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这个想法刚刚浮现就基本被他肯定下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眼前这正戳心窝的佳人是个有夫之妇。他尴尬笑道:“在下初来西川城,尚未听过李家家主有什么家室。家主大人莫不是在寻我开心。”
李若云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游公子多虑了。妾身可没有那么无聊。你说是吧,文云。”说着她抬眼望向身旁的陈文云。陈文云从她眼神里看到了狡黠的笑意。他明白自己是被拉出来挡枪了。不过若云确实是自己媳妇,这般想来也不算挡枪。
游龙嘴角抽抽两下,心里快要把这个看起来傻憨憨的男的大卸八块。不过脸上他还是表现的尊敬,假意行了一礼道:“失敬失敬。在下游云宗游龙,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陈文云眼眸微动心想:你这般表情,似是要生吞活剥了我。哪里来的失敬一词?不过面子上他还是回了一礼淡淡道:“陈文云。”
游龙心中不断翻找陈文云这个名字,但各大宗门门派之中均无印象。不只是他藏的太深还是他宗门不起眼。见他年纪这般小,修为定也高不到哪里去。既然能得李若云的青睐,真当气煞我也。小子,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游龙看上的女人,谁也抢不走。你既然不识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心里虽想的恶毒无比。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陈文云看在眼里,冷笑在心里。一个区区开阳境圆满之人,就算加上他那天璇境圆满的爹也不惧分毫。见他久久不发言,便低声道:“若云,你们先聊。我在外面等你。”
李若云纵是有些不舍,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陈文云勾了勾嘴唇,浅浅一笑淡淡道:“告辞。”
游龙看在心里更气愤不已。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个银枪蜡头的小子踢飞出去。只是为了给李若云留个好印象,他还是强忍着心中不满,堆起了笑容道:“陈公子,慢走。”最后慢走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陈文云随意一瞥,也不回话。径直走出房门,顺手关上了门,就在关门的一瞬间,他听见游龙压低声音的说了一句:“家主大人这般惊艳绝伦,世间少有的佳人。如此潦草的就,唉,岂不可惜了?”他心里暗暗轻笑一下,也不管接下去的对话内容。直接将房门关好。
要说这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当真是没话说。门一合上,里面就再无半点声音传出来。也不知是什么材料打造的,就连想用炁力探测都有些困难。不过陈文云也不担心里面孤男寡女,游龙会起什么坏心思。以若云半步天璇的修为,对付一个游龙可是绰绰有余,再说还有小黑。它的修为也是不容小觑。
就在陈文云正在想着该去何处逛逛时,就见李如意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公子可是要回去?”陈文云正欲拒绝,不过转念一想,若云和游龙商讨的时间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不如先去处玩玩。便道:“好,请带路。”
李如意手一指便在前面带路。陈文云在后面跟着,不多时就已到了大门口。李如意回过身来道:“公子这边请。”
陈文云笑着回道:“好多谢。对了如意姑娘。这个给你,待会若云合作谈好以后请让她捏碎这个珠子。”他手上不知从何处变出一颗青白色浑身圆润的珠子递了过去。这颗珠子是他以自身炁力凝聚而成,上面留了一丝自己的感知在上面,一旦珠子破碎他就能立刻感应的到。眼下用来进行远程联络倒是最适合不过。
李如意虽不认识眼前这人的身份,但听他敢直呼家主的闺名,而且语气是那样温柔亲昵。心想:以刚刚家主大人对他的态度来看,此人身份绝对不一般。能在拍卖行里做到她这般地位的,心思哪个不是缜密万分,她甚至猜测这个看上去不大的青年,是不是李家家卫口中的驸马爷。只是此人年纪太小,她没敢确认。她接过珠子道:“公子放心,如意定当转交给家主大人。公子慢走。”
