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明正要劝拓跋义律不可行险,不如大家一块跑路,
拓跋义律却早已挺着枪飞马而去,羯人骑兵还没反应过来,早被他冲了进去,一连戳翻了三四人,
一众羯人骑兵见此人如此悍勇,俱都大惊,纷纷大吼着向左右包抄,想要围住他,
拓跋义律黑发飘扬,奋起神威,他本就膂力惊人,在枪法、骑术上又都是高手,
骑马在羯人骑兵群中左冲右突,手中枪起处,必有羯人落马,不消片刻功夫,一连杀死七八人,
李晓明和贾堡主、王吉三人,在一旁都看的心潮澎湃,
均想,拓跋义律如此勇猛,就算是石生、石虎的武力,也不过如此了吧!
二三十名羯人骑兵,被拓跋义律大杀一阵,全无招架之力,无人能抵挡住他,
最后只剩下一二十骑人马,调头往西边逃窜而去,
拓跋义律杀人杀的性起,得理不饶人,见羯人逃窜,
又迅速取下背上的铁弓,瞄都不瞄,盲射两箭,远处又传来两声惨叫,又有两人毙命。
王吉和贾堡主见羯人逃走,连忙去将空着的战马都收拢回来,
可惜有几匹战马认得回去的路,向西边顺着河岸跑回去了。
但就算这样,仍得了九匹上好的良马,
李晓明见拓跋义律双目赤红,骑着马挺着带血的长枪,缓缓而回,似乎周身都散发着恐怖的杀气,
真如那日见到的石虎一般,像个魔王,
李晓明盯着拓跋义律,心里突然有些害怕,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阿发,你是怎么了,哈哈哈!”
直到拓跋义律向李晓明笑着打了个招呼,李晓明这才从呆怔中惊醒过来,
连忙伸出大拇指,陪笑道:“大单于真是神威盖世,足可算得上是天下无敌了。”
拓跋义律哈哈笑道:“远称不上天下无敌,
石生、石虎,慕容家的兄弟,段氏、宇文氏的大将,哪个与我对上,我都不敢说能取胜。
你的伤病痊愈后,我教你的骑术、枪术、箭术,还需多练,
有朝一日,你能达到石生三、四分的武艺,便能给我做个帮手,横行天下了。”
李晓明不敢坏他兴致,口里只得唯唯诺诺。
“哈哈,将军,这回出来一趟,竟然得了九匹好马,可真是发了财了。”
李晓明笑道:“还不是全仗了大单于的神威。”
王吉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羯人尸体,
又说道:“将军,你看这些羯贼身上的皮袍、皮帽子多好,花钱都没处买去,咱们给他们扒下来带走吧!”
李晓明看了看,确实不错,虽然染上了血,但回去浆洗浆洗,照穿不误,
便下了马,和王吉一起扒羯人的衣裳,贾堡主和拓跋义律也来帮忙,
王吉十分会过日子,直将十来个羯人扒的精赤条条,皮袍子、皮靴子都包好,装在马背上,
李晓明见有数名羯人还未死透,正光着身上趴在雪地上呻吟,他一向是圣母惯了的人,
一时于心不忍,问几人道:“这里还有几个没死的,怎么办才好?”
贾堡主皱眉道:“人还没死,就扒光衣裳扔到雪地里,属实不好。”
三人都向他看来,
贾堡主又说道:“不如扔到河里去吧,省的他们再趴回去了。”
拓跋义律和王吉闻言,都点头赞同,
李晓明无奈,只好和他们一起,将羯人无论死的活的,俱都抬起,投进冰冷的黄河里。
忙活完这一切,李晓明见贾堡主,一直艳羡地瞟着那九匹草原马,
心想我们这七八十号人,几乎人人有马了,做人不能太小气,便牵来两匹,绑在贾堡主的马后,
对贾堡主笑道:“这些战马虽是大单于夺回来的,但见都有份,
今日我做主送与堡主两匹,就当感谢贾堡主帮助我们造船了。”
贾堡主十分喜悦,握住李晓明的手,直赞陈兄弟义气。
几人这才打道回府,
回到文石堡里,看那两个铁匠时,已将烧铁的炉子、和打铁的台面砌好了,
李晓明本想留王祥在这里照看着,
可贾堡主大包大揽,说道:“陈兄弟,咱们只管回去,我自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等船造好时,有人来通知咱们。”
既然贾堡主这样说了,几人吃了些饭,略饮了几杯土酒,带着战利品一起返回蓬陂东台军营,
五个人一路看着雪景,闲谈阔论,好不惬意。
快到东台时,见蓬陂都尉李头,和两个祖逖军中的钱官,骑着马,领着一队推着小车的兵丁迎面而来,
“贾堡主、内史君,你们这是去了哪里?”
李头看见几人,热情地打着招呼,
李晓明拱手道:“贾堡主请我们到他堡里去坐坐,顺便看看黄河,李头兄弟这是要去哪里?”
李头笑道:“祖大哥说了,等匈奴人和羯人血拼一场后,咱们还要去收回荥阳的,
打仗时,可不能再让兄弟们饿着,眼下趁着闲暇,需得准备军粮。”
贾堡主闻言,立刻关心地问道:“这军粮从何处能得来?莫非是向四方堡寨征粮么?要征多少?”
李头笑道:“不去向四主堡寨的兄弟们求援,还能去找哪个?
往年羯人强征军粮时,是按十抽二或是十抽三,可是祖大哥说了,
如今咱们豫州人自己当家做主,只需十抽一即可。”
贾堡主松了一口气,说道:“十抽一,那是都负担得起的,应当如此,应当如此......”
李头又指着贾堡主笑道:“哈哈哈,贾堡主不必担心,你们黄河九寨此次虎牢关大战时,都出了力,
祖大哥说了,不征你们的。”
贾堡主脸红道:“哎呀......都是一家人,就是要我出些,我又岂会有半点怨言?”
李晓明问道:“李头兄弟,你这第一站是去哪里征粮?”
李头挤眉弄眼,小声地道:“自然是去我老东家那里征粮,我们粮多,我知道的,
先前祖大哥未来时,这陈留郡方圆数十里的地面上,都是要向我家郡守纳粮的。
西台上有个大粮仓,足足囤了十多万石麦、粟呢!
有我的面子在,我老东家陈郡守,还不多出些呀?哈哈哈......”
李晓明闻言,皱眉提醒道:“李头兄弟,不是我说你,你怎地如此不省事?”
李头懵懂地问道:“内史君如何这样说?”
李晓明对他说道:“你是陈川郡守的人,先前你引大军到来时,并未提前知会陈郡守,
昨天我见他与祖大哥说话时,已对你颇有微词,你怎能为了祖大哥再去找他征粮?
只怕你要将你老东家得罪死了。”