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此言,皆是一阵哗然。小楼门外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又热烈,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一位身着唐装、面容威严的长者缓缓起身,微微拱手道:“潘老,此事关乎重大,是否应当再慎重考虑一番?毕竟二路元帅之位非同小可,需得德才兼备、威望服众之人方能担当。”
他的声音洪亮而沉稳,带着几分质疑。
潘老头目光坚定地看向那位长者,沉声道:“李堂主所言虽有道理,但金先生之能,大家现在也有目共睹。论实力,他能几人挑了敬义。论财富,他现在是整个港岛的财神爷。论人脉,和胜和,14K,都与他有些渊源。”
人群听了潘老头的话,一时陷入沉默之中。
然而沉默并未持续太久,便有人按捺不住开口附和道:“潘老说得在理!如今时局动荡,各方势力只顾着眼前利益,很多江湖规矩都被抛之脑后,而且,现在港府已经成立了廉政公署。往后,如果我们再不收敛,恐怕港府都不同意。”
说话的是个精壮汉子,腰间别着把锃亮的短刀,一看便是江湖中惯于打打杀杀的角色。
那被称作李堂主的长者轻抚胡须,眉头依旧紧锁:“话虽如此,可这位置向来讲究个名正言顺。若仓促定下,恐引其他堂口不满,生出事端来。”
他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几个神色犹疑的帮派大佬身上,“诸位以为如何?”
角落里一位瘦高个突然尖着嗓子嚷起来:“要我说啊,规矩都是死的,人是活的!眼下的港岛,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那些江湖前辈,有几个能安度晚年的?”
“咱们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哪天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如今形势变了,谁还管什么名正言顺,有实力才是硬道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男子,眼睛里透着一股狠厉与狡黠。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夸张地比划着,仿佛在描绘一幅混乱血腥的画面。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炸开了锅。有人频频点头附和,觉得这话说到了心坎里。也有人面露难色,低声交头接耳,似乎在权衡利弊。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向龙头缓缓开口了。他眼神锐利如鹰:“瘦猴儿说的固然有几分道理,咱们行走江湖多年,靠的就是信义二字。若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要了,与那些莽夫草寇何异?届时人心涣散,不用等港府来剿,我们自己就先乱了套。”
“向龙头说得对!”一旁的国龙接过话茬,“廉政公署成立之后,眼睛可都盯着咱们呢。前几日双马集团就被一锅端了,咱们若是也跟着胡来,怕是下一个就是咱们。”
一时间,整个小楼面前居然讨论起港岛黑帮生存问题。
潘老头见时机成熟,再次开口道:“诸位,如今时代变了,我们需要新鲜血液和新的思想注入。我觉得金先生就是我们所需要的那个人选,他的加入将为洪门带来新的活力和希望。请大家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洪门自己一个机会。”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如此容易说服。另一位资深元老站了出来,皱着眉头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也不能仅凭一时的热情就草率决定。金先生初来乍到,对我们港岛黑帮的内部情况尚不熟悉,贸然授予高位,恐生变故啊。”
李堂主见状长叹口气,缓缓整了整唐装下摆:“既如此……我便斗胆问一句:若真扶金先生上位,可有周全之策应对各方掣肘?”
金戈闻声,轻咳一声,不急不缓的说道,“我之前就说了,我只做正当生意。大家出来混,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为了钱吗?只要能给手下兄弟足够利益,他们自然就会拥护你们。”
周围立马陷入一片寂静,众人沉默不语,似在细细琢磨其中深意。
过了片刻,先前那位提出质疑的资深元老打破了沉默,目光锐利地看向金戈:“话虽好听,可这江湖之地,利益纠葛盘根错节,绝非几句承诺就能摆平,又怎么保证不给港府追责?”
金戈神色未变,继续说道,“如今时代变迁,警方盯得越来越紧,传统行当已是朝不保夕。若能转型做合法贸易、投资实业,既稳当又能长久,到时候赚的钱只会比现在多上十倍不止。”
人群中一位年轻头目忍不住插话:“可咱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刀口舔血惯了的?突然让我们洗手上岸,谁肯干?”
金戈笑着摇头:“正因如此,才要循序渐进。初期仍保留部分原有业务作为过渡,同时逐步培养新人接手新项目,形成‘以业养人’的模式,逐渐洗白上岸。”
李堂主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须,忽然开口问道:“以业养人?听着新鲜,那你可有具体的规划?”
金戈微微颔首,目光沉稳而笃定地扫视着在场众人,缓缓说道:“自然是有的。我们可以利用黑帮人脉资源,开设娱乐场所,吸引顾客,形成稳定的现金流。还可以结合电影,音乐产业投资,如参与港片制作或演唱会承办,扩大影响。”
说完,他停顿一下,伸出手指,在空中比划着:“我们还可以尝试与马会合作,进行外围投注管理。也能开设餐饮店,形成连锁品牌效应。甚至参与旧城改造与物业管理,控制建筑原材料供应链,为帮派成员提供就业机会,同时渗透合法市场?。”
一位头目皱了皱眉头,质疑道:“就凭这些?能养活得了这么多人吗?”
金戈自信地笑了笑:“当然不止于此。还有传统走私商品(如电子产品、奢侈品)转为正规进口贸易,利用帮派物流网络降低成本?。到时候,那些原本跟着我们打打杀杀的兄弟们,都可以进入工厂工作,有了一份正当的职业,身份也就慢慢转变过来了。”
一群人站着也不嫌累,昏黄的灯光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听着他条理清晰、面面俱到的规划,原本嘈杂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大家都专注地盯着他。
年轻头目还是有些担忧:“可万一赔本了呢?咱们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