西川城的傍晚比天炎城更具烟火气息。太阳西斜,照射一天的燥热总算迎来了些许清凉。不少地方炊烟升起,一片和平安详的景象。陈文云随意的在街上闲逛着,享受着安宁时刻。
渐渐不知走了多远,似是走到一个岔路上了,周围荒草渐长,甚至僻静。只有远处是一处小村庄,村庄上几家灯火正亮着。陈文云看了看天色,推测已过去半个多时辰了。只可惜那珠子一直没破,若云居然没没有结束。那便去村庄上逛逛吧。
刚走到村口,就听村庄里锁啦喇叭声响起,听那幽幽怨怨的音乐,似是哀乐。陈文云朝里看去,正见一户农家门口挂着长长白幡,里面灯火通亮,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陈文云停下脚步,未打算再进去了。生死乃天地常理。哪怕修行者寿元比凡人长上许多,但终究是有定数。凡人亦是如此。有生便有死。
只是陈文云向来讨厌别离。这般场景他还是不去了。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去时,体内炁力却是一颤。眼角余光瞥见一处荒草丛中钻出一道黑影进了村庄。他心想:天色已深,是什么人鬼鬼祟祟进入村庄?刚刚感应,这人还是个修行者。他进村庄的目的是什么?出于好奇,也是出于保护村庄免遭一难。陈文云折返身子,体内炁力涌动将自己气息隐匿下去,跟着也走进村庄里面。
一到村庄内,他感知全开,很快就在一处破屋的屋檐上发现了那道身影。就在他准备进一步感知的情况下,那黑影“嗖”的一下跃了进去,速度奇快。就连他也一个大意,直接锁定丢了。他心想:好快的速度,这人修为不凡。为何要来这小小的村庄?看他刚才前去的大致方面是那户正举办丧事的农家。我且跟过去看看。
说走就走,陈文云匿着身形,不多时就来到那农户家前。耳边悲凉的锁啦声越发明显,只是屋内并没有特别明显的痛哭声,他好奇的朝里看去,只见院内摆了四桌酒席,每桌围着十二三人,桌上菜肴不多,只有七八样菜,还有几坛浊酒。屋前另一队人马正卖力的吹奏乐器。
忽的陈文云听见里面一名老者叫停了乐队人马。叹息道:“庄老汉子勤勤恳恳一辈子,没想到老来遭此灾祸。真是可悲可叹。”
另有一壮汉道:“村长。我听说庄老汉的儿子也。”先前的村长连忙打断道:“别说话。”说着他又挥手示意乐队重新吹奏起来。顿时悲凉的哀乐配着夜晚的凉风,吹的每个人心头慌兮兮的。
陈文云在外心想:刚才那个壮汉说庄老汉的儿子出事情却被那个村长打断了,看来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就是不知道此事和刚刚那人是否有关。他炁力重又感知一番,并未发现什么。不过很快,一道黑影从另一旁屋檐跃了过去。只几个起跳就已来到庄老汉屋檐上面。
看那模样似乎是来者不善。陈文云炁力催动,蓄势待发,一旦对方有所动静自己便能第一时间出手。可奇怪的是,那黑影伏在屋檐上后并没有动作,一动不动的就像一块石头。陈文云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便也按兵不动静静等下。可这时,他炁力忽的一动,感知到自己送的那颗珠子被捏碎了。
若云那边事情处理好了。陈文云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他还是按捺在原地,继续盯梢屋檐上的黑影。随和回去找若云很重要,但眼下这种情况,万一自己离开导致一场血案发现,他于心不安啊。
过了许久,院内酒桌已是吃了大半。不少人已进回去。这晚上的天色加上凄凉的音乐,他们听的心里都不舒服。况且心中有事,吃的更加不安。所以早早的就散了。
那屋檐上的黑影依旧一动不动。陈文云一时也想不明白他究竟是想干什么。不过敌不动我不动。他也就这般继续隐匿等下去。
很快,院内最后三五人也匆匆吃好,随后也不去整理满地的狼藉,招呼一声后就带着乐队人马一同离开庄老汉的农户。他们前脚刚踏出去。后脚院内明明还亮着的烛火登时全部熄灭掉了。这番景象一出,几人吓的酒意全化作冷汗冒了出来。纷纷逃似的离开了。
陈文云却是明白,在所有人离开之后那个黑影动了。这烛火熄灭就是那黑影所为。跟着他感知到哪黑影走到屋口那停放的棺材前,那人似乎迟疑了一会,不过很快他拿出一柄单刀,直接将棺材板给撬了开来。
陈文云心头一火,心想:果然是来寻仇的。就连人死都不让他安生。这样的人简直枉为修行者。他再按捺不住,直接冲了进去怒喝一声:“什么人,还不快快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