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娘叹了口气，“健儿去了，除了我之外，那个孩子定然是最伤心的。”
都说到这儿了，杜大娘看着祁季川问道，“那孩子跟健儿的关系，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
“这个我得问部队，以及他本人。”祁季川看着杜大娘歉意道，“我做不了这个主。”
杜大娘表示理解，自觉接过话题，说起了千红巷征收的事。
“突然就来消息了，直接下达了红头文件，千红巷是必须要征收的，但这回划分的区域是在市区了。”
“跟千红巷的性质一样，土地还是国家的，但房子是我们的，原拆原建，按照原先房子的尺寸，如果要增大或是缩小，可以多退少补，大家伙儿都高兴。”
杜大娘乐呵道，“我也直接签名按了指印了，地方离万紫街还近了，走路就二十分钟。”
“如果以后那孩子没地儿去，可以来这儿，健儿没了，他如果也没地儿去，就来家里，我认他当儿子。”杜大娘说的是谁，祁季川知道，心里也有些诧异。
杜大娘看出了祁季川的想法，笑笑解释道，“我没生过，但我养过。”
“以前一直怀不上，我就看别人的孩子，只要有小孩出现，我就被吸引了注意，有疼爱孩子的，也有对孩子不重视的，特别是孩子多的人家。”
“我那时候那个嫉妒啊，怎么就不能落一个在我身上呢，我肯定会很疼很疼孩子的。”
“注意的久了，孩子是最纯粹的，不会遮掩内心的想法，所以我能看出那些孩子的一些内心想法。”
“段伟不是孩子了，但他来找健儿的时候，看到我对待健儿的样子，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庆幸、羡慕，最后就是浓浓的笑意，那是个好孩子。”
“我也看得出来，他定然从小过得不太好，但他依旧善良，当他离开的时候，我问过健儿的。”
“健儿沉默了，但瞧得出来他其实是希望那孩子来我们家的，可他有顾虑。”
“以前我不懂，等健儿牺牲后，我懂了，俩孩子的处境都是危险的。”
“但现在健儿的事情水落石出了，我想危险应该是过去了，所以如果那孩子没地儿去，健儿的家以后就是他的家。”
杜大娘看着祁季川认真道，“阿川啊，你帮我把话带给那孩子可好？”
祁季川点了头。
等两人离开的时候，杜大娘亲自来送。
回到隔壁后，唐书汶叹了口气，下意识反应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们的孩子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成长。”
祁季川伸手把唐书汶搂到怀里，“一定会的。”
“晚上回军区吧，明天周日，跟徐姨、朝霞姐约好了一起吃饭。”唐书汶说道。
“嗯。”祁季川有些歉意，“最近有些忙，周日我也没法陪你，可能你还要住一段时间的家属院，上下班还是周世接你。”
“没事，你自己注意安全就好。”唐书汶伸手抱住祁季川的后背，轻抚着。
两人回到军区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不远处徐丽娘端着一个大大的搪瓷盆走来，身后还跟着聂正、聂美已经改名的孩子。
“书汶，回来了。”徐丽娘笑着叫人，“给你们带来了晚饭，省的做。”
“哇，好香，我好像闻到了过桥米线的味道，鸡汤味好浓。”唐书汶突然就饿了。
“书汶姐姐，你鼻子好灵。”聂正笑呵呵道，“你猜猜还有什么？”
“那我想可能有我最喜欢的鱼肉炸春卷吧。”唐书汶故作思索一番，然后开口。
“哇，书汶姐姐，你好厉害。”聂美惊了。
把东西送到，徐丽娘带着俩孩子就走了，祁季川和唐书汶开始享用美滋滋的晚饭。
等吃好，祁季川伺候唐书汶洗漱，看着人躺到床上，祁季川才出去，他要把杜大娘跟他说的话汇报上去。
戚远征最近几乎住在办公室了，这次的事牵扯大，他还亲自给上头写了一封检讨呢，谁让他们军区内部有人参与其中，还好这回发现的也是他们，上头直接功过相抵了。
下头小年轻的一些功绩，是戚远征厚着脸皮争取来的，毕竟有问题是他这个司令员的事，小年轻有什么问题，他们只有功劳。
最重要的是那个所谓的段良中可是从京市军区调来的，他们滇省军区一下子发现了人家的问题，京市军区全然没有发现，一相比较，高下立见，所以滇省军区虽然不能以军区名义立功，可小年轻的功绩是记上了。
其中最高兴的是严银辉了，马上就要五一了，他回家的时候能让秀儿脸上有光，以后随军也是副团级的，跟她大嫂一样。
咳咳，虽说一个到时是正团，一个是副团，但团这个字是一样的。
其实有这些位子可以升，是因为军区考虑到籍贯所属，有些滇省本地人要被调去别的军区了，才有了空位。
别的军区的人要想调来，嘿，不好意思，有些位子有人了，这也是因为大树罩着，戚司令就是那棵大树。
祁季川到戚远征办公室的时候，聂淮竹、戚晚舟和严银辉三人都在。
“今日杜大娘跟我说了一些话。”祁季川把杜大娘的话原模原样的复述了一番。
聂淮竹听得直接拍了桌子，大声说了个“好”字。
“我跟你说，小段子就是缺爱，如果家里有这么一位长辈等着他，完全不一样，他结婚的事情也不需要操心，我想那位杜大娘一定会给相看的。”聂淮竹拍了拍祁季川的肩头，真是带来了好消息啊。
最近他就愁这个事啊。
戚远征有些感慨，“跟段伟直接说，问他意思，要不要见，如果想见，先在军区见，等事情结束，他们要认亲或是如何，都是他们自己的事。”
“我现在就去跟小段子说。”聂淮竹迫不及待要去分享好消息。
“你们仨这回都能升一级，这也就意味着下回再立功得分开，或是离开滇省军区了。”戚远征脸上满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