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吓成这样，还说要娶我呢？”苏梓安撇撇嘴，退了回去。
眼看人又要远离，程书墨大步往前一迈，迅速将二人的距离重新拉近。
“刚才恐唐突了你...”
“还是那句话，我这种送到别人眼前都没人要的人，谈不上什么唐突不唐突的。”苏梓安想到昨天，情绪难免低落下来。
“不是的！是她姜佩卓有眼无珠，怎么会没人要？我要！”程书墨不愿看他现在这幅样子。“我...”
苏梓安看她如此真诚，将头低了下去。
她所喜欢的，也无非是那个自己装出来的样子罢了。
自己不可能装一辈子。
那...最终的结局，还是和两个阿父一样，在女子身旁蹉跎一生吗？
还是说，因着她喜欢，自己就不得不一辈子都那般做派？
想到这里，他正了神色：“程大人，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了，请吧。”
说着便要送客。
程书墨这次却铁了心留下。
主子说得对，她就是对他动了心。
“等等！再给我个机会！”她急急拦住要回府的苏梓安。
“你跟了我，便不用摆出从前那副样子，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还有、还有...”
“你说什么？”
苏梓安不可置信地转身，盯着她的眼睛。
“你说我装什么...？”他又折返了回去。
看着眼前人的气场改变，程书墨屏住了呼吸，摆手道：“不...不是说你装，而是、而是你想要什么我都可替你去做，不用非要通过眼泪来达到目的了。”
“我不想让你哭。”她补充道。
“你都清楚？”苏梓安疾行了两步：“你知道我根本不是装出来的样子？”
程书墨被他逼退了几步，就要靠在树上：“是...不是！不是！”
苏梓安步步紧逼，程书墨退无可退，后背撞在了树上。
虽然苏梓安呈现的是强势姿态，但眼泪不住地顺着脸颊淌下去。
“你别哭...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装出的乖巧我喜欢，冲别人发脾气的样子我也喜欢，你别哭了。”
苏梓安一动不动，连带着程书墨也不能动弹。
“真的？”
“真的！”
“你发誓？”
“我发誓！真的，你，你别哭了。”
程书墨见人眼睛依旧红红的，手足无措的从衣襟里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那好。”苏梓安接过帕子，沾了沾眼睛，朝门里走去。
登上了门前的台阶，回头看那人竟还站在树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愣着干什么啊？不是说要帮忙吗！”
“啊？奥！奥来了。”程书墨一个箭步窜到了他的身边。
“那...你是愿意嫁给我了是吗？”程书墨小心翼翼地问：“我知道你要去别的州府，我也可以请命外调，不是一定要留在京城的。”
苏梓安白了她一眼，旋即低着头一味地往前走，只是走着走着，嘴角便压不住笑容。
“你同意了是不是！”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苏梓安就是不答，脚下步子加速，去找阿父了。
......
回到姜府，姜佩卓还是没想好如何面对姜阿珂。
看到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妻主，苏淮实在忍不住笑意，笑出了声。
“妻主，姜阿珂今日休息，应该不会出现在主院里的，所以您放心走便是。”
“啊...哈哈，我就是...随便看看，随便看看。”姜佩卓有些尴尬，快步走进了屋中。
姜佩卓一进门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刚开始确实想着姜阿珂的事情，但后来盯着几案上自己准备呈上去的奏折，忽然就想起来上朝时的所思所想，于是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看妻主一连数个时辰都不曾从书房中出来，苏淮难免有些担心。
接过下人手中的汤盏，自己敲响了书房的门。
认为是送汤的下人，姜佩卓头都没抬，继续书写着什么：“放在小桌上便好。”
“妻主，您该休息了。”
听到苏淮的声音，姜佩卓这才抬起头来。
眼看着日落西斜，她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后知后觉地揉着发痛的肩膀。
苏淮看她这样，快步走了过来，跪坐在一旁的软垫上，替她一下一下地捏着肩。
松快许多的姜佩卓一边喝着汤，一边享受着苏淮的按摩，逐渐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想起了自己最开始进书房的原因，是头疼姜阿珂的事。
她突然清醒过来，叹了一口气。
“妻主可是在想姜阿珂的事？”身后传来苏淮的声音。
姜佩卓点点头，表示自己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他。
一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女子”，如今竟是一个早就对她芳心暗许的男子。
她一直十分欣赏姜阿珂的能力，任何事情交给她，姜佩卓都很放心。
二人之间也有异于旁人的默契。
上次城郊遇到李兴，仅需姜佩卓的一个眼神，姜阿珂就能知道姜佩卓的意思是让他悄悄潜到首领身后去暗中下手。
姜佩卓头疼得揉着太阳穴。
昨夜姜阿珂解开衣带，姜佩卓看到的不仅仅是身为男子的证明，还有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姜佩卓知道，这些都是为姜家奔忙所致。
其中胸口处那道浅色疤痕，是送货到梁家时，被她们捆住抽打所致。
当时是姜佩卓第一次使用武术去和旁人正面对决，因此记忆犹新。
倘若当时自己再关心他一点，或许便能更早看出他的身份了，姜佩卓懊恼的想着。
“你是何时知道他是男儿身的？”
姜佩卓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停下，随后向后倒去，靠在了他的肩上。
妻主的气味随着动作飘来，让苏淮面上一热，伸手揽住了姜佩卓的腰。
“嗯...很早了，只是看他一直遮掩，便没有开口。”
“你帮了他，所以就瞒着我？”
语气中虽有些许斥责，但看姜佩卓面上带着笑容，苏淮便知妻主并未真心同她生气。
他偏过头去，在姜佩卓耳边轻声笑道：“妻主可要罚我？淮认罚。”
忽然而来的气流吓了姜佩卓一跳，她下意识想起身，却被苏淮的手臂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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