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丰富,人对于事物的看法总会不断改变。年少时,顾阳或许会欣赏沉香的少年义气,感动于沉香一路走来的艰辛。后来,他也曾感慨二郎神的用心良苦,忍辱负重。
可有了更多的阅历之后,顾阳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私心,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事实上的事情,也并非只有黑白两面。站在不同的角度去看,就会发现这个世界越来越复杂。甚至还会有五彩斑斓的黑,流光溢彩的白。
离开真君神殿,顾阳骑鹤回到冰火岛,本打算继续祭炼自己的仙剑,可在道场之中转了一圈,还是觉得这岛上有些冷清。
略一思索,顾阳便决定去人间四处走一走,收几个童子回来培养一下,方便照看道场和冰火岛上的灵田仙药。
其实,这冰火岛上也有不少飞禽走兽,花草树木。以顾阳如今的修为和神通手段,足以将一些飞禽走兽和花草树木点化,将其收为童子。
但寻常的飞禽走兽和花草树木,即便是被点化之后,天生的跟脚和天赋也不如人族的一些孩童。
与其花费大力气去培养一些寻常的妖类,还不如去人间走一走,挑选一些具有灵气的孩童作为道童培养。
有了想法,顾阳也立刻行动,骑着仙鹤便离开了冰火岛,径直望人间而去。
不得不说,骑着仙鹤飞行,速度虽然比御剑而行慢了一些,但舒适度却是好了许多。
这只仙鹤,乃是天庭专门培养的坐骑仙兽,背部宽厚柔软舒适,非常适合骑乘。而且,这仙鹤飞起来又快又稳,飞行的过程中,仙鹤还会自行凝聚出一层罡风护罩,护住背部。就算是普通的凡人,也可以在仙鹤背上放松的睡个觉,而不用担心掉下去。
骑鹤来的东海之滨,顾阳从空中落下,随意寻来一根小木棍,往空中一抛,任由那木棍掉落在地,随后看了一眼木棍所指的方向,伸手摸了摸仙鹤探过来的脑袋,微笑道:“鹤儿,看来咱们这次应当往西南而去,或许会有所收获。走吧。”
那仙鹤发出一声嘹亮的鸣叫,再次驮起顾阳,直奔西南而去。
另一边,杨戬刚送走顾阳没多久,就听手下前来禀报:“二爷,嫦娥来了。”
杨戬眉头微皱:“你去回复,就说我不在。”
“是。”
“等等,我还是去见见她吧。”
二郎神刚走到殿外,就见嫦娥仙子已经站在外面,正左右徘徊。
见到二郎神出来,嫦娥立刻迎了上来:“二郎神,你把天蓬元帅怎么了?”
听到此言,二郎神心中吃味:“那个猪头,就那么值得你放在心上?”
嫦娥立刻怼了回去:“天蓬元帅虽然长了一颗猪头,但他却有一颗人心。不像有些人,表面道貌岸然,实则…”
杨戬叹了口气:“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曾经建议天庭修改天规,可他们不听。对于天庭,我也很失望。”
嫦娥立刻气愤的问道:“既然失望,你为什么还像狗一样效忠他们?”
杨戬转头看了眼嫦娥,又转过头去:“哼,一个空有一身本领的人,仅仅因为我母亲的过错,就从来不被人正眼相看,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他整天像一个幽灵一样,在三界游荡。既不能像一个凡人一样享受天伦之乐,也不能像妖魔一样肆意妄为。更没有幻想过要凌驾于众人之上,你知道他的内心是多么苦闷吗?甚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存在于天地之间。
而他活着的唯一理由,就是每到夜晚,会有一道美丽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像一只轻柔的手,抚慰着他的心灵。为了那一道月光,他什么都可以放弃,别说是什么司法天神,就算是那至高无上的三界主宰,他也不屑一顾。可是现在,你却断送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嫦娥用冰冷的眼神看了眼二郎神:“以你的这种为人,是永远不可能打动她的。”
“我只不过是为了天庭秩序,大义灭亲。”
“如果天条真的是公正无私,又何须你大义灭亲?沉香只不过是一个16岁的孩子,他有什么过错?就要死在这种腐朽的天条里。你的大义又在哪里?这不叫大义灭亲,这叫六亲不认。”
“曾经,不是你告诉我,要做一个司法天神该做的事?”
“可你做的事,只是为了保住你的乌纱帽。或者只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你什么都不愿意放弃,面对什么事又都说无能为力!二郎神,我问你,你这顶乌纱帽,到底是为你自己戴的,还是为三界众生戴的?”
“不管怎样,现在是大势所趋,就连我也无法扭转。”
嫦娥轻哼一声:“大势所趋?你可以妨碍公为由杀了东海四公主,但你没有权利驱散她的魂魄。我告诉你,东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为了追捕沉香,哮天犬已经不知所踪,或许此刻已经殉职了。若是东海来打官司,我杨戬接着便是。”
“就算你不怕东海,可净坛使者你总该放了吧?他可是佛门中人!”
“难道佛门中人就能无法无天了吗?就算他是佛门中人,可他包庇沉香,我将他抓起来,也是合情合理。再说,我如果放了猪八戒,他就会带着沉香去找孙悟空。我可不会自寻烦恼。”
嫦娥也威胁道:“这件事情,你应该想清楚。若是因为净坛使者,挑起了佛道两家的矛盾,引来如来佛祖的问罪,天庭必然要给西天一个说法,到时候你不受点委屈,恐怕天庭也不好交代。告辞了!”
杨戬看着嫦娥离去的背影,久久无语,随后转身回到真君神殿,立刻下令放了猪八戒……
“谁乘一鹤碧霄中,破雾穿云万里风?。
笙箫和合起祥云,弄玉飞天别旧宫。
腰缠十万买酒钱,直下江南烟雨朦?。
若问仙缘何处觅,荷花香里醉吴侬?。”
另一边,顾阳骑鹤来到江南某处城镇,让仙鹤在城外山中休息,自己则是变换成一个普通的书生,来到了这处城中。
随意找了个街边茶摊,要了一碗粗茶,顾阳便坐在这大街上,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逐渐送入这红尘俗世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