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是玩的兴奋,只顾着一铲子一铲子的朝众人扔雪,
可沈宁、昝瑞、王吉三人却是顶不住了,三人身上的衣裳几乎被雪湿透了,又不敢真把公主放倒,
昝瑞苦着脸讨饶道:“明熙姐,我们败了,你别弄了,这天气不好,我们衣裳湿了几天都晾不干。”
王吉躺在地上,也委屈地说道:“公主殿下,咱们是一班的,怎地连我也一块扔?”
公主不听,仍嘻嘻哈哈地,铲雪埋几人,
三人无奈,只好爬起来逃跑了,去找地方生火烤衣裳去了,
公主环顾一周,又铲起雪去扔孙文宇,老孙连忙将门一关,窝在屋里不敢出来。
公主又来扔李晓明,李晓明也连忙将门一关,躲了起来。
“玩一阵子也就罢了,怎地没完没了的?当心着了寒,你那肚子里的毛病又该犯了。”
李晓明在屋里听见,门外传来李许严肃的声音,
“嘻嘻嘻......”
“你干什么?莫再胡闹了......”
门外又传来李许跑路关门的声音,
“阿发......阿发......”公主在门口喊了两声。
李晓明从门缝里看见,公主端着一铲子雪躲在门口,郡主正拉着她,想把她拉走。
“真是疯起来没完没了......”
李晓明悄悄回榻上躺着,默不作声,
心想,公主这样爱玩,没心没肺的,也不知以后嫁出去后是个什么样子,
过了一会,门外再没动静,想是没人和她玩了,和郡主一起回屋了。
李晓明闭目睡了一会,直到王吉和郡主给他送饭送药来,这才醒转。
看见郡主秀发上落满了雪花,李晓明拿起羊皮帽子,给她拍打身上的雪花,
王吉一边将饭递给他,一边说道:“将军,外面雪下的好大,只怕咱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了。”
李晓明半躺在榻上,心想,孙子才愿意冒着大雪上路......
看了一眼旁边的义丽郡主,对王吉说道:“别说是下雪了,
就是下刀子,我也要尽快把大单于和郡主送到家。”
郡主捂着嘴,嘿嘿地笑了两声。
王吉陪笑道:“那是那是,赶紧到了草原,大伙好尝尝郡主家的羊肉。
将军,您吃完药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
王吉走后,屋里只剩下李晓明和郡主二人,
李晓明问道:“公主呢?”
郡主坐到李晓明榻上,说道:“她身上衣裳都湿透了,在榻上睡着出不来了,我给她用火烘着呢!”
李晓明伸手拉起郡主的小手,正要放到面颊上温存,突然看见郡主手上有鼓包,
“手怎么啦!”
放在灯下细看时,手背上却是红肿鼓起一块,
郡主说道:“是冻疮,我年年冬天时,手都冻坏。”
李晓明轻轻抚摸着,心疼地问道:“很疼么?”
郡主笑道:“也并不很疼,只是痒的很,没事的。”
灯光下,郡主睫毛和头发上的雪水,都闪光,
李晓明又心猿意马起来,坐起身子,拦腰抱住郡主,
嘴里说道:“你坐在边上太冷,躺上来,用被衾盖住,咱们说说话。”
郡主脸上红了一片,嘤咛道:“太晚了,等明天再说......”
于是挣脱出来,将药罐子、碗都收起来,
回头嫣然一笑道:“等会明熙一个人在屋,又该害怕过来找我了,太晚了,发哥,你早些睡哈!”
“义丽、义丽......”
李晓明喊了两声,见郡主不回头地关上了门,有些失落,
发了一会呆,因先前睡了一会了,一时睡不着觉,突然想起一事,
犹豫了片刻,便披上外袍,又穿上羊皮袄,端着案上的灯出了门,
一开门手里的灯便被寒风吹熄了,无奈只好又将灯放回去,好在雪地里亮堂,夜里也不甚太黑,
大雪仍然纷纷扬扬地下着,李晓明脚上穿的,是在成国时,提前备下的深筒牛皮鞋,
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靴筒了,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
不禁感叹,古代居然连下雪都比现代下的大,他在河南时,好几年都没见过大雪了。
他冒着大雪,摸黑找到了自己车队的两辆马车,刚钻进去,正要翻找东西,却听身后一声厉喝,
“是谁?”
“快出来,哪里来的贼,看我不戳你两个窟窿。”
李晓明吓了一跳,连忙从马车里爬出来,却见外面是沈宁带着几个人,端着火枪虎视眈眈。
他连忙叫道:“是我,是我......”
沈宁几人认了出来,慌忙放下火枪,
上前问道:“将军,你身上还有伤病,下这么大雪,你怎么出来了?”
李晓明笑道:“我来马车上找些东西,你们怎么不休息,也跑出来了?”
沈宁走上前,小声地道:“将军,我怀疑军中有人偷咱们东西,因此夜夜都带人过来巡视几圈。”
李晓明心虚地问道:“咱们有什么东西丢了?”
沈宁皱眉道:“我前天发现,粮食似乎少了许多,但又没有证据,只是觉得牛车变小了。”
李晓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不必疑虑,咱们有七八十号人呢,如今天冷,大家可能吃的多了些,
祖逖刺史一向军纪严明,他的部下绝不会行盗窃之事,
再说了,就咱们这点粮食,还不够数万大军吃一天的,早些回去歇着去吧!”
沈宁“哦”了一声,挠了挠头,似乎仍然有些想不通,但还是带着人离去了。
李晓明在马车里翻了半天,将两张狼皮,和之前为浮图僧缝合伤口用的铁针找了出来,
便又蹚着大雪往回走,
快到住处时,却听见从高岗下,响起几声战马的嘶叫声,
他心里奇怪,心想下这么大的雪,夜里怎会还有人骑马出入?
便停下脚步,想看看究竟,
少顷,见有两人飞奔进营,显得十分慌张,径往祖逖的中军大帐方向去了,
夜色朦胧,却也看不清是谁,
过了一会,只见祖逖帐中亮起灯火,片刻后,又见旁边营房中,又有两三人急匆匆地进入祖逖营帐,
李晓明心中纳闷,心想这二半夜的,又下着大雪,难不成还有什么紧急军情?
有心想去问问,但看了看手里的狼皮,想想郡主手上的冻疮,还是给郡主做手套最重要,
冻疮一旦溃烂,极难好的,今年冬季才过了一半,是个寒冬,大意不得!
便抑制住了好奇之心,返回了自己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