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许清荷与卫慈两人匆匆前来,刚走进宫殿,浓浓的药味扑鼻而来。
面色虚弱的太后娘娘躺在床上气若有思,负责诊脉的太医,脸色凝重,好一会儿,双膝跪地。
“给各位主子请安。”
“怎么回事?”卫慈声音冰冷的开口。
太医沉思片刻,斟酌着开口,“太后娘娘斜风入体,需要好好静养……”
房间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只能够听到太医说话的声音以及太后虚弱的喘息声。
太医说了许久,总而言之一句话,那就是太后娘娘岁数大了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当然,还有一句话是重点,不能生气。
许清荷站在一旁,快要气笑了。
但凡是个人都知道不能生气,气大伤身,这是在干嘛,总觉得这些话是冲着她来的。
许清荷的猜想很快得到了验证。
太后虚弱的开口,“自从哀家回宫以来,心情烦躁的很,就想看看那年轻的小姑娘,从今天起,让这朝廷大臣的小姑娘轮番进宫来看望哀家吧,看着这些花儿一般的女子,心情也会舒畅许多。”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原来目的在这。
许清荷和卫慈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卫慈微微颔首,“既如此,您亲自下旨即可。”
装病就为了让那些大臣之女进宫,目的不言而喻,是想要为侯府的干儿子选亲。
许清荷和卫慈两个人,嘘寒问暖一番后,转身离开。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太后娘娘从床上起身,眯着眸子,眼中寒光乍现。
“一朝天子一朝臣,哀家老了,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把哀家放在眼里,哀家生病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竟然只来看一眼就走了。”
若是亲生儿子,一定会把嫔妃留下伺候照顾。
结果呢,只说几句话就走了。
太后心中悲凉,袖子下的手慢慢的攥紧握成拳头,目光带着寒凉,“可惜,太可惜了。”
一旁的嬷嬷慌张的低下头,“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那又如何,从即日起,把所有京城贵女的信息全部递过来,哀家一定要好好选选。”
太后心意已决,挥了挥手,让所有人全部退下。
……
太一殿。
卫慈忙着批阅奏折,许清荷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太子和太子妃两个人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一直以来也算是相濡以沫。
可是,突然带了只烤鸭过来,目的令人匪夷所思。
难道……
她激动的走过来,扑到卫慈怀里,“你说,太子妃为什么要针对我?”
话一出口,顿觉后悔。
可,话已经收不回去。
见卫慈面色阴沉,双眸凝结成冰,她笑嘻嘻的往回找补,“不许生气,咱们这是夫妻间的情趣,这些事情我没人可说,所以才来找你的,你要这样以后不告诉你了。”
果然,卫慈最吃这一套,眸中怒意悄然散去,满脸的宠溺,“好好好,有什么话都告诉我,至于为什么?”
他一手将许清荷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轻敲桌面。
咚咚咚。
房间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好一会儿,他幽幽开口,“太子妃出身将军府,将军府这些日子并不安稳。”
见许清荷是新生疑惑,他将一份奏折放到了许清荷手中。
后宫不得干政。
许清荷正要移开目光,当时先看到卫长舒的名字时,一目十行,看了过去。
好大的野心。
将军府出了一个太子妃不算,竟然还想要嫁一个女子给卫长舒。
他们想干嘛?
盛极必衰。
难道想造反吗?
许清荷脸色难看至极,“真以为我的儿子凭他们随便挑选,而且将军服这位小姐我也曾听过。”
无聊之时无声,最喜欢给他讲中的八卦了。
将军府的二小姐,与太子妃虽是一母同胞,但因为是幼女,格外受宠。
从小舞刀弄枪,性格豪爽,小时候可是人见人爱的存在。
若说这位小姐真正出名,是几年前的一桩丑闻。
她与几名纨绔子弟逛青楼……
时下规矩对女子极为严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逛青楼已是不守规矩,谁能想到,那丫头竟然要胆大包天,直接将青楼一男子买下带回了将军府,后来更是在参加宴会时当中流产。
这样的女子,且不说是皇家贵族,就是普通老百姓,也绝不会让这样的人当儿媳妇。
砰的一声。
忍无可忍,许清荷手重重拍在桌子上。
卫慈握住他的掌心,轻轻揉搓,“不必如此生气,这件事情绝不可能。”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将军府既然有了这种心思,那以后会不会……”
细思极恐。
许多事情计划没有变化快。
许清荷抓着卫慈的胳膊,“你打算怎么做?”
“只是一个将军府小姐而已,并不放在心上,若是他们敢算计……”
卫慈眯着眸子,眼中杀意毕现。
暴君的名头可不是平白来的,天子一怒,伏尸千里,暴击一怒,伏尸万里。
许清荷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嘟着嘴巴,“不许这样。”
刚刚沉下脸的卫慈,与以往截然不同,像足了大反派。
她撒娇开口,“两个儿子年龄一般大,也是时候该给他找个皇子妃了。”
不过人选一定要斟酌再斟酌。
许清荷这边在研究着卫长舒的婚事。
东宫也是如此。
卫琛看着手中书信,嘲讽开口,“所以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的退而求其次,不能让你怀孕生下嫡子,就想让你的妹妹嫁给我二弟?”
砰的一声。
袖子一扫,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太子妃吓了一跳,若放在平时早就诚惶诚恐了,此时他却面色冷静的很,“这也是无奈的选择。”
她又倒了一杯茶水,双手奉上,“将军府为了殿下出生如此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总要给将军府一些好处才能够服众,毕竟,将军府还有其他人在。”
“你真以为本殿下什么也不知道?”卫琛面色一沉声音森寒。
他抬头目光如炬,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人所有的阴暗,“你呢?你怎么想?本殿下的好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