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女君夺魁!”
周翎宁接过诗会管事递过来的魁首木牌,谢过了旁人的道贺声。
“我去原襄那边再看看,你去跟着她们领一下奖品,如果有绮年说的青绿色盒子就要那个,没有就随便拿一个。”周翎宁把木牌抛给令姝。
令姝笑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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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怎么突然来了?”钟绮年得知钟念念的安全后,心里安心多了。
钟云坐在庄子主院的正厅,眸色沉沉,似有怒火,她手里把玩着一只簪子。
“想来便来了,有问题?”钟云语气不悦。
钟绮年轻抿了下唇,跪下:“是女儿照看弟弟不利,请母亲责罚。”
屋里都是钟家的人,钟绮年也不担心丢人丢到外面去。
钟云看女儿自责,语气和缓:“也不怪你,你父亲说了,是他们早上非要来的。你也尽力找了。”
钟绮年愧疚道:“是我太忙了,忽视了念念,哎,念念好些了吗?听说他是肚子疼,虞仆也跟丢他了,他自己竟然还能找到医馆?”
钟云揉了揉脑袋:“念念的虞仆呢?”
钟绮年道:“在外面。”
“拖出去,打!什么时候交代清楚到底怎么跟丢念念的,再处理他们。”钟云判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虞仆那些推卸责任的话,她是不会信的。
钟绮年不傻,立刻反应过来:“母亲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的?为什么?他们照顾念念多年,外人哪有能力买通他们?”
钟云冷笑,把簪子拍到桌子上:“谁说是外人?”
虞仆们也不一定是故意的,大可能是当差不用心,糊弄年轻良善软弱的郎珺,做惯了这事,导致这次被有心人当枪使了。
这事她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就不能轻易了事,否则岂不是尊卑不分,放任府中的下人奴大欺主吗?
钟绮年从来没见过母亲这么生气的样子,但还是说:“母亲,我在庄子上小心找念念,但不知怎么泄露了消息,现在还没来得及查,念念已经回去了,咱们需要解决一下这件事。”
“呵~”
钟云闭了闭眼,心底压不住的愤怒:“知道了,等会儿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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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来了诗会的消息风一样的卷过了整个庄子,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
刚从场上下来的原襄和伍妤也知道了,原襄对周翎宁笑说:“太守真来了啊,我还以为是她们宣传出去的噱头呢。”
周翎宁耸耸肩:“可能是为了别的事。”
“出事了?”原襄擦了擦脸颊上的汗。
周翎宁道:“不清楚。”
原襄道:“真出事也不会说出来的,反正和咱们也没关系。”
打马球的一队有十人,为了避免争抢,她们夺魁的奖品是一样的。原襄把自己的木牌和伍妤的摞在一起,递给虞仆,让她去领奖品。
马球场的管事跑过来说:“女君们安好,今日是诗会最后一天,晚上有篝火晚会,这是进入内场的名帖。”
伍妤接过,检查了一下才递给周翎宁和原襄。
“这是大家都有的?”周翎宁问。
管事的回答:“是持有二十两请柬的人和在各个赛事中获得魁首的女君才有的。”
原襄挑眉笑道:“那我们岂不是很亏,既有二十两请柬,又夺魁了。”
管事的陪着她笑:“这……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给内场的女君们都准备了手信(类似伴手礼),稍后您三位可以每人有两份。”
“呐你们办事还挺灵活的嘛!”
“女君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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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一来,白晓果在男席那边更受欢迎了,多位宦门郎珺拥促着他往钟云那边走去。
白晓果扬起下巴,止不住的得意。平日这些待遇都是钟念念的,他眼红多时了。
“我在家中经常见到舅母,舅母平日里优待我……”白晓果矜持的笑。
旁边郎珺逢迎他:“白哥哥一看就和我们不一样,举手投足都带着贵气呢。”
白晓果藏不住的笑意:“你过奖了。”
“哪有哪有,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哥哥是在太守夫郎膝下长大的呢哈哈。”
白晓果道:“差不多吧,你也知道,舅舅从小就把我接来了南洲郡。”
“你舅舅对你真好哎,白哥哥,等你有空,我去找你玩好吗?”
