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泰兰纪元 1369年 12月18日 地点：翡翠山谷
龙牙剑的寒芒在空气中划出半弧，华逸的左肩爆开一蓬血雾。
温热的液体顺着胳膊往下淌，在青石地砖上滴出暗红色的圆点。
混着瀑布的水汽钻进鼻腔，刺激得他眼眶发酸。
\"我来结束你的痛苦吧。\"玄霄的声音从高处落下，像是审判的钟声。
“不！”华逸彷佛看见了自己接下来的结局。
自己的右手突然动了。白虹剑的剑尖调转，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左小臂。
\"嗤\"的一声，剑刃穿透皮肉的闷响在竞技场里格外清晰。
鲜血顺着剑身喷涌而出，有几滴溅在他的睫毛上，将视线染成淡红色。
\"你——\"玄霄的脚步顿住了。
剧痛像烧红的铁钎捅进脑髓，华逸的瞳孔骤然收缩。
但正是这钻心的痛楚，硬生生劈开了笼罩在意识里的龙威。
他能听见麒麟在晶核里倒吸冷气的声音，也能感觉到斩月剑的暗灵力终于开始流动。
\"也许我就一次机会...\"
华逸吐掉嘴里的血沫，右手握紧双剑。
白虹剑还插在左臂里，剑身的祝福灵光正顺着伤口往血管里钻，灼烧般的刺痛感让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竞技场的水幕开始扭曲，无数水滴悬浮在空中，折射出七彩的光斑。华逸能感觉到对方在积蓄力量，那种压迫感让他的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臭小子你疯了？\"麒麟的声音在发抖，\"五行灵力全开你会撑破身体——\"
华逸没等它说完就动了。插在左臂的白虹剑猛地横拉，伤口撕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但借着这股痛劲，他体内的五行灵力终于彻底沸腾。
金木水火土五色光焰从周身毛孔喷涌而出，在背后交织成模糊的麒麟虚影。
斩月剑的黑色晶核炸开蛛网般的裂纹，吞噬灵力的特性被催动到极致。竞技场的水幕开始扭曲，无数灵力光点像飞蛾扑火般投向黑色剑刃。
华逸的右臂皮肤开始龟裂，毛细血管接连爆开，在红色长衫上晕开大片深色痕迹。
玄霄的龙瞳微微扩大，他看见对面红衣少年染血的嘴角在笑。
玄霄的银发在飞瀑水汽中扬起，发梢拖曳出淡蓝色光痕。他右手按在龙牙剑柄上，剑鞘与玉带碰撞出清脆的\"叮\"声。
华逸的瞳孔骤然收缩——前一瞬还在十步开外的身影，此刻已经消失不见。
\"左边！\"麒麟在晶核中嘶吼。
华逸本能地侧身，白虹剑横挡。金属交击的爆鸣震得他虎口发麻，龙牙剑的寒气顺着剑刃窜入经脉，冻得右臂瞬间失去知觉。他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背后又传来刺骨寒意。
斩月剑仓促回防，黑色剑刃与第二道龙牙剑影相撞。这次冲击力直接让华逸双脚离地，红色长衫在空中猎猎作响。他重重摔在湿滑的青石地砖上，后脑勺磕出沉闷的\"咚\"声。
\"三。\"
玄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华逸翻滚着躲开，原先躺着的位置炸开碗口大的坑洞，碎石溅在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单膝跪地喘息，看到竞技场里同时出现九个玄霄的身影——每个都保持着不同的进攻姿态，月白长袍翻卷如云浪。
\"云龙九现...\"华逸抹掉嘴角的血沫，双剑交叉在胸前。白虹剑的祝福灵光忽明忽暗，斩月剑的吞噬特性被压制得几乎停滞。
第四个残影袭来时，华逸勉强架住了剑锋。但第五个残影的膝撞狠狠顶在他腹部，胃液混合着血水从喉咙里喷出。他弓着身子倒退，后背撞上竞技场的石柱，震得瀑布水幕都摇晃了一瞬。
\"六。\"
玄霄的真身出现在石柱顶端，龙牙剑垂直刺下。华逸拼命滚开，剑锋擦着耳廓钉入地面，飞溅的石屑在脸颊划出细小的血痕。他听到麒麟在晶核里破口大骂，但声音像是隔了层棉花。
