嘴硬,却看见樊正索眼里的杀意,终于怂了:“我认输……我认输……”
但樊正索没有收剑。他想起刚才这邪修对廖可欣的污言秽语,想起那些被他残害的修士,想起鲤行宫这三个月来的不易。“有些错,不是认输就能抵消的。”他低声说,手腕微动,剑光一闪。
墨尘的惨叫戛然而止,身体化作点点黑气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那顶黑袍落在地上。演武场死一般的寂静,几秒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鲤行宫胜!”裁判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显然也被刚才的场面震撼了。
张强第一个冲上台,一把抱住樊正索,差点把他勒得背过气去:“樊子你太牛了!刚才那招帅炸了!我录下来了,回去就剪个‘这谁顶得住啊’的bGm!”樊正索笑着推开他,这才发现左肩被骨剑划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把月白袍子染得通红。
廖可欣和欧风琳跑过来,前者眼圈红红的,掏出伤药就往他伤口上抹,手却抖得厉害:“都说了让你小心点……疼不疼啊?”药粉撒在伤口上,传来一阵刺痛,樊正索却笑了:“不疼,你看,我突破了,以后能更好地保护你了。”
他偷偷从储物袋里摸出个东西塞进廖可欣手里——那是从墨尘身上搜出的黑曜石手链,虽然是邪修的东西,但打磨得很光滑。“别生气,”他小声说,“我已经用灵力净化过了,你戴肯定好看。”
廖可欣捏着手链,眼泪掉得更凶了,却笑着捶了他一下:“谁要你保护,我自己也会火球术的好不好……笨蛋。”
陈伟走过来,拍了拍樊正索的肩膀,眼里带着笑意:“干得不错,晚上回去加菜。”他看向青云宗的方向,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弟子们此刻都低着头,长老的脸色铁青,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看来这下,没人敢再叫咱们野宗门了。”
吴冕夜摇着折扇走过来,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师弟。”话音刚落就被欧风琳敲了脑袋:“少贫嘴,赶紧帮樊正索处理伤口。”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演武场上,给鲤行宫的旗帜镀上了一层金边。樊正索靠在石柱上,看着廖可欣认真给他包扎伤口的侧脸,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远处传来其他宗门弟子的议论声,有惊叹,有羡慕,还有些不服气的嘀咕,但他都不在意了。
手腕上突然一凉,是廖可欣把那串黑曜石手链给他戴上了,还晃了晃自己的手腕——原来她找了根红绳,把最大的那颗黑曜石穿起来戴在了自己手上。“这样就情侣款了,”她仰起脸笑,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以后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我们都要一起升级,一起打怪。”
“好,”樊正索握紧她的手,伤口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一起。”
意识抽离的瞬间,他好像听到了现实中舱体开启的提示音,还有廖可欣带着哭腔又带着笑的声音:“阿索你醒了!快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
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天花板,鼻尖是栀子花薰香和营养液混合的味道。廖可欣正趴在他的舱体边上,眼睛红红的,见他睁眼,立刻扑进他怀里:“吓死我了!你流那么多血的时候,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傻丫头,”樊正索揉着她的头发,感觉浑身还有些脱力,但心里暖洋洋的,“那都是梦里的,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才不傻,”廖可欣抬起头,在他下巴上亲了口,“你突破的时候超帅的,我录下来了,等会儿发群里让大家膜拜。”
舱体外面传来张强的大嗓门:“樊子快出来!我订了烧烤,庆祝你旗开得胜!”吴冕夜的声音紧随其后:“还有我买的奶茶,全糖加珍珠,给你补补灵力!”
樊正索笑着坐起来,廖可欣细心地帮他解开脑机接口,手指划过他的太阳穴:“累不累?要不要先睡会儿?”
“不累,”他牵起她的手,往外面走去,“有烧烤和奶茶,还有你做的可乐鸡翅,怎么能睡。”
别墅的客厅里已经摆好了长桌,烧烤架在露台上滋滋作响,油脂滴落的声音和谈笑声混在一起。陈伟正给欧风琳剥小龙虾,壳堆得像座小山;吴冕夜举着手机,正跟苏晓琴视频,给她看桌上的美食,气得视频那头的人直嚷嚷下周要回来吃双倍;张强和吴巧巧在抢最后一串烤腰子,闹得不可开交。
樊正索拉着廖可欣在空位坐下,她立刻递过来一杯冰镇可乐,气泡在杯壁上炸开。暮色彻底笼罩下来,窗外的蓝花楹落了一地紫色的花瓣,像铺了层柔软的地毯。
“对了,”陈伟突然开口,咽下嘴里的小龙虾,“下周青云宗那伙人约咱们去秘境历练,说是赔罪,去不去?”