“好啊。”
“白哥哥,太守大人对你这么好,你能不能帮帮我姐姐,她真的很厉害,都是因为时运不济才被人排挤的。”有郎珺哭到白晓果面前。
白晓果以前不敢许诺这件事,但如今他觉得情况不一样了,他笑着说:“好啊,这不就是很小的一件事吗?”
“真的?谢谢你白哥哥。”
其他人一看,纷纷过来攀关系。白晓果被人恭维着,一路上不知不觉间答应了一二十件事。
到了地方,有人忽然问了句:“哎,白哥哥,怎么不见念念?”
白晓果身边围了很多郎珺,几乎南洲郡的宦门郎珺都在这里。他意识到,自己现在随便说两句话就有可能毁掉钟念念。
这个认知,让他得意非常。
毕竟大家都知道,他是白氏最在乎的侄男,钟念念平时最喜欢的表哥,几乎每年都在太守府住上几个月,平日里出行也是太守府的仆人随侍,待遇几乎和钟念念没有差别。
白晓果正准备当众开口,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表弟,你怎么在这里?念念刚才去迎接母亲,你怎么没去?你是不是还因为念念不给你祖父赏他的镯子而和他置气呢。那个真不能给你,只有钟家的郎珺才能得。你这样让念念多伤心啊。”
钟绮年在众人后面,面无表情的说。
白晓果惊慌回头,说:“不是……我没……”
钟绮年打断他:“你要是喜欢,就去求父亲再给你寻个相似的吧。哎,你头上戴的那几个簪子也是念念的?怎么少了一个?我记得大姐送回来的是配套的啊。”
她三言两语,白晓果的底细就被揭了个底朝天,众人纷纷往外走,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怪意。
白晓果示弱,泪眼汪汪的说:“二姐,你怎么这么说话?念念已经找到了吗?我……我去找念念。”
钟绮年刚知道一些曾经没被注意到的事,现在立刻就察觉到了白晓果话中有话。
一个男人,再怎么会逞口舌之利,也翻不出女人的手掌心。
钟绮年说:“你刚才乱跑,错过了去迎接母亲,念念在母亲那儿,你过去不合适,还是回家吧。”
这番话可谓是没给白晓果在外人面前留一点脸,明明白白的瞧不起。
白晓果脸色似青似白:“二姐,我……”
“回去吧,你不是说在这里玩烦了吗?正好你家里人说要来接你呢。”钟绮年眼神微寒,堵住了白晓果接下来的话:“送表郎珺回去。”
虞仆朝白晓果过去,人群让出一条通道。
白晓果被人抓到时才反应过来:“我不是,我没……”乱跑,是钟念念走丢了,他没带虞仆,他可能已经被糟蹋了……
白晓果有很多想说的话,想污蔑的事……但他刚开口就被点了穴位,什么话也说不了了。
看着白晓果被带走,钟绮年的神色恢复往日的好说话,朝周围人道:“你们这是……”
“没事没事,顺路过来的。”
刚才离白晓果最近的都是求他办事的墙头草,如今知道白晓果是在那里自说大话,立马有种被当傻子忽悠的感觉。
等钟绮年一走,这些人想想自己刚才的丑态,就立马骂死了白晓果,毫不留情。
“我当是个什么东西呢,原来是骗人的玩意儿。”
“是啊,听钟家二女君的意思是,他还欺负了人家正头郎珺,人不给他镯子,他就生气?”
“何止啊?你们知道吗?刚才他还污蔑人家钟郎珺走丢了,笑死,钟郎珺是接自己母亲去了,他倒好,一个表的,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了,还恼羞成怒污蔑人……”
“哈哈要是钟郎珺能在自己姐姐的地盘上走丢才是笑话,走丢了白晓果能安心和咱们在一起看比赛吗?说谎话不打草稿。”
“骗人精!”
“是啊是啊,我看他平时对念念的态度就很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