第七、第八道残影同时出手。华逸的视野被剑光填满，他凭着肌肉记忆挥剑格挡，白虹剑被震得脱手飞出，在空中旋转着插进远处的地面。右肩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龙牙剑的剑气贯穿皮肉，在背后石柱上留下三寸深的斩痕。
\"九。\"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玄霄的真身出现在华逸面前。龙牙剑尖距离咽喉不到半寸，剑身上凝结的冰晶折射着七彩光斑。华逸能看清对方竖瞳里的蓝金色纹路，也能闻到自己鲜血滴在灼热剑刃上蒸发的焦糊味。
但龙牙剑没有刺下去。
竞技场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瀑布水声在远处轰鸣。华逸的胸膛剧烈起伏，每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他的黑发被汗水浸透，马尾末梢的火焰色发丝黏在颈侧，随着脉搏轻微颤动。
\"为什么...停手？\"华逸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玄霄的银发垂落，发梢扫过华逸染血的下巴。龙族特有的冷香混着血腥气钻入鼻腔，华逸这才发现对方的月白长袍依旧纤尘不染，而自己的红色长衫已经破成了碎布条。
“你刚才的王者灵压不应该就这段水平，当你第一阶段的能量全部挥霍完，才能看清真正的自己，今天，我让你死九次！”
玄霄的银发在飞瀑水汽中微微扬起，腰间悬挂的风水罗盘突然自行旋转起来，青铜指针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嗡鸣。
华逸的耳膜被这声音刺得生疼，脚下青石地砖传来不正常的震动。
\"要来了！\"麒麟在晶核中厉声警告。
华逸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竞技场的地面突然倾斜。他脚下一滑，红色长衫下摆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掀起，整个人踉跄着向左侧倾倒。更可怕的是，原本垂直落下的瀑布水流竟然改变了方向，化作横飞的雨箭朝他射来。
\"砰！\"
第一道水箭擦着脸颊飞过，在石柱上凿出碗口大的凹坑。华逸勉强稳住身形，却看见玄霄站在原地未动，只是右手五指在虚空中轻轻拨弄——就像在拨动看不见的琴弦。随着他的动作，竞技场内的重力方向开始诡异地变化。
\"这是...风水轮转？\"华逸的瞳孔骤缩。他刚想后撤，脚下的地砖突然隆起，将他整个人抛向半空。失重感让胃部一阵抽搐，而更致命的是，那些悬浮在空中的水珠全部调转方向，化作万千银针朝他激射而来。
白虹剑仓促格挡，剑刃与水滴相撞竟迸发出金属交击的火花。华逸的虎口被震得开裂，鲜血顺着剑柄滴落，却在半途被紊乱的重力场拉扯成诡异的血珠悬浮在空中。
\"左边！\"麒麟的吼声在脑海炸响。
华逸勉强扭身，一道水龙卷擦着腰际掠过，将红色长衫撕开尺长的裂口。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他闻到布料烧焦的糊味混着自己鲜血的腥气。更糟的是，斩月剑的黑色晶核在这紊乱的风水灵压下开始剧烈震颤，吞噬灵力的特性完全失效。
玄霄终于动了。他缓步走来，月白长袍的下摆在反重力场中如莲花绽放。龙牙剑依旧挂在腰间未动，但华逸能感觉到，整个竞技场已经变成对方掌中的玩具——地砖时而柔软如泥，时而坚硬如铁；空气时而稠密如浆，时而稀薄得让人窒息。
\"知道为什么让你死九次吗？你体内有七种灵兽灵魂，还有自己的灵魂，另外在你的灵魂之中，还......\"玄霄的声音混在呼啸的风水乱流中传来。
华逸吐掉嘴里的血沫，双剑交叉摆出防御姿态。他的马尾辫早已散乱，黑发末梢的火焰色发丝在灵压中狂舞。膝盖在发抖，但握剑的手反而更用力——这巨大的实力也让骨子里的倔强燃烧得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