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细线。李铁牛睁开眼，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干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右臂被什么重物压着。
转头一看，李铁牛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叶子汐枕着他的手臂睡得正香，乌黑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胸膛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肩带滑落一边，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更可怕的是，他自己的衬衫纽扣全部解开，裤子皮带也松开了。
\"见鬼！\"李铁牛在心里暗骂一声，小心翼翼地抽出手臂。床单上一片凌乱，枕头掉在地上，床头柜上的台灯歪斜着，怎么看都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叶子汐被他的动作惊醒，睫毛轻颤几下，缓缓睁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一直红到耳根。
\"早、早上好...\"叶子汐的声音细如蚊呐，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角。
李铁牛手忙脚乱地系着衬衫纽扣，手指抖得厉害，几次都没能对准扣眼。\"昨、昨晚我们...？\"他艰难地开口，却问不下去。
叶子汐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半边脸，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这种暧昧的沉默让李铁牛更加确信发生了什么。他的胃部一阵绞痛，既因为宿醉，更因为强烈的负罪感。
白小米的脸突然浮现在脑海中，那双总是充满信任的眼睛此刻仿佛在谴责他。李铁牛猛地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你没事吧？\"叶子汐想要扶他，被他下意识地躲开。
\"我...我得走了。\"李铁牛抓起地上的外套，几乎是落荒而逃。他不敢看叶子汐的眼睛，更不敢想象以后该如何面对她，面对白小米。
走廊里，李铁牛正撞上端着醒酒汤走来的潘丽琴。潘丽琴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旗袍，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哟，铁牛，这么早就起来了？\"潘丽琴的目光在他凌乱的衣着上扫过，笑意更深，\"我还以为你们年轻人会多睡会儿呢。昨晚上...挺累的吧？\"
李铁牛的脸烧得厉害，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潘丽琴把醒酒汤塞到他手里：\"喝了再走，不然头疼。\"她的语气亲昵得仿佛已经是一家人，\"对了，什么时候带你父母来京城玩玩？我们两家该正式见个面了。\"
\"阿、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李铁牛放下几乎没动的醒酒汤，逃也似地冲出别墅大门。
直到跑出两条街，李铁牛才敢停下来喘口气。五月的晨风带着花香拂过脸庞，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他掏出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白小米的。最后一条短信写着：\"铁牛，怎么不接电话？柑橘园的新品种开花了，拍给你看~\"
照片里，白小米站在一片盛开的柑橘花前，笑容比阳光还灿烂。李铁牛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他该怎么面对她？说自己酒后乱性，睡了她的闺蜜？
叶家别墅内，潘丽琴推开女儿房门，看到叶子汐正坐在床边发呆。
\"怎么样？\"潘丽琴迫不及待地问，\"他什么反应？\"
叶子汐抬起头，眼圈微红：\"妈，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潘丽琴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昨晚上就和他纯睡觉？\"她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女儿的额头，\"你这丫头，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妈！\"叶子汐躲开母亲的手，\"我不能那么做。铁牛喜欢的是小米，我要是趁他醉酒...那和那些下作女人有什么区别？\"
潘丽琴冷笑一声：\"爱情面前讲什么道德？你爸当年倒是道德模范，结果呢？\"她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等等，铁牛刚才那反应...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叶子汐咬着下唇点点头：\"他好像以为我们...那个了。\"
潘丽琴眼睛一亮，拍手笑道：\"妙啊！这误会来得正好！\"她坐到女儿身边，压低声音，\"你就将错就错，别解释。男人都这样，一旦觉得要负责，态度就会不一样。\"
\"可是小米...\"
\"别可是了，\"潘丽琴打断她，\"你以为白家那丫头是什么善茬？她爸白建楚在商场上吃人不吐骨头，女儿能好到哪去？\"
叶子汐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赫然是\"李铁牛\"。她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迟疑地看向母亲。
潘丽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口型说：\"开免提。\"
\"喂，铁牛？\"叶子汐按下接听键，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子汐，你起来了吗？\"电话那头，李铁牛的声音有些沙哑，背景音是机场广播。
\"嗯，刚起。\"叶子汐攥紧了手机，指节发白。
\"那个...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我准备回老家一趟，和爸妈商量点事情，过几天再来京城。\"
潘丽琴听到这里，激动地抓住女儿的手臂，用口型说：\"他要去和父母说你们的事！\"
叶子汐却皱起眉：\"是...关于昨晚的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不全是。\"李铁牛的声音有些飘忽，\"主要是工作安排。京城这边...有些事需要长期处理。\"
潘丽琴拼命使眼色，叶子汐只好说：\"那你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挂断电话，潘丽琴兴奋地在房间里转圈：\"我就知道！这孩子实诚，肯定是要回家和父母商量婚事！\"她突然停下，狐疑地看着女儿，\"你该不会想告诉他真相吧？\"
叶子汐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盛放的玫瑰。晨露在花瓣上滚动，像极了未落的泪水。\"我不知道...\"她轻声说，\"如果铁牛因为误会而选择我，这对小米不公平。\"
\"公平？\"潘丽琴冷笑，\"爱情里哪有什么公平？你忘了白小米是怎么抢走原本属于你的项目合作机会的？\"
\"那是商业竞争，不一样...\"
\"傻丫头，\"潘丽琴扳过女儿的肩膀，直视她的眼睛，\"你想想，如果昨晚是白小米和铁牛共处一室，她会像你这样优柔寡断吗？\"
叶子汐沉默了。她想起大学时，白小米是如何从她手中\"借\"走她暗恋的学长，又是如何\"无意间\"让她在重要演讲前出丑的。那些看似无心的小动作，背后真的没有算计吗？
机场候机厅，李铁牛盯着登机信息屏发呆。他给父母发了短信说要回家，却没提具体原因。该怎么开口？难道说\"爸妈，我酒后乱性睡了朋友的闺蜜，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手机震动起来，是白小米的视频通话请求。李铁牛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才接通。
\"铁牛！你看，新品种的花多漂亮！\"屏幕里，白小米站在柑橘园中，身后是连绵的白色花海。她今天扎着高马尾，穿着淡黄色连衣裙，整个人青春洋溢。
\"嗯，很美。\"李铁牛勉强笑了笑，\"小米，我正要登机，回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