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咱孙子属牛的，那老太太库房，有一件林府送过来的金杉木牛雕，能有五尺长，三尺高，真的好看。
那雕工，据说是江南万大家亲手雕的。
林姑奶奶也真舍得。
我早就惦记着了，想着等咱孙子成人礼送给他呢。结果晚了一步。
唉，我早点下手就好了，那老太太只喜金器不喜木雕，送过来有几年了，她从来就没提过。可惜了可惜！”
说着话，赖嬷嬷把大柜子里的一个带锁的小柜子打开，又拿出两个小匣子。
打开匣子，赖老头俩人一起看。
一个匣子里是契书，有十几张。
一个匣子里是银票，厚厚的一摞。
赖嬷嬷从里面数出八张一百两的银票，其他又合上匣子。
而契书的那个匣子，不出曲氏所料，都是白契。
看他们整理好了，又从旁边五斗橱里拿出一个四方的大盒子，要曲氏看，有点像后世的那种四方饼干盒子，赖嬷嬷：“这些也拿走？”
曲氏看了，里面是满满的金银锞子。
赖老头：“都拿走，一点别留。
我这心里一直慌慌的，可别让他们给弄走了。”
于是，赖嬷嬷就把他们屋里翻找了一会，
把需要拿走的都放在了室内的桌子上后，俩人就吹了蜡烛躺下。
等两人躺下有一会儿，曲氏给他们嗅了点药，然后把他们收拾出来的东西都收走，就连他们留下的八百两过日子的银票都没留下。
曲氏还用布给俩人脸盖上，然后点燃蜡烛，挨个看那些大柜子里都是什么。
结果都是四季衣服、各种布料、各种皮毛。
看那皮毛，有纯白色、纯红色整块狐狸皮的，还有黑色貂皮的。
都是整块的没有做成衣服的。
可以理解。
他们毕竟是奴才，怎么敢穿貂皮大衣呢。
所以，好东西他们留着只能压箱底。
还是曲氏拿走吧。
所以，整个赖嬷嬷他们存下的皮毛都被曲氏给收走了。
同时收走的还有压得实实的棉花。
迅速把赖家所有财产、那几间厢房里的所有大箱子都收走以后，看了看他们装杂物的库房，把里面的精细吃食都收走了。
就放下了赖家做样子或者是给下人们吃的糙米。
又去了他们赖家当小姐一样养大的那个姑娘处。
按理，赖嬷嬷的孙女就是贾府的家生子，大了一点就要去府里被统一安排给府里干活。
可赖嬷嬷仗着是贾母的心腹，孙子一落地就脱了奴籍，孙女也一直没有去府里当差。
他们一家才是贾府里的大赢家啊。
到了赖嬷嬷孙女处，曲氏摇头。
就这还是刚才把屋里的摆件都撤了的缘故？
这墙壁、地砖、家具等，比那府里的迎春强百倍了。
曲氏看这屋里也就是没有金啊玉啊的摆设，那个红木边框底座的双面绣大屏风，一万两都拿不下来。
还有地中间的那个香炉。
曲氏可是多世的经验，那香炉是翠玉双龙活环耳狮钮盖炉。
这种类型的香炉多，但是大的却少。
可这赖嬷嬷的孙女屋里，这个翠玉香炉就有一尺高宽一尺半直径的大香炉。
曲氏收了这个香炉后，又把西屋的一整个屋子的一看就是嫁妆的东西都收走了。
他们害的自己大儿子一家三口年纪轻轻就命丧黄泉，他们却娶媳妇嫁闺女的。
临走把赖家各个屋的摆设又帮他们清理了一遍。
没道理贾府都那么干净，他们却还用着这奢侈的东西。
现在除了他们身上盖得被子，和厨房的糙米，剩下不说是摆设首饰等好东西了，就是崭新的被褥都被曲氏拿走了。
曲氏离开赖家。
她之所以收赖家，那是因为贾母对付贾代儒和他儿子的事，是赖大一家具体操作的。
固然他们是听贾母话行事，可他们赖家也是太过张狂。
打着贾府的由头，对包括贾代儒在内的这些族人没少做恶心人的事。
先让他们难受难受在处理吧。
杀害儿子一家三口这事，主犯从犯都要受惩罚。
曲氏对贾府的动作暂时就告一段落了。
先让他们感受一下用钱窘迫的日子后，再说其他，不急。
现在就是教导贾瑞做人、督促他读书。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这天早晨，曲氏拦下了嘉瑞，对贾代儒说：“你自己去族学吧，瑞哥儿就在家里读书，我最近听了不少话，都是那边关于族学里那些学生的。
我担心把咱们瑞哥儿给带坏了。”
贾代儒：“有我看着呢。”
“你要负责那么大个族学，哪能一天不过眼底看着他，再说了，他在族学需要学的东西，你自己在家好好教导呗。”
贾代儒没再说话，儿子当时就是他亲自教的，非常顺利地考试了秀才。
到了孙子这也不是不可以。
就像老妻说的，先考试秀才再说别的。
所以，贾瑞从这天开始就不去族学在家自学。
也不知道是因为出于对自家的责任还是为了曲氏的奖金零花钱，贾瑞也算是很用功了。
当然，曲氏也给他用了一些药丸。
总之贾瑞的脑子目前看是非常聪明，贾代儒夸了好几次了。
根据记忆，从前他对儿子可是从来没有夸奖过一句呢。
转眼时间就过了半年。
贾瑞已经去金陵考秀才去了，当然，贾代儒陪着一起去的。
曲氏早就给贾瑞买了两个小厮随身跟着。
他们祖孙俩人走了，曲氏一个人在家，无聊了就开始关注贾府那边。
贾府，自从去年丢失了所有财物以后，生活水准直线下降。
贾母把府里的那些庄子、铺子都攥在了自己手里。
现在他们府里的进项就是庄子出产、铺子租金以及江南林府的定时接济。
为此，现在外面都传，养闺女好啊。
看荣国府养的好闺女，一年下来十几次、二十来次地一船船往娘家送金银送物质。
当初的陪嫁早就翻倍送回来了，甚至婆家估计也都搬空了吧。
这林府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贾府这样晦气的姑娘。
这不是破家了吗。
而贾府姑娘顾家，儿媳妇却败家。
曾经某一天晚上，谁谁谁看见了贾府很多人抬着东西去王府。
这老少年代当家主母，都是王家的。
这内外勾结，把贾府给掏空了。
反正越说越离谱。
当然，曲氏也也贡献了不少流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