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大爷,你忙你的。”我挥了挥手,扶额无语。
大爷也不说什么,嘿嘿嘿地傻笑几句,继续看他的书。
突然,从楼上哗啦倒下来一盆水,把大爷的脑门给浇的透心凉。
“陈世友!”
大爷扔下书,朝着楼上怒吼一声。
我又惊又喜,抬头往楼上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端着一个脸盆,笑嘻嘻地看着楼下的大爷。
“你这是什么水?”大爷用手抹了一把脸,叉着腰质问道。
“洗脚水。”只见陈师傅不紧不慢地把脸盆端进屋了。
我反应过来,赶紧一路小跑地上了楼,在陈师傅家门口没等站定,门就被人从里面一把拉开了。
“你谁啊。”
陈师傅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
“陈师傅,你好,我叫高子寒,是殡仪馆的灵车司机。”我自报家门,并将酒和烟递了过去。
“不认识,什么灵车,什么殡仪馆,你找错人了。”
陈师傅显然不想多管闲事,他伸手就要把门给关上。
好不容易找到了陈师傅,我怎么可能让他这么闭门不见。
“陈师傅,你等下。”我一把拽住门,说话也是着急的不行。
“陈师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知道你曾经也是这个单位的灵车司机,前两天,和我搭班的同事死了,求你救救我!”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陈师傅,也从来都没有开过灵车。哪里来的回哪儿去。”
陈师傅把身子转过去,不看我,铁了心的不想帮我。
我心里焦急万分,倘若在陈师傅这里吃了闭门羹,那还有谁能给我指点,保我这条小命啊!
我心一横,开始演起了苦情戏,什么好赌的爸,生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家。
演到后面我鼻涕一把泪一把,自己都快信了。
陈师傅上下打量了我好几眼,最后还是心软了,允许我进屋。
他坐在一个破凳子上,从兜里掏出烟来,用食指和中指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见状,很有眼力见地把自己买的好烟拆开,递给陈师傅。
“陈师傅,抽这个,这个烟好抽。”
陈师傅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问道:“多久了?”
陈师傅这是在问我开车开多久,还是遇到那事儿多久了呢?
我迟疑着回答:“差不多能有个一段时间了。”
陈师傅没有接话,把烟灰弹掉,才继续说道:“想活?”
我赶紧点头,心说,这不是问的废话吗,不想活来找你干嘛。
“看在你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三点,你给我记住了。”
“第一,反手招手不停车;第二,路过乱坟岗鸣笛三声;第三,晚上出车,必须在死者家里吃一顿丧家饭。”
陈师傅仿佛能听到我的心声一般,他用眼睛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只跟我说了这几句话,就没有下文了。
我听的似懂非懂,领导他说的和陈师傅差不多。
他们都说晚上出车的时候,不论是谁招手,都不能停车。
不过,有两点领导没跟我们说过,就是路乱坟岗,鸣笛三声。
还有晚上出车,要在死者家留下来吃一顿丧家饭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