“去啊,”樊正索喝了口可乐,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舒服得眯起眼睛,“正好试试我新突破的实力,顺便……再捡点宝贝给我家可欣。”
廖可欣红着脸捶他,却被他反手握住手。灯光下,两人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应和着窗外的虫鸣,和这满室的烟火气一起,酿成了最甜蜜的滋味。
夜色渐深,露台上的烧烤还在继续,偶尔有人提起今天梦境里的大战,樊正索总是笑着摆摆手,把话题岔开。只有在廖可欣靠在他肩头,小声问“下次还让我给你绣道袍吗”的时候,他才会认真地点点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啊,还要绣上次那个鸳鸯戏水的图案。”
“谁要绣鸳鸯戏水,”廖可欣哼了一声,嘴角却弯得老高,“我要绣个奥特曼,保佑你打遍天下无敌手。”
“行,”樊正索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一下,“只要是你绣的,就算是小猪佩奇我也穿。”
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别墅里的笑声此起彼伏,混合着晚风里的花香和肉香,成了这个周五最动人的旋律。至于那些修仙世界的刀光剑影、正邪较量,此刻都化作了杯中的酒、唇边的笑,和身边人温暖的体温——毕竟,最值得珍惜的,从来都不是梦里的金丹元婴,而是这些真实存在的、吵吵闹闹却又无比甜蜜的日常啊。
欧风琳突然想起什么,戳了戳陈伟的胳膊:“对了,下周咖啡馆进的新豆子,苏晓琴说要试试手冲,你别忘了提醒她带滤杯。”陈伟点头:“知道了,她那套宝贝滤杯比我调酒的摇壶还金贵。”吴冕夜凑过来:“说到晓琴,她上周还说要教我做提拉米苏,说起来你们谁会打蛋清?我上次打了半小时还是稀的。”
张强啃着烤鸡翅含糊不清地说:“这有啥难的,用打蛋器啊,我给巧巧买了个电动的,打蛋白霜贼快。”吴巧巧白了他一眼:“就你懂,上次用你的电动打蛋器打奶油,溅得满厨房都是,最后还是我收拾的。”
廖可欣靠在樊正索怀里刷手机,突然笑出声:“你们看,张强发的樊正索战斗视频火了,评论区都在问鲤行宫收人不,还有人说要拜樊正索为师呢。”樊正索凑过去看,只见视频里自己挥剑的画面被配上了“正道的光”的音乐,确实有点中二又有点燃。“别瞎发,”他无奈地说,“等会儿被当成中二病患者了。”
“怕什么,”陈伟举起啤酒杯,“咱们鲤行宫就是最酷的!来,为了樊正索旗开得胜,干杯!”
“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在客厅里回荡,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樊正索看着身边笑闹的朋友们,看着怀里眉眼弯弯的廖可欣,突然觉得,不管是现实里经营酒馆咖啡馆的琐碎日常,还是梦境里打打杀杀的修仙生活,只要身边有这些人,就都是最好的时光。
他悄悄握紧廖可欣的手,她的手暖暖的,带着刚剥完橘子的清香。“明天想去哪玩?”他小声问。廖可欣想了想:“想去海边,听说最近有蓝眼泪。”“好,”樊正索点头,“明天我开车,带上烧烤架,咱们去海边露营。”
“别忘了叫上大家,”廖可欣笑着说,“人多热闹。”
“嗯,都叫上。”
夜色渐浓,露台上的烧烤签堆成了小山,酒瓶空了一排又一排。吴冕夜已经抱着抱枕在沙发上睡着了,嘴里还念叨着苏晓琴的名字;张强和吴巧巧在收拾残局,偶尔拌句嘴又很快和好;陈伟靠在欧风琳肩头看电影,屏幕上正放着他们都爱的《星际穿越》。
樊正索和廖可欣悄悄溜到二楼的露台,晚风带着海水的咸味吹过来,远处的星星格外亮。“你说,”廖可欣靠在栏杆上,望着星空,“咱们以后会不会真的像修仙小说里那样,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樊正索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会的,不管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都永远在一起。”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对相依偎的树。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温柔又坚定,仿佛在应和着这个关于